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何苦呢
回到咸平府的時候，天已經大亮，馬超用大小姐給的令牌進了城。
馬超知道今日啟程，讓王武先睡一會兒，啟程之後，馬超是坐王博老爺子賜予的馬車，可以舒舒服服的睡覺，王武不行，還要擔當著大小姐護衛的責任。
此去京都還有一段路程，徒單勝要親自送行，禭王沒有同意，說徒單勝乃是猛安，有軍營重任。徒單勝就派了一個手下一個謀克隨行。
猛安謀克制，是金朝的一個軍制，在如今的年間，也就是金世宗在位的時候，統領三百軍士就是謀克，十個謀克是猛安。謀克相當於百夫長，猛安相當於千夫長。
猛安謀克的權利，在金朝的時候很高大上，整個朝廷，猛安不足二百人，謀克不足兩千人。這些人尊貴著，特別是猛安，猛安可以擁有1000人，這一千人包括奴隸，耕牛120頭，地176頃。
特別是那些世襲的猛安，不用打仗，不用訓練，光擁有的地，就一輩子吃穿不愁。猛安走的時候，沒有提醒留下的謀克，馬超在這隻隊伍中的特殊性。
這個謀克叫術魯智，長得挺胖的，走路的時候挺著裝滿肥腸的肚子，騎馬久了，也累的呼哧帶喘。術魯智不被徒單勝待見，這種送行，有苦勞沒功勞的活，都是術魯智的。
車隊緩緩前行，走了沒有多久，術魯智就來到了馬超乘坐的馬車。馬車裡點著暖爐，昨日疲勞的不行，坐在馬車上，輕輕的一晃蕩，就睡著了。
正睡著，一股冷風沖了進來，一激靈就醒了。馬超把棉衣裹了裹，微微睜開眼睛，看著用斬馬刀挑開門帘的術魯智。努力和自己的困意做鬥爭，總算睜開了眼睛，問了一句，大人有什麼吩咐。
術魯智瞪著牛鈴大的眼睛，問馬超，懂不懂尊卑，說自己唐唐的謀克，還要騎馬前行，馬超一個下賤的馬醫，怎麼就跑到馬車裡，舒舒服服的躺著了。
馬超說，這是王博老爺子的意思，術魯智問慶國公是不是養馬養糊塗了，就連下賤的馬醫，也要供著。說完就吼著，讓馬超下車，馬超有了一種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的感覺，就順勢下了車。
術魯智看著馬超溫溫吞吞磨磨蹭蹭的樣子，忍不住的火起，揚起馬鞭就要抽，可是手剛剛抬起來，就被鋼釺一樣的手，牢牢的抓住。
原來，王武看見術魯智來到了馬超的馬車前，就注意了，當術魯智對馬超不客氣的時候，王武直接抓住了術魯智的胳膊，順勢一帶，術魯智就從馬上摔了下去，撲通一聲，摔了一個大馬趴。
旁邊的士兵看了，心中爽快，嘴上卻壓著笑意，平時被這個術魯智欺負慣了，如今看著術魯智被欺負，心中都透出一口氣來。這份爽勁兒還沒有過，就為馬超和王武擔心起來，術魯智可是一個睚眥必報的小人。
術魯智揉著疼痛的手腕，有些不敢與王武正面較量，就扯著嗓子喊，王武以下欺上，就讓自己的兵，把王武抓起來。王武脾氣其實不好，可是這些年跟著王博老爺子，老爺子就教會了他一件事，任何事情，都可以隱忍。
幾個士兵走了過來，王武就任由士兵把自己抓了，王武知道術魯智的身份，剛才也是急了，術魯智的一鞭子下去，就抽在臉上了，萬一傷著眼睛怎麼辦，王武一著急，就不管不顧的的把術魯智拉下了馬。
幾個士兵把王武一抓，王武就知道，今天少不了要挨一頓毒打。
術魯智一看王武不敢還手，就哈哈的笑了，說，兔崽子你是活到頭了，王武有內家氣護身，幾十軍棍都能扛下來，看術魯智拿個皮鞭子，都沒當回事，低著頭沒說話。
術魯智扔掉鞭子，從士兵的腰上，抽出一把刀，嚷著要卸掉王武剛才拽他的那隻手，馬超看見當時臉色就變難看了，沉著聲音說，得饒人處且饒人。術魯智嘿嘿的冷笑，說現在開始服軟了嗎晚了還說一會收拾馬超。
說完就朝王武走去，王武咬著牙，馬超嘆了一口氣，說這是何苦呢旁邊的士兵聽了，還以為馬超惋惜王武，結果馬超喊了一嗓子，擒住那個叛國賊。
術魯智納悶的很，還不知道咋回事，就看見王武微微用力，掙脫開士兵的束縛，一個箭步就竄了過去，三下五除二，就把術魯智打在雪地里直哼哼，雪地上還有不少血跡，和一顆掉落的牙齒。
馬超朝著術魯智走去，順路撿起鋼刀，在皮襖上蹭了蹭，問王武，要不要先卸掉一條胳膊。王武沒說話，術魯智嚇得面如土色，破了膽，哭哭啼啼的說自己是朝廷命官。
這時，禭王的護衛軍過來，問發生了什麼事馬超說，抓到為了一個謀反的人，說完還呈上一個哨子，術魯智說哨子不是他的，指著馬超說，是馬超誣陷他，要求見禭王。
發生了這事兒，禭王也走不了了，就讓馬超來說個明白。馬超鑽進了暖和的馬車，就說昨天晚上有人劫走了雪月和自己的一個兄弟。還強調著說他們是飛著來，飛著去的。
禭王讓下人給馬超上了一碗清茶，說術魯智雖然魯鈍，但謀克的身份卻是世襲的。禭王還告訴馬超，雖然賞識馬超，但馬超以大欺小，讓他不好做。
馬超聽禭王說完就笑了，說術魯智要不是世襲的，還真說不清道不明了。禭王不明白，馬超又說，昨天襲擊的人，帶著鬼面，武功不高，他們仍然逃了，因為他們吹了一個奇怪的哨子，引來了飛雕，乘空而去。
禭王說你可當真，馬超點頭，禭王又問，叛國賊是什麼意思馬超說，那些人說了一句，海陵復生，一統江山。禭王聽見這句話，臉色變了，下令把術魯智綁了，由馬超暫代謀克，保護自己回京，禭王還說，這件事情事關重大，要回京都稟報給父皇。
馬超出來以後，王武悄悄的問，這件事情嚴重嗎馬超說，好像越陷越深了。王武讓馬超多想想老爺子給的任務，馬超嘆了一口氣說，不行的話，我拉著大小姐私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