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真是有意思
「
沒事沒事，乖啊。」程戎奕一邊拍著陳笏玉的背，一邊語氣溫柔的安慰她。
轉臉面對余蕭薔的時候，臉色卻變得比誰都快，整張臉上都帶著慢慢的冷漠：「余蕭薔！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針對小玉，你覺得有意思嗎？」
「所以你也覺得我是故意潑的陳笏玉嗎？」余蕭薔笑了笑，分明是哀莫大於心死的笑容。
「不是你還能有誰？我看的清清楚楚，小玉不過是想給你看個東西，你何苦要潑她，你就一定要這麼惡毒嗎。」程戎奕說道。
「別說了，戎奕，都是我不好。」陳笏玉哭的眼睛又紅又腫，卻還十分善解人意的去捂住程戎奕的嘴巴。
「行了，小玉，你就是太善良了，所以才會這麼被欺負。」程戎奕十分心疼的拿下陳笏玉的手。
「余蕭薔你……」
程戎奕再度想開口說些什麼，卻被余蕭薔叫停。
「既然你都這樣覺得，那我也無話可說。」余蕭薔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對，沒錯，就像你心裡想的那樣，從頭至尾，都是我故意去做的。我故意的潑她咖啡，兩次都是，她說的都對。」
程戎奕看著余蕭薔沒有說話，眼神里卻有著動搖和疑惑。
但余蕭薔已經沒有心情去觀察了，她把咖啡放下，然後把手十指交纏在一起。
兩隻手止不住的在顫抖，手心裡黏黏膩膩的全都是汗，她感覺心臟像是被一個網給緊緊的纏繞在了一起一樣，痛苦無比。
「夠了！」在隔壁桌一直沉默著沒有講話的王薇薇突然的爆發，摘掉墨鏡和口罩，氣勢洶洶的站在余蕭薔的面前。
「我看的清清楚楚，明明是陳笏玉自己把咖啡潑到自己的身上，然後嫁禍給蕭薔罷了。」
王薇薇突然的出現和發聲，讓在場的人都是愣了一下，尤其是陳笏玉，眼睛都瞪圓了，連眼淚也來不及擦。
「王薇薇，你怎麼在這裡？」程戎奕冷了臉色，眼裡的那一抹動搖徹底消失。
「你管我怎麼在這裡，你先聽我說，陳笏玉一直都在騙你，她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騙子。」王薇薇十分的氣憤，「我跟你講，我在這裡看得一清二楚，你可千萬不要再被她騙了。」
程戎奕沒作聲，抽了幾張紙巾遞給陳笏玉，然後就打算走人。
「我說程戎奕，你有沒有把我的話聽進去！」
「聽進去？你昨天才把小玉打了一頓，我該怎麼相信你的話，正常人都能看出來你是在維護余蕭薔。勾結成性，我不揭穿你，不過是想給你留些面子。」程戎奕冷冷笑道，語氣里是慢慢的嘲諷，「偏偏有些人啊，就是自找難看。」
王薇薇氣的簡直要跳起來，下意識的就要替余蕭薔辯解，卻被余蕭薔喊住。
她臉色蒼白的朝著王薇薇搖頭，聲音低低的說道：「別跟他講道理，他是不會聽的，他現在完全就覺得我是一個惡毒的女人。」
余蕭薔說完，正在走著的程戎奕的身形頓了一下，然後停了下來。
「昨天公司發生的事情，小叔還是知道了，他非常的生氣，要一個答覆。你下午記得和我一起回家。」程戎奕說道。
余蕭薔很想問憑什麼，卻最終還是沉默下來，因為她知道這個問題根本就毫無意義。
她抽出鈔票遞給侍者，然後被王薇薇半抱著走回去了。
余蕭薔覺得自己太累了，累到連呼吸都覺得沒力氣，累到連自己的心臟都快要跳不動了。
但她到底還是沒有認輸，用最不願意的方式，保證了自己在程戎奕面前的自尊，哪怕這讓程戎奕覺得她惡毒。
「薇薇，我好像有些絕望了。」出了咖啡館，走了幾步，余蕭薔對著王薇薇，忽然泣不成聲。
「蕭薔，沒事的，沒事的……」王薇薇愣了神。余蕭薔是一個非常樂觀的人，從來沒有這樣崩潰過，今天卻這樣在大街上哭著對她說絕望。
余蕭薔的心裡該有多絕望。被最愛的人的不相信傷成那個樣子，是該有多絕望。
「我想我……大概再也不能去愛他了。」
到了下午的時候，余蕭薔接到了程戎奕的電話。
「我到你樓下了，你儘快換好衣服，我們去小叔那裡。」程戎奕的話冷冷清清的，沒有任何波瀾，聽不出任何的喜惡。
「哦。」余蕭薔淡淡的應了一聲，然後就掛斷了電話，換了一件新的裙子。
中午那件沾滿咖啡漬的白色裙子，就像是她斑駁無比的心臟，不忍直視。已經被她扔到樓下的垃圾桶了。
余蕭薔的動作很快，花了十分鐘左右的時間，來到樓下程戎奕的車旁。
下意識的想要去開副駕駛的門，糾結了一下，還是開了車子後座的門，坐了進去。整個過程中，程戎奕都看在眼裡，但他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至少表面上沒有。
他有點驚訝，驚訝余蕭薔今天怎麼這麼的冷淡，明明以前非常會看他的臉色，照顧他的情緒。
兩個人都不說話，偏生這車子的隔音又做的十分的好，路程算不得短，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可以說降至了冰點以下。
「今天，究竟是不是你做的？」遲疑了一下，程戎奕還是這樣問道。
「你不是說你全都看到了嗎。」余蕭薔連嘲諷的笑都笑不出來，十分疲憊的閉了閉眼睛，「兩次，兩次你都在心裡有自己的答案。你問我還有什麼用呢？」
「可是我這次想聽你自己的答案。」
「我沒有說過嗎？戎奕啊，我兩次都解釋過，你都不信，你相信了陳笏玉說的，你都覺得是我故意做的。我認輸了，我說兩次都是我故意做的，你卻又想聽我自己的答案。」余蕭薔嘆了口氣，覺得有些好笑的說道：「程戎奕，你這個人，可當真是有意思的很。」
接下來的路程，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余蕭薔疲憊的不得了，連走路都走的緩緩慢慢。
程戎奕乾咳了一聲，摟住了余蕭薔的肩膀敲開了房子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