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兩年前的模樣
此話一出，讓程戎弈的臉色頓時就有些白了起來，卻依舊是裝著鎮定的樣子，用不屑的眼神看著程戎啟，說道：「你平白無故的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還有，你今天來我這裡是要幹什麼？」
程戎啟被人毫不客氣的反將了一軍，倒也是沒有惱怒的意思，轉過身，朝著程戎弈的辦公桌走去了。
立在了程戎弈的辦公桌前，先是用手推開了桌子上的那一堆文件，然後，穩穩噹噹的坐在了程戎弈的位子上。
程戎弈禁不住上前一步，不快的朝程戎啟說道：「你最好儘快給我下來，那裡並不是你可以坐的位置。這程家的繼承人，在我這個正經繼承人沒了之前，你最好都不要妄想可以得到這個位子。畢竟私生子，是永遠不可能拿到這個位置的。」
私生子這三個字，狠狠的刺痛了程戎啟內心初最隱秘的哪個地方，這是他無數次都想要抹殺掉的秘密，也是他那麼痛恨程戎弈，千方百計想要迫*害程戎弈的理由。
「私生子不私生子倒也是無所謂，畢竟你說的是事實，我也不好辯解出什麼，無所謂的事情罷了。古語中不是還有英雄不問出處這一說嗎？」程戎啟到底是心思縝密，臉色稍微變了一變，就變回來原先的笑臉模樣。
「不過程戎弈啊，你這記性可真是差得很吶，不過是沒多長的時間而已，你怎麼就忘了我們之前的約定呢。」程戎啟看著程戎弈的臉色，慢慢悠悠的說道，一副不怎麼著急這家事情的模樣。
約定？一聽程戎啟的這番話，程戎弈不由得一愣，心道他什麼時候和程戎啟這種人也做過約定。
就在程戎弈還在回想程戎啟口中的那個約定的時候，視線卻忽然被引到了程戎啟的手上。
程戎啟從衣兜里掏出來幾張照片，然後小心翼翼的撫*摸了一下，一張一張的鋪在了桌子上。
對了，那天的確是和程戎啟約好了，在上午十一點的時候，程戎啟還會再來一趟這裡。
都怪那些照片，那些不能夠讓他辨別出真假的照片，完全是擾亂了程戎弈的情緒，讓程戎弈不僅是不能很好的面對陳笏玉。就連和程戎啟的約定也都忘了。
程戎弈這才想起來和程戎啟的約定，頓時也沒有了剛才那麼絕對的嫌惡，上前幾步站到了程戎啟的對面，說道：「抱歉，我忘了。不過，咱們約好的可是十一點啊，比起這會兒，你已經晚了一個多小時了。我並不喜歡和沒有時間觀念的人聊事情。」
本來程戎弈說這句話也沒有什麼多餘的意思，單純是朝程戎啟抱怨一下而已，順帶排解一下自己的尷尬。
孰料想程戎啟一聽到程戎弈說出來的這番話，剛才還一副勝券在握的神情，轉眼間就變得有些慌張的模樣。程戎啟偷偷的伸出手，揪住了自己的襯衫下擺，強裝鎮定的說道：「我知道的，今天是我遲到了，我也不喜歡和沒有時間觀念的人合作。不過咱們居住的這座城市，交通擁堵是時有的事情，遲到也是不可避免的。」
見程戎弈依然是不為所動的模樣，程戎啟不由的心頭一緊，擔心程戎弈發現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微微眯起眼，用餘光打量著程戎弈的神情。
還好還好，不過是看著他面前的這幾張照片看出神了而已，並不是對他有什麼懷疑的神色。
程戎啟發現程戎弈並沒有打算懷疑什麼的模樣，才終於放下心來。
「這些照片，全都是沒有經過任何處理的，真實照片嗎？」程戎弈愣怔的對著桌子上的照片看了良久，最終才用帶了些微微顫抖的語調，問道。
「你覺得真不真實呢？」程戎啟看到程戎弈這般的神情，不由得感覺出來幾分的好笑。
「……」程戎弈看著程戎啟不似隱瞞於他的模樣，心裡也終於完完全全的沉了下來，頭部忽然有著一陣陣針扎似的疼痛，讓他幾乎都要沒有辦法去思考。
身體也不受控制的開始癱軟起來，程戎弈強撐著往旁邊走了幾步，最後坐在了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
眼睛依舊是瞪圓著，看著桌子上的那一摞照片。嘴唇囁嚅著，似乎是不敢相信的模樣。
「非得讓你親眼撞見才肯去相信嗎？」程戎啟朝著程戎弈笑道，然後拿起一張照片，反覆的翻看著，「一定要親自去體會靈魂墮落進最痛苦的煉獄的感覺嗎？」
「不。」程戎弈忽然冷凝了自己的神情，語調也清清冷冷的，沒有任何的起伏，說道：「我該憑什麼去相信你呢？」
程戎啟沒想到程戎弈會這麼執迷不悟，這血淋淋明晃晃的證據都擺在面前，就差裱在相框里，讓程戎弈一天看上十八遍了。
想來想去也只覺得程戎弈可憐，大概深陷愛情的人，在面對所愛之人背叛的時候，都會如此的不敢相信嗎？
死死的咬住那一點渺小的不可能的概率，然後選擇不相信任何擺在面前的鐵證。
如果說這就是有深愛的人的感覺的話，那深愛的人，於每一個人來講，都是難以去除的，致命的軟肋，一生都不可能擺脫的弱點。
可還有一句話是怎麼說的來著，愛上一個人，在一瞬間，那個所愛的人就成了我的軟肋，但同時，我也擁有了一副鎧甲。
也就是說動了情，就再也不是毫無弱點了。
大概是這樣說過的，原話似乎比這個還要再剪短一些，但程戎啟已經記不清楚了。他只是看著程戎弈一臉震驚，並且精神恍惚的模樣，莫名的就想到了這樣的一句話，然後就忍不住想要嘆氣起來。
他程戎啟並沒有很認真的深愛著的人，所以程戎弈的感覺，他暫時還體會不到。
但如果有了深愛的人就是這麼脆弱，並且沒有理智的話，那他寧可，終其一生，也不要遇到那個讓他深愛著的人。
「究竟是不是真的？你自己心裡清楚明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