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即便是瘸子
第二十三章
凝血成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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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世界原本就簡單。
閉上眼，世界黑暗；睜開眼、光明在前。
……
武道也是如此……想要進入更高一層的境界，就必須改變你所擁有的一切。
從裡到外，從脈到骨.……
入武三境便是一個簡單的道理。
通過鍛煉，可以達到強身的境界；
通過葯補，可以達到強脈的效果；
至於強骨……就得靠運氣。
而這運氣卻也是可以變大的.……
當姜衡閉上眼，四周只剩下黑暗之時。
起初他還能聽到四周風吹草動，還有聚集過來的鬼寵們發出的腳步聲。
但隨著他的精神力逐漸沉浸在這黑暗當中，時間越來越久之後……
隨著眼前，一道血紅的光芒傳來時.……他徹底的被吸入了這片世界。
黑暗中天上掛著一顆血紅的太陽，前方是從地底突起直達天宇的石階……只有石階！
那石階僅能容下一人行走，而且極為陡峭、抬頭向上望去，隱約能看到那石階盡頭有一處高台。
似乎盡在眼前，可是每走一步，姜衡便覺得那高台離自己越來越遠。
並且，全身劇痛再度出現。
他捂著胸口，甚是不解。
這裡不應該是類似精神世界的地方嗎？
怎麼肉體上的痛苦還在？
老鬼的聲音從四周的黑暗當中一聲聲傳來：
「欲得王道，需走常人走不過之路！」
「你根骨一般，今日借這小丫頭之手碎了你全身根骨、便再幫你重鑄！就算是再差，也決計比你之前的廢柴資質要強！」
「記著，越往上越痛！」
「越痛！你就越得忍著！」
「忍不了也得忍！」
「這是讓這不公平的世道變成公平的唯一方法！」
……
讓不公平變成公平？
……
姜衡疑惑不解的抬頭，往前上方。
他腳步還在繼續，可是四肢都如同斷了一樣，每走一步，彷彿都能聽到骨頭碎掉的聲音一樣。
但他依舊在堅持著……
咬牙，牙齒都要碎了。
嘴角的鮮血是從牙齒縫中裂出傷痕流出來的。
繼續走.……
四肢的痛苦還在，但全身都如同針扎一般，沒有一處可以閉眼。
姜衡低頭，只看見從手到腳、從腿到脖子，不斷出現鮮血……彷彿是被一根無形的針給刺出了無數的傷口一樣。
鮮血不斷的流著、痛苦已經蔓延到了頭部。
從嘴巴開始，到鼻子，再到耳朵，接著是雙眼……
「啊！！！」
姜衡痛苦的捂著雙眼，眼前那唯一的紅光也消失了。
他顫抖地跪在那石階上，一隻腿已經懸在了石階的邊緣，隨時可能會掉下去。
老鬼提示道：「你可千萬不要掉下去，掉下去了，一切都前功盡棄了.……」
呵呵！
早知道這麼痛苦，老子就不來了。
老子寧願回到那山村裡面做一個山中小郎中……
那個山村.……
當姜衡腦海中冒出來這個世界唯一與自己有關係的過去時。
他能想到的並非是那些人對自己里的好，他聽到的所有都是讓他怨恨在心的過往。
……
「你看這瘸子，走路的樣子，跟村口的大鵝一樣！」
「也不知道武大叔人是怎麼想的……竟然收留這個小子，當義子！」
「你瞧，他又去給別人看病了！還免費！真以為咱們不知道，他就是想巴結咱們以後好好照顧他這個瘸子嗎？畢竟他乾爹已經死了，這瘸子還有啥依靠！」
「你記不記得，那天他給那神仙磕頭的時候.……哎喲，這人真是賤得沒有底線啊！」
「可不是嘛？一個瘸子還試圖想著改變自己的命運，那豈不是阿貓阿狗什麼的都能夠得道成仙了？哈哈哈！！！」
……
下一刻，他腦海中畫面定格在他和那個老修行者唯一的一次對話當中。
「你資質一般.……我是來找關門弟子的.……」
那雙眼的冷漠，那張臉的無情.……
他這輩子都忘不掉。
那便是強者冷漠嗎？
你夠強，就可以隨意無視別人的死活，隨意無視別人的希望嗎？
或許那個老修行者還是好的.……但卻讓康楚清楚這個世道不是你跪下來磕頭，裝低賤，上天就會給你好臉色的。
要不然，他為什麼要造就一些天才，讓他們生下來就萬眾矚目；
為什麼要降生一些廢材、讓他們一輩子都飽受欺辱！
因為他不公平！
而唯一讓這不公平變成公平的方法就是——跟他拼了！
當歇斯底里的吼聲，伴隨著全身上下幾乎要爆炸的痛苦一起衝上高台的時候。
……
當姜衡的腳步跨到高台上時，痛苦瞬間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讓人充滿慾望的血腥味。
他緩緩睜開眼睛.……
他看到前方音樂站著一道高大，冰冷，而又冷漠的身影。
那身影伸出一隻手，對著血紅色光芒發出的地方，虛空抓了一下。
所有的血紅色變成了一小團紅色的光芒.……漂浮在他的掌心。
「凝血成丹！」
那身影走到姜衡身邊，盯著已經處於半昏厥狀態的姜衡，將那一顆血丹默默塞進姜衡嘴裡面：
「小子，忍著點！」
姜衡機械的張開嘴，將那一顆血丹咽下去之後，苦笑道：「還有什麼比骨頭碎掉更難忍的嗎？」
身影是老鬼的，但就是看不清楚他的樣貌。
或許此刻，他還沒有辦法恢復原本的樣子。
老鬼笑道：「自然有！比如，讓骨頭再長出來！！！」
說著，以安慰式手法拍了拍姜衡肩膀，緊隨而來的是姜衡再度響起的慘叫聲：
「啊！！！」
……
正如那老鬼所言，這痛苦遠非之前能想象，也能去形容的。
彷彿能清晰的感覺到原本已經碎成渣的骨頭，穿破了已經殘破不堪的血肉，慢慢重組在一起。
一塊塊骨頭從碎渣狀，一點一滴的再度凝聚……
雖然能看到即將到來的希望，卻也伴隨著難以用文字說明的痛苦。
幾次慘叫后.……
連那身影都有些擔心姜衡能不能撐下去，因為他比誰都清楚這種痛苦到底是什麼程度的。
而這時……
他腳下躺著的姜衡突然大吼了一聲：「爽！！！」
爽？
痛苦還有爽的嗎？
喊完之後，姜衡已經昏去！
黑色的身影蹲下身子，一根手指緩緩探到姜衡脖子的位置。
一股強大的血脈跳動從那裡傳來……
默默的點點頭，對著已經昏闕過去的姜衡，滿意的說道：
「小子，恭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