第58章 舅舅這是什麼意思
我跟陸奶奶面面相望,然後她笑著跟我說:「快去吧,這孩子從小到大沒在我面前倔強過,這一回倒是好幾天沒吃飯了,一會兒我讓方管家送點吃的進去。」
她拍了拍我的手,對我卻是十足的信任,我更加的慚愧。
我多麼希望這一切都是誤會,可是,哪有這麼巧的誤會?
雖然潘傑給我的錄音證據確鑿,可我還是不願意相信,也在暗中查訪,但得到的結果都是一樣。
陸承譯的房間還是如從前那般整潔乾淨,只是多了幾分藥味兒。
「不好意思安然小姐,為了確保陸少的安全,請你把身上帶的危險品都交出來。」
在我即將跨進去前,卻被阿忠如此要求。
卧室的陸承譯當然也聽到了,他的聲音雖不大,可是還是一如繼往的那麼有威懾力:「讓她進來。」
阿忠看著我,緊緊擰著眉,為了讓他放心,我將自已的外套脫下,給他檢查,並跟他說:「放心吧,我今天什麼都沒帶。」
他還是不放心,狐疑地看著我,可也不敢真的在我身上搜。
最後,也只好放我進去,自已緊隨其後。
直到我站在陸承譯面前,他也沒有要出去的意思。如果不是陸承譯命令,他一定會站在這裡盯著我。
幾日不見,陸承譯瘦了很多,雖然面色不太好,可還是那麼讓人百看不厭。
他沉沉地盯著我,一直看,就是不說一個字。
我終於受不了他炙熱的目光,出聲問道:「陸少找我什麼事?」
他這才收斂了目光,出聲:「搬個凳子到我旁邊坐。」
陸承譯受了重傷,不止是我身上的傷,還有其他的傷,我不想跟他爭,就依言坐了過去。
只是剛坐下,他就握著我的手,我沒有抽開,聽他說:「安然,別動,讓我好好看看你。」
他的語氣有些怪,可我卻無法猜測到底是怎麼回事。
過了許久,我們都沒有說話,直到方管家將吃的送過來,微笑著跟我說:「安然小姐,就麻煩你照顧少爺了。」
我笑了笑,扯扯嘴角沒有說什麼。
這回,我終於是拿出了自已的手,不禁如釋重負,端起送過來的青菜粥,向他遞了過去,說:「聽說你好幾天沒吃了,快吃吧,不然身體怎麼能好?」
他看了我半晌,這才開口道:「如果你真的關心我,那就喂我。」
我心裡想著要拒絕,也應該拒絕他才是,可是,手卻不由自主地動了起來,用勺子舀了一口,放在唇邊吹了吹,然後送向他:「可以吃了。」
他勾唇微微一笑,然後張口。
我這才發現,他的嘴唇很乾。
心裡一陣揪緊后,又是一片沉靜。
一碗粥,沒有喂多久,就吃完了:「還想要吃嗎?要不再來一碗?」
我的聲音很輕柔,真像對待一個不聽話的小孩子,在哄著他,就怕他不高興不願意吃了。
於是,方管家又送了一碗,還誇我說:「還是安然小姐厲害。」
我不禁莞爾一笑,我再厲害,也要陸承譯配合才行。
終於,他吃飽了,我幫他擦了擦嘴角的殘羹,再次問道:「陸少找我如果沒什麼事的話,那我要回去了。」
回去之後,我還要再繼續查陸承譯到底跟這件事有沒有關係。
他卻還是沉默,我皺了皺眉,起身就要走。
等我走到房門口,手已經握上了門把手,身後卻傳來他的聲音:「安然,我已經知道你查出了你父親的死跟我有關係,還有潘濤。」
頓時,我心中一涼,手不禁用了力,堅硬的門把手抵在我的手心,卻一點兒也不覺得疼。
再沒有什麼比他親口承認更有力了。
「咯嗒」一聲,我將門反鎖,外面立刻傳來敲門聲,還有阿忠的聲音:「陸少,你怎麼了?」
還真是靈敏,對我的防範意識這麼強。
我咬著牙,忽視外面的聲音,冷漠地向陸承譯走過去,陸承譯卻是出聲:「阿忠,別驚動了奶奶。」
直到走到他面前,我問他:「陸承譯,你這是承認了?」
他卻是冷笑:「有什麼是我不敢承認的?」
「呵。所以你故意讓我給你喂吃的,目的就是在諷刺我是有多麼的可笑是不是?」
我拿起桌上的碗往牆上一砸,手裡拿著碎片,指向陸承譯:「虧我還對你心存愧疚,虧我還想著這中間有什麼誤會,不相信真的是你做的,原來,不過是自欺欺人。」
憤怒之下,我將碎片抵在他的脖子上,而這時,門被阿忠沖開,卻沒有再往前一步,因為他的陸不會有危險。
就在我抵著陸承譯時,他從身下抽出手槍,黑洞洞的槍口抵在我的腦門,更讓我恨意滿滿。
「陸承譯!」
「這就叫兵不厭詐。」
陸承譯此刻看起來,精神滿滿,原來一切不過都是他裝給我看的,就在我一口口喂他吃的時,他就在一遍遍地嘲笑我,諷刺我。
「安然,我倒要看看,是你的手快,還是我的子彈快。」
潘傑說的沒錯,陸承譯果然有了防備,也更能說明,他果然就是最大的兇手。
面向他時,哪怕我再倔強,再堅忍著,可還是沒有制止住兩行清淚的滑下。
對於我的眼淚,他絲毫沒有動容。
我的手已經無力,陸承譯卻趁機用手槍的身體將我的胳膊打傷,出聲道:「還是回去好好跟潘傑謀划謀划,到底怎麼對付我。如果我那麼輕易就被你們打倒,我就不叫陸承譯!」
我跌坐在地上,咬牙瞪著他,他吼了我一句:「滾!」
我爬了起來,憤懣地看著他,跟他說道:「陸承譯,今天你不殺了我,我一定會百倍的討回來!」
轉身時,身後卻傳來他的譏笑:「好,我很期待跟你的對決,但前提是,你得有點真本事才行,沒有的話,還是別來丟人現眼了。」
深深地擰著眉,我抬起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回到家時,門口卻等著潘傑。
「去哪兒了?」
我垂了垂眸,應道:「我剛才見了陸承譯,他已經對我們有了防範。」
他一把扼住我的手腕:「不是告訴你不要打草驚蛇嗎?你還去招惹他!」
「我沒有招惹他!」我吼了起來,直視著他,出聲,「我需要一把槍。」
陸承譯用槍指著我的瞬間,我真的差點兒崩潰。
潘傑冷笑一聲:「你以為槍是用來玩的,那麼容易得到?」
我亦是冷笑:「連槍都沒有,你要怎麼對付陸承譯?潘傑,我知道你有,所以,給我一把。」
他垂眸看著我,終是說道:「槍不是隨便什麼人想要就能要到的,如果被有關部門知道,風險太大。」
見我沒有說話,他又說:「如果你真的想要的話,就去找舅舅,他可能有辦法,我們的槍就是他幫忙弄來的。」
姚毅哲?
他還真是敢公權私用。
我轉身就要走,卻被他拉住:「安然,我警告你,要槍可以,別壞了大事,否則,別以為我不敢殺你。」
「如果我壞了大事,不用你動手,我自已來。」
冷哼一聲,我就直接去找姚毅哲。
姚毅哲看到我,很是驚訝,不過,很快就露出一臉的笑意。
他雖是潘濤的舅舅,我也跟潘家有了關係,可我仍然無法與他親近。
「舅舅。」
我喚了他一聲,他挑了眉,請我進他的辦公室坐,說道:「你說,你們領證這麼大的事,怎麼都不跟舅舅說一聲呢,也好過去給你慶祝啊。」
原來,我跟潘傑領證的事,他竟然是事後才知道的。
我笑道:「事先沒告知舅舅,是安然的不是。不過,兩個月後,就是我跟潘傑的大婚之日,希望舅舅能過去給我們送祝福,也是一樣的。」
「那是當然。」
姚毅哲笑著,然後問向我此行的目的:「你這麼大老遠的跑來,不會是專程來看舅舅的吧?」
猶記得年前我被姚毅哲請來,是因為父親被人舉報他是殺人兇手,最後得知原來是他們故意演的一場戲。
原本我還是很懷疑這件事,但從父親死後,加上陸承譯親口承認,之前的過往我都不想再追究了,現在我唯一要做的,就是讓陸承譯血債血償。
「我相信潘濤和我父親的死,陸承譯是真兇這件事舅舅已經知道了。」
這麼大的事,更何況潘傑的武器還是姚毅哲提供,他不可能不知道,所以,對於我說的,他沒有反駁,算是默認。
我繼續道:「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可安然能力不足,只想儘快解決這件事,所以有個不情之請。」
「都是一家人,不用這麼客氣。」
我們之間隔著一張桌子,姚毅哲拍了拍我的手,而我沒有抽開,於是我說道:「舅舅,我需要一把槍。」
我提出這個請求后,姚毅哲沒有絲毫詫異,反而問我:「你應該知道,槍這個東西,不是所有人都能拿到的,要想得到,是要付出代價的。」
聽了他說的,難道要拿我的什麼來做交換?
不禁問道:「那舅舅到底是什麼意思呢?我要怎樣才能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