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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有些人,死不足惜

  我默然地接受著陸承譯送的那四個字,靜靜地聽著他的訓斥,還有後面狠狠地掛電話的聲音,沒有半句辯駁。


  不是我不想辯駁,而是通程,他都沒有給我這個機會,哪怕是問他一句到底是怎麼回事的機會。


  到目前為止,我都不知道阮湘怡到底遭遇了什麼,情況怎麼樣了?又是怎樣把這個罪名扣在我的頭上的?


  握著手機的手不由得用力,緩緩拿下,袁露露見我不說話,擔憂地問道:「安然姐,陸少怎麼說?我們能出去嗎?」


  她的話音剛落,敲門聲響起。


  是席清。


  「安然小姐,陸少讓我帶你去醫院。」


  到了醫院后,由席清引領,我們去到阮湘怡所在的病房,門外站著兩個人,一個是阿忠,還有一個男人,我並不認識,但是他也跟阿忠一樣,喊了我一聲,然後就將門打開,讓我進去。


  病房應該是這家醫院最好的病房,空間大,環境好,像住家的房子,給人一種溫馨舒適感。


  席清站在門外守候,袁露露進來后順手將門關上。我進門后,就站在那裡,定定地看著坐在床畔上的男人。


  氛圍太過凝重,我都不敢去打擾,甚至想去喊他一聲都不敢。


  我駐足在那裡,將視線終於移到阮湘怡的身上,目前我能看到的就是她的頭部受到重創,被紗布一層層地纏繞著,面色很是蒼白。


  陸承譯握著她的手放在自已的唇邊,樣子有些頹廢,卻又充滿了溫柔,讓人看著不由得為這一怔,心,竟也是發疼的。


  這個女人在他心裡到底是怎樣的存在?

  如果此刻床上的人是我,他也會這樣嗎?

  微微揚唇,我有些自嘲地笑了起來。


  我想,他應該是不想跟我說話的吧?而此時,我也不想打擾這份寧靜,於是轉身,想去問問主治醫生的情況。


  「站住。」


  身後是他略顯沙啞的聲音,是不是從他得知阮湘怡出事就沒有喝過一口水,吃過一口飯?


  不想固執地離開,於是就讓袁露露去外面。既然喊了我,他應該是有話要問我。


  我徑自倒了一杯水,站在他身側,遞給他:「喝口水吧。」


  陸承譯沒有接水,也沒有看我,而是問道:「安然,你前天是不是見過她?」


  這個她,當然指的就是阮湘怡。


  前天,我是見過,我是跟蹤姚毅哲,才知道阮湘怡還在清城,也知道了她的住所。


  只是,陸承譯又怎麼會知道?如果他知道,那是不是說明他也知道阮湘怡並沒有提前來寧城?

  我有些猶豫,一時真的不知道要怎麼回答才比較好。


  他也不著急,就那麼直直地看著阮湘怡,一點都未離開過視線。


  最終,我還是問道:「為什麼會這麼問?前天我在清城,而你告訴過我,她已經正在回寧城的路上。」


  我們不在同一座城市,又怎麼能見到她?


  「我記得你跟我講,你要跟袁露露去商場買衣服。」


  難道他是懷疑我利用那段時間去見阮湘怡?那麼短的時間,我怎麼能做得到,除非有飛機送我。


  「沒錯,我還買了領帶送給你。」


  「那不過是你的幌子,以證明你去過商場。」


  我不禁笑了起來,他還真是懷疑。


  「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去問袁露露,去問商場上的人,她們都可以證明我去過商場。」我的聲音莫名地變得激動,「我刷的是你的卡,每一筆消費的時間你都能看到。」


  他卻說:「我是能看到,那一定是在你見過阮湘怡后再去的商場。」


  我蹙眉道:「好,就算我去見她,那麼短的時間,來來回回,我能做到嗎?」


  「所以說,你很有本事,也很有手段。」


  我輕哼了一聲,佩服他的想像力:「可是,如果是我見了她之後她才受傷,那為什麼要到今天才告訴你?」


  「安然。」陸承譯終於將臉側過,他的眼裡深沉可怕,聲音冷岑,「你並不是一個人。」


  所以,我說什麼都沒用,他已經將這項罪名扣在我的頭上。


  我不知道自已為什麼要跟他辯解,我極力地想證明,我沒有去見過阮湘怡。可事實上,我真的見過她,可是,那是因為她還在清城。


  如果我告訴他,阮湘怡並沒有那麼早去寧城,而是為了跟姚毅哲私會跟他撒了謊,他會相信嗎?

  答應是否定的。


  「所以,你已經認定這件事是我做的?或者說,是我派人做的?」


  「除了你,還有誰?」


  我笑道:「我也想知道。」


  突然,他猛得站起來,比我高出一個頭來,因為距離太近,我感覺到的壓力太大,被逼得往後退了一步。


  陸承譯步步緊逼,最後掐向我的脖子,將我直接拎著抵上牆,眯著眼,跟我說:「安然,我留著你,是因為你還有利用價值,所以,你最好別觸犯我的底線。你最好祈禱她沒事,否則我會拿你給她賠葬。」


  他的力量真是大,直接掐著我的脖子就拎了起來,我有多難受,想想就知道了。然而,身體上窒息的難受遠遠比不過心理上的創傷。


  我漠然地盯著他,心裡在一遍遍地告訴自已,有淚,也不要在他的面前流出來。


  陸承譯倏地放下我,我藉助平時練習的東西,平衡了自已的身體,才不至於跌倒在地上,即使我想大聲咳著喘氣,我也堪堪忍住。


  所以憋得臉很紅。


  開門出去的時候,袁露露嚇了一跳,連忙扶住我:「這是怎麼了安然姐?」


  我搖了搖頭,流下了一顆眼淚,可是再滾燙的眼淚也會瞬間變涼。


  我去了醫生辦公室,問了阮湘怡的情況,醫生說她被重物砸傷後腦勺,而且受了很大刺激,已經動了手術,將顱內的淤血去除,如果能醒來,說明一切都沒問題,可是如果不醒來,很可能這一輩子都不會醒來了。


  那意味著什麼,植物人?

  「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她怎麼會被人打成這樣?可是不管怎麼樣,也不能說這是你弄的呀。」袁露露拉著我的胳膊,替我著急,「安然姐,你到底有沒有跟陸少說呀,這麼嚴重的事怎麼能扣在你的頭上呢?我這麼笨的人都能猜到,肯定是哪個壞蛋想讓你給他背黑鍋。」


  既然沒有人跟我說,那我就自已查,我一定會把這件事查清楚。


  我雖然不喜歡阮湘怡,可沒想過去要她的命。


  「露露,你幫我查一下,今天白天是誰跟阮湘怡在一起的。然後把他帶到我的房間來。」


  「知道了安然姐。」


  席清還是跟在我的後面,她一直不說話,我也沒有心情搭理她,跟著就跟著吧,也好讓陸承譯放心。


  此時,我不得不承認,阮湘怡在陸承譯心裡是不一樣的,如果她真的出了什麼事,他也一定說到做到,會讓我陪葬。可是,我當然不想就這麼莫名其妙被人當了陪葬品,我也不允許這件事發生在我身上。


  很快,袁露露就將那個人帶到我的房間,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站在阮湘怡病房外面的那個男人,四十幾歲的模樣。


  「您好安然小姐。」


  我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坐下,說道:「我是清城萬家酒店羅瑞羅總監派過來的,以後你叫我安特助就可以了。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男人的眼神微微一頓,馬上應道:「是,安特助,我叫陶青,是阮總監的助理。」


  原來是他。


  我挑了挑眉,微微點頭,說道:「既然是阮總監的助理,那應該最清楚她發生的事了,說說吧,阮總監是怎麼受傷的?」


  他先是猶豫了一下,不過最終還是跟我講了大概的經過。


  其實今天上午,陶青也不是一直跟在她身後的,而是有一段時間,她特別交待讓他別跟著,只是一個小時后,阮湘怡頭部就受了傷,然後由陶青送往醫院,而她嘴裡一直念著:「是安然,安然,快告訴陸承譯!」


  ……


  原來,我就是這麼被她推上了斷頭台。


  我看向陶青,不由得問道:「你到底是陸承譯的人,還是羅瑞的人?」


  我盯著他,他擰了一下眉,低頭說道:「安特助,我一直是阮總監的助理,在她身邊也有三年了,只是陸少一直叮嚀我,讓我不管有什麼事都要跟他彙報,特別是阮總監的事。」


  特別是阮總監的事。


  阮湘怡,你該有多幸福。


  我沉默了半晌,而後說道:「陶助理,請你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這回,他不再猶豫,回道:「羅總監。」


  我笑道:「很好。」


  「所以是你打的電話告訴陸承譯,阮總監的原話?」


  陶青有些局促不安,更是擰眉:「是,對不起安特助,我只是說了原話,我不知道這是否給您帶來了麻煩?」


  我挑眉:「你的原話帶的非常好,以後還有需要你的時候,希望你還能這樣說。合作愉快。」


  他有些愣然,不過,我已經讓袁露露請他離開了。


  我基本已經猜到阮湘怡的遭遇是誰造成了,拿出手機,我撥通了姚毅哲的電話。


  那邊很快就接通,在確定是他本人後,我笑說道:「舅舅這麼快就對阮湘怡失去興趣了?」


  他哼了一聲后,淡然回道:「有些人,死不足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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