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名書生
第一章
一名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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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身青素衣，半卷書香氣。
……
「你叫什麼名字？」
「姜衡言！」
「去哪裡？」
「南岐州府！」
「做什麼？」
「趕考！」
「原來是個趕考的書生！跟著我們吧！這地界有強盜出沒，你們這些弱書生多半是應付不了的！」
「多謝！」
……
一群路過的商隊好心的將路邊一個跛了腳的書生和他的小書童帶走，前往下一刻城鎮。
那書生叫姜衡言，他的書童叫江流兒。
他們此行是要趕往千萬里之外的南岐州府參加那裡的考試。
據說那裡是一個公平的地方，所以即便是他這樣沒有出身的小人物應該也能牟取到一些出路。
好心收留他們的商隊領頭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
這人喜歡喝酒，他沒有想到那個叫姜衡言的書生也喜歡喝酒，而且酒量相當的好。
幾個壯漢連續灌酒、結果灌酒的人都醉了，他卻依舊睜著雙眼看著路過的青山綠水。
那些景色對於他們這些商隊來說是早就習以為常的東西。
瞧不出他們之間到底有多詳細的區別，不過就是這座山比那座山高了點，那邊的林子比這邊的林子深了點罷了。
江流兒評價：「您這是一種很高的境界，只有心思簡單的人才能將事情瞧得如此簡單。」
可姜衡言卻告訴江流兒：「他們不是簡單的人，我也不是簡單的人……真正簡單的人太少了。」
他總是這樣說著一些奇怪的話，即便是江流兒，在很多時候也跟不上他腦迴路的運轉速度。
在靠近城鎮邊緣的時候。
商隊隊長並沒有著急帶著隊伍前往城鎮，而是先在就近的山林中原地休息。
然後再一口氣在天黑之前趕到城中。
江流兒和姜衡則是坐在一顆樹的陰涼下，平靜拿出各自背簍中書籍，然後看了起來。
「挺認真啊！」商隊的隊長笑道：「相信你們這麼認真的人肯定能考出個好成績的！」
「承大哥美言！」
姜衡笑了笑，然後看向一旁的山林。
那一眼望不到邊蔥鬱的山林，遊盪著各式各樣的飛禽走獸。
正逢午時、他們大多躲在那陰涼的地方，本該愜意的閉著眼睛、享受著這片山林帶來的安逸。。
一隻黑色的烏鴉從下往上抬起到最頂端那片樹葉時，一群黑鳥驚恐的從一顆樹下四散飛出、走獸也盡皆散去。
「嗖嗖嗖」的幾聲。
箭矢劃破虛空、擊中樹木時發出的悶響伴隨著馬蹄聲由遠及近的傳來。
一群身著狼狽的軍人驚慌的往前方逃竄，期間不斷有人中矢喪命。
死亡的氣息瞬間籠罩在了山林上空，並且不斷的蔓延過去。
餘下的人繼續亡命的往前逃竄，但最終倒在那流失之下。
當最後一個人的身子在肩頭中了一把箭，倒地滾在路邊的樹后時。
一匹黑馬帶著一位身著黑袍的身影緩緩靠近過來……
馬蹄聲如同致命的亡魂曲一般緩緩靠近、身中一箭已經寸步難行的那個軍人面露驚恐，全身顫抖的躲在一顆樹后。而他的旁邊則是躺著一個正倚著那棵樹休憩的少年……
少年身邊還坐著一個七八歲大小的孩童。
那軍人壓低了聲音試圖要挾少年郎：別出……（聲）。
哪曾想，致命的一刀從他的脖子劃過。
死亡瞬間落下。
頭顱滾落到一旁，那無頭的身子不甘心的緩緩倒地。
馬蹄聲從樹后繞到了樹前，一把長劍上還沾著沒有落下的鮮血。
正喘息著黑馬，瞪大了雙眼盯著少年郎。
馬上坐著一位黑袍人也同樣注視著那樹后少年郎。
他已經閉上了眼睛，做出繼續休憩的樣子、而他的身邊則擺放著一個塞滿書的背簍。還有一個七八歲的孩子，那孩子只管繼續看著自己的書，完全不理會一旁到底發生了什麼？
「書生？」
不！
書生怎麼會如此鎮定？
一旁殺了人，竟然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繼續睡覺，繼續讀書？
即便那黑袍人將劍口對準了他，他依舊無動於衷的側躺在樹根旁。
黑袍人的劍尖漸漸朝著那少年郎刺了過去。
就在這時……
急促的號角聲傳來、黑袍人調轉馬頭朝著號角聲傳來的方向極速趕去。
他回頭看向那兩個人，疑惑的目光一閃而過。
……
在黑袍人離開后，姜衡依舊躺在那裡一動不動。
雜亂的腳步聲傳來，伴隨著兩道身影出現在樹后，不遠處一處早早聽到動靜躲藏起來的商隊也出現在視線中。
商隊成員甲：你們兩個膽子真是夠大啊！差點被抹了脖子都不知道！
商隊成員乙：也多虧了他一直在這裡，方才引開了那黑袍人的注意，不然我們也要跟著這當兵的倒霉了！
商隊成員甲：剛才那些黑袍人是什麼來頭？竟然連當兵的都敢殺？……
商隊的隊長也趕了過來，再感應到氣氛不對的時候。
他便帶著自己的隊伍離開，當時招呼了姜衡和江流兒。
只可惜兩個人好似沒有聽到一般，便只能先帶著自己人離開了。
隊長看著那黑袍人離開的方向搖著頭：「邊境險地！龍蛇混雜！誰曉得是哪道上的人竟有膽子對這些官兵下手！」
隨即望著那士兵的屍體、嘆了一口氣：「前面便是青岩城的地界.……把東西送到，咱們就算是完成……任務了！」
等到他的目光再度掃向姜衡和江流兒所在位置，神色一驚：「他們人呢？？」
眾人四下尋找了一番，最終在不遠處的山道上瞧見了他們的身影。
因為黑袍人剛剛離開，他們不敢大聲呼喊。
而這時，姜衡的聲音卻是已經傳來，他的聲音漂浮在他們頭頂山林之間，不斷的旋轉著，傳進了他們的耳朵裡面：
「此處已是是非之後，趕緊離開吧！」
這一瞬間，一群人恍惚了片刻，方才意識到：「感情著這兩個小子竟然是修行者啊……」
他們走南闖北也是遇見過不少這般高深的人，他們能辨認的出他們這種人的存在。
只是沒有想到的是，這樣遠離世俗的人竟然會扮作書生，與他們相伴了好一段路程。
而且事後，商隊隊長從口袋裡面發現了一枚丹藥和一張紙條：
「保命專用，謝過幾日的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