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回 訓子
滿以為使喚的人挑好了,睿郡王就該打道回府了,沒想到他卻道:「本王還有幾句話想單獨與犬子說,就不勞侯爺與世子再費心陪著本王了,待本王與犬子說完話后,自行離開即可。」
崇安侯倒還罷了,想著人家父子有體己話要說也是人之常情,於是笑道:「那我們就不打擾王爺了,王爺請自便,失禮之處,也請王爺見諒。」
簡君安卻忍不住擔心,這睿郡王不會把被他們父子威脅的賬都算到修哥兒身上罷如今是在他們家,打上一頓的可能性不大,可罵上一頓卻是可以的,偏修哥兒一看就是個自尊極強的,本就還怨著父親呢,再被父親一罵,以後父子間豈非越發生分了
反倒是簡潯拉了他徑自往外走,他們父女總不能事無巨細都護著宇文修,總得讓他學著獨自與人打交道,那就從他自己的父親開始罷,反正如今睿郡王就算再惱他,也不可能將他再送回湯山的莊子上了。
祖孫三代出了松濤院,簡君安有心討好父親,便笑道:「父親,我送您回景明院罷。」
簡潯忙也乖巧道:「祖父,潯兒也送您。」
崇安侯看兒子仍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不過當著玉娃娃一般的小孫女兒,到底不好太拂兒子的面,只得「嗯」了一聲,由簡君安與簡潯一左一右虛扶了,往景明院走去。
方走到景明院的院門前,迎頭就遇上了簡君平,見了父兄,忙迎上前行禮問安:「父親,大哥,睿王爺送走了嗎說來咱們兩家素無深交的,今兒睿王爺怎麼會忽然就大駕光臨了,還一直逗留到這會兒,莫不是有什麼要緊事」
簡君安自知道弟弟的真面目后,便處處著意防著簡君平了,所以這兩日他和崇安侯不管是去睿郡王府,還是在家接待睿郡王,都沒叫了他一起,也沒告訴他原因,甚至連宇文修是睿郡王原配嫡長子之事簡君平至今也不知道。
讓簡君平十分的恐慌,總覺得父親和兄長什麼都知道了,之所以現在不懲罰他,全是為了以後更殘酷的懲罰他,這種惶惶不可終日的感覺簡直糟透了,弄得他好幾次都差點兒忍不住要去找父親和兄長自首,然後認錯認罰了,不管父兄怎麼罰他,好歹事情有了結果,他也不用再驚惶度日了。
然他都已到了仁智院或是景明院外面了,那幾分殘存的僥倖希望,到底還是讓他改變主意,又折回了自己院中,兄長是個藏不住事的,父親又是個暴脾氣,若真什麼都知道了,怎麼會一直隱忍著不發落他
可見他們最多也只是懷疑而已,那他去自投羅網豈不是蠢到家了所以還是那句話,越是這個時候,他越要穩住,越不能露了任何馬腳
崇安侯見了次子,越發氣不打一處來。
做了那樣禽獸不如的事後,除了眼瞼下有一圈幾乎看不見的青影以外,竟半點心虛忐忑都沒有,顯見得讓他主動悔過自信是不可能了,雖然從大局和情感計,他都不能將他一房分出去,但敲打他一番,對他小懲大誡一番,卻是勢在必行的
崇安侯因淡聲說道:「睿王爺到訪的確有要緊事,我正打算著人去找你,沒想到你就先來了,進屋說話罷。」
拄著拐杖,先兩個兒子一步進了院門去。
簡君安與簡君平見狀,忙跟了進去,簡君安走出兩步后,想起父親正生氣,何必讓女兒去受池魚之殃,於是回身吩咐何媽媽:「都什麼時辰了,還不帶小姐回去歇中覺」
何媽媽忙應了,簡潯也不想進去面對簡君平的惺惺作態,很順從的任何媽媽牽了她回仁智院去。
簡君安這才放心進了父親的宴息室。
崇安侯心裡有氣,也不叫他們兄弟坐了,開門見山就向簡君平道:「睿王爺忽然大駕光臨,是為的他兒子,就是先前救潯姐兒的那個小哥兒。我瞧那小哥兒骨骼清奇,是塊練武的好材料,所以與王爺商量后,已讓他拜了你大哥為師,以後念書就跟著你大哥,習武就跟著我,打今兒起就在我們家長住了,對外只說他是親戚家的孩子即可,你記得別該告訴的人,不該告訴的人,都亂說一氣。」
「那小哥兒竟是睿王爺的兒子」簡君平大是吃驚,那大哥以後不是又多一座大靠山了果然老天爺也不站在他這邊嗎
心裡滿不是滋味兒,嘴上還要笑著說:「瞧父親說的,我再不曉事,也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何況父親還親自叮囑了我,父親就只管放心罷。不過那哥兒前兒到咱們家時,穿得那般落魄,人也又瘦又小的,可真是萬萬想不到竟會有這般顯赫的出身,睿王爺又是怎麼捨得把那麼個大兒子就胡亂放莊子上養著的」
而且睿郡王不是只兩個兒子嗎,一嫡一庶,聽說都才四五歲大,也與那小哥兒的年紀合不上啊,莫不那小哥兒竟是睿郡王在外面與人生的
正想再問,冷不防卻想起睿郡王原配王妃也是替他生了個兒子的,只不過生的時辰不對,生來便落了個「鬼之子」的名頭,顯然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會生來便叫睿郡王給送到了莊子上,才會機緣巧合救下了潯姐兒,壞了他的事。
可就算如此,那也是睿郡王的兒子,他該替他出頭替他做主的時候,依然不會含糊,那大哥做了他的師父,便與睿郡王府有了斬不斷的關係,難道以後真就這樣屈居於大哥之下一輩子了嗎
崇安侯沒有回答簡君平的話,倒是簡君安想著這事兒瞞得過誰也瞞不過二弟,淡聲說了一句:「這是睿郡王府的家務事,豈是我們能置噱的,我們只做好我們該做的即可。」
簡君平就一副忽然想到了什麼的驚訝樣子:「難道,這哥兒就是當年,就是當年睿王爺前頭王妃生的那個鬼之子不成那可有些不祥啊,不會給咱們家帶來什麼災禍罷」
話沒說完,崇安侯已怒聲斥道:「你胡說八道什麼,枉你還是讀書人,人人見了都得稱一聲舉人老爺,竟連子不語怪力亂神都不知道,得虧這會兒只有我們自家人在,不然傳了出去,大牙都得給別人笑掉了什麼鬼之子,怎麼不祥了,你老子我在戰場上砍過的人沒有三百,也有二百,有老子坐鎮府中,哪個不祥的東西敢作祟了」
簡君平很不服氣的樣子,又不敢反駁父親的話,只得小聲喃喃:「又不是我這樣說的,人人都這樣傳的。」他總會找機會將那個哥兒給弄出他們家的。
「人人都是長舌婦,你也是不成」崇安侯又是一聲暴喝:「早知道你那麼多年的書到頭來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當初老子就不該讓你念書才是,念得一肚子讀書人的彎彎繞繞,邪門歪道,凈會惹老子生氣,若不是這程子家裡事多,你還多少派得上幾分用場,老子立刻打折你的腿」
崇安侯罵著罵著,幾乎就要忍不住直接把簡君平的所作所為說破,看他還有什麼臉面再在他和大兒子面前裝相。
可想到自家人丁單薄,指不定自己身死之日,就是兩個兒子徹底反目成仇之時,屆時被全盛京的人笑話兒他簡家還是次要的,一旦以後惹上什麼禍事,他們兄弟可連個彼此幫襯的人都沒有,不然怎麼會有「兄弟不合鄰也欺」這句話
為今之計,也只能趁自己還在,慢慢把次子引回正道,慢慢將他們兄弟的感情修復如初,他才能放心的去了。
遂吩咐簡君安:「睿王爺雖說不必我們再過去送他了,我們卻不能真拿了雞毛就當令箭,你再去松濤院瞧瞧罷,若是王爺已走了便罷,若是沒有,你就好生送回去,萬不能失了我們應有的禮數。」
待簡君安應聲退下后,連幾個心腹也一併屏退,方壓低聲音,單獨與簡君平說起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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