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噫興
第二十七章
噫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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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噫興！」
「噫興！」
「噫興！」
伴隨著姜衡那一聲吶喊。
那身後幾十萬人族士兵振聲吶喊著，同樣的兩個字「噫興」。
聲音連綿不絕，響徹千萬餘里。
那沉溺了二十年的相隔，此刻終於打破了那所謂的屏障。
張成宣，陸抗那些曾經跟隨武穆將軍征戰沙場的老將軍們，早已按耐不住的奔騰而來。
在那防禦工事外面，他們雙膝跪下，老淚縱橫在那城門下。
他們早已位居高位，修為高深，然而這塵世的情感依舊徘徊在他們心口。那武穆將軍的知遇之恩，那征戰沙場時的生死之情。
容不得那時間，修為，地位來改變。
張成宣趴在武穆將軍的棺槨前，痛苦著：「二十年了！將軍！你終於回來了！你終於回來了……」
那一旁的陸抗，早已哭得說出半句半詞。陸伯言也沒有想到自己的爺爺，這個一輩子硬骨頭了一輩子的老人家竟然會在這種時候，爆發出這樣的清高。
姜衡站在那裡，他身後是年輕一代。
他們的存在是新生，同樣也是延續。
姜衡高舉手中的一把黑槍，此刻他已經換上了自己那一身漆黑的戰甲，大聲呼喊道：「噫興！」
那呼喊聲從邊疆，緩緩的往南岐州府而去。
在看著那姜衡率領的大軍緩緩退去時，西嚴妖王方才看清楚：「他是真的只要這些！」
以他為首的妖王們在瞧見西嚴妖王朝著武穆將軍的遺體，躬身一拜時，紛紛隨同。
紅煙站在那裡，她望著姜衡漸漸遠去的身影：「果然，師父說得是對的.……」
不僅僅是他，連西嚴妖王。
他們都沒有想過要打這一仗，只是這一仗，有他們必須要打得理由。
不得不付出生命的理由。
……
紅巾換白綾。
由姜衡親自守護的送喪隊，一路緩緩的朝著南岐州府歸去。
……
記得那二十年前的冬日。
以武穆將軍為首的一眾將軍在邊境烽火四起之時。彼此陪伴、趕走敵寇，收復失地，是他們唯一的夢想。
如同火焰一般，需要他們一起去點燃，用生命去點燃。
鮮血披肩、國讎洗面，屍橫眼前。
在那冷冷的曠野上，荒無人煙的失地前。
那一隊人馬沒有所謂的將軍，有的只有志同道合的兄弟，有的只有那壯懷胸前的烈酒，有心，有意，有情，有方向，便足以就能取暖。
當他們談論起明天，或許勝利，或許身死邊疆。
看似希望無限、卻又緊挨著死亡。
總在那死前說：「二十年後、還是一條好漢！」
可是二十年過去了。
「將軍，你怎麼還躺在那裡？你睜開眼睛看看，賀蘭山缺，咱們的失地已經收復了！」
還記得嗎？
二十年前，我們還年輕，我們一起出征，我們一起浴血抗敵。
餵了那一句執著的誓言：「收復失地！」
「將軍，你還記得嗎？」
那哭聲伴隨著武穆將軍一路，緩緩南行。
當年的歌依舊回蕩在耳邊、誰人又不是感慨萬千呢？……
姜衡如他所言，離開了邊疆。
卻把他所有的軍隊留在了邊疆，這最後一道防禦那裡。
他留下的不僅僅只有他們。
徐公明自願留下，老將軍黃漢升，魏文長，他們紛紛留下。
姜衡留下了他身上所有的兵器和丹藥。
不知道還會在何時再回來.……
未來又會在哪裡相逢。
姜衡言道：「南岐州府，不像沙場這樣一般簡單。官場風雲變化，連我也未必能全身而退。若倒時，我必求祝融殿下，容我來這邊疆，與將軍們共守著南岐州的第一門戶。」
沒錯！
以前這防禦工事便是妖族進入人界的第一入口。
姜衡臨走前，幾乎每日每夜的堅固那防禦結界。
這是他能做的。
他絕對不能讓好不容易回來的失地，再度陷入焦土。
瞧著腳下那萬萬里，失去的上萬年的失地。
姜衡不知道如果再經歷一次戰亂，這裡需要多久方才能再度恢復生機。
……
至於妖族那邊。
他所有的鬼寵軍團混在那西嚴妖王的軍團中離開了。他們要去建立新的勢力。
這是姜衡留下的一個底牌。
在未來人族和妖族的戰爭中，勢必會有著他們應有的作用。
安排好的一切之後。
胯下黑馬，一身黑甲。
姜衡行在那隊伍的前面，漸漸的跨過了失地的範圍。
他們經過了。
南海城，南雲國，東楊國。
那國內的人，依然還記得這些個力挽狂瀾的年輕將軍們。
他們感激他們所做的一切，感激他們收回了失地。
只是此刻，當他們看到了武穆將軍的靈位高高的擺在那隊伍前面的時候。
他們更多的是悲傷。
如果說收復失地是他們的夢想。
那麼武穆將軍便是他們精神寄託。
當年顛沛流離到了這裡的人兒早已經過世，只有武穆將軍讓他們想起了那城外。
他們曾經的家鄉。
全城，掛起了白喪。
那一路，跪下的不僅僅只有那些將士們，還有那些記得二十年前為了守衛邊疆戰死的武穆將軍還有他的兩個兒子。
此刻他們回來了。
他們能做的就是高呼一聲：「噫興」。
目送著武穆將軍的遺體緩緩的離開了他們的視線，朝著南岐州府而去。
那一路，都是喪音。
時隔二十年，一代名將的遺體終於被送回。
那南岐州府南門那裡。
齊王懷武，楚王懷玉早已經率領南岐州府內所有官員，所有家族勢力中有頭有臉的人物。在三天前出現在了南岐州府的南門那裡……
三天三夜過去了。
在兩位王爺完全不吃不喝的狀態下，他們也是一樣。
雖然齊王懷武在一些事情行為不端，然而在這件事情。
他是唯一的一次端正。
他何曾忘記了那二十年前，戰場殺敵時，自己的一腔熱血。
那刀下，被他打敗的敵人，至今都跪在他的跟前。
他在那裡付出了近乎一切，使自己變成了一個廢人。
而自己的父親，還有兩位兄長則是完全付出的生命。
在遠處，那白色喪布出現在視線中的時候。
他與楚王懷玉同時跪下。
悲聲喊道：「父親！大哥！二哥.……」
頭緩緩的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