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回 不死心
簡義聽了簡潯的計劃,早習慣了不去追問前情后因,只微皺眉頭道:「讓二爺曝出孝期內與人無媒苟合的事固然能令侯爺對他越發失望,讓他身敗名裂,自此後宅不寧內帷不修,於內於外都絕了他上位世子的可能性,卻也勢必會影響整個侯府的名聲,侯府將來可是大爺的,是我們大房的,這樣為打老鼠反傷玉瓶,會不會太不值當了更不必說將來,將來小姐和小姐的弟弟妹妹們都要說親」
說著頓了頓,繼續道:「況至少十年以內,侯府還得靠著二爺支撐門戶,出外交際應酬,他的名聲壞了,原本與我們侯府交好的人家,會不會漸漸都遠了我們」
到底侯府人丁還是太單薄了啊
簡潯沉吟了片刻,才道:「就算會傷著玉瓶,老鼠也不能不打,不然得多噁心自己至於侯府的未來,爹爹身體雖仍不算好,偶爾出去交際應酬一次還是完全能應付的,能讓爹爹親自出面應酬的人家,滿盛京本就不算多,也不是什麼場合,爹爹都非去不可的不是嗎未來的弟弟妹妹們要說親,更是十幾二十年後的事了,遙遠得很,不需要從現在起就開始杞人憂天。退一萬步說,就算二叔會連累整個侯府的名聲,別人提起來,也只會惋惜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而不會說問題出在那鍋粥身上,所以據我看來,這玉瓶傷得還是值當的。」
之前她是以為父親心智不夠,才不得不委曲求全,容下簡君平,可父親分明有才有智,那她自然用不著再忍簡君平,至於她自己,將來若能一直不成親當然就最好,若不能,隨便找個老實可靠,心思恪純的人嫁了便是,家世才學她都可以不計較,想來還是不難的。
何況十幾年後,自家有攝政王這尊大佛罩著,旁人奉承巴結還來不及了,根本不必擔心弟弟妹妹們結不到好親,而只該擔心優秀的人選太多,不知道該如何抉擇好嗎
所以,簡君平就算名聲爛透整個盛京城又何妨,她巴不得好嗎
送走了簡義,簡潯正打算回去看下父親醒了沒,簡沫一路大呼小叫,跌跌撞撞的過來了:「姐姐,姐姐,你等等我,等等我啊」身後還跟著她的奶娘養娘並一大堆丫頭婆子。
簡潯第一反應便是當沒聽見簡沫的聲音,繼續走自己的。
她如今是不會再像回來后的第一晚那樣,看見簡沫就有掐死她的衝動了,卻也不想與她有過多的交集,兩個註定將成為敵對方的人,也的確沒有發生交集的必要。
「姐姐,姐姐,你等等我呀,沫兒都好久沒見你了,沫兒想你了」簡沫卻不放棄,猶在後面氣喘吁吁的大叫,眼見自己追不上簡沫了,她也不傻,忙讓奶娘抱了自己,繼續追起來,弄得奶娘也叫起來:「大小姐,大小姐,您等一等,求您等一等」
這下簡潯不好再裝聾作啞了,只得回過了身來,待簡沫一行走近后,才淡笑問道:「不是說二嬸病了嗎,怎麼妹妹不守著二嬸,反來了園子里」
簡沫的奶娘聽她語氣似是不善,忙賠笑道:「回大小姐,正是我們夫人怕過了病氣給小姐,才讓我們帶了小姐來園子里的」
話沒說完,簡沫已嘟嘴道:「姐姐,你都好長時間沒去我們家,沒去跟沫兒一起玩兒了,為什麼呀難道姐姐不喜歡沫兒了娘病了,爹爹也日日不理沫兒,沫兒好可憐,姐姐,你陪沫兒玩好不好」
眾目睽睽之下,簡潯不好直接不理她,只得敷衍道:「我要守孝,還要跟著爹爹念書,是沒有以前那麼多時間陪你了,你要是無聊了,讓你的小丫頭們陪你玩便是。」
簡沫的奶娘趁機在一旁插話:「小姐既提到了二爺,請大小姐恕奴婢多嘴問一句,二爺昨夜說去找大爺說話兒,至今也沒回去,這會兒不知是不是仍在仁智院我們夫人本就病著,還要擔心二爺,實在」
簡潯早巴不得二房的人去自家把簡君平接回去了,不待奶娘把話說完,已點頭道:「二叔的確還在我們家,只是吃醉了這會兒還沒醒,有勞媽媽打發個人回去稟了二嬸,讓二嬸打發人去把二爺接回去罷。」
奶娘忙應了,自打發人了回去報信,簡沫才又拉了簡潯的衣袖,眨巴著大眼睛哀求道:「姐姐,你陪我玩一會兒,就玩一會兒好不好」
簡潯煩不勝煩,再想到以前簡沫但凡有所求時,也都是這樣看著自己的,就越發不耐煩了。
正想抬腳走人,宇文修來了。
不但人來了,還與四平一人拿了只風箏,一者拿的是五顏六色的大蝴蝶,一者則拿的是威風凜凜的大老鷹。
簡沫的注意力一下子被轉移了,興奮的邁著兩條小短腿就要去拿宇文修手裡的大蝴蝶。
宇文修哪肯讓她拿到,這大蝴蝶可是他特地讓四平買來送給潯姐兒的,稍微一側身躲過了簡沫,看向簡潯道:「潯姐兒,今兒既然不上課,不如我們一起放風箏啊」
簡沫撲了個空,扁嘴就要哭,忽然發現這個她從未見過的哥哥長得那麼好看,又破涕為笑了,再次伸手想起夠宇文修手裡的大蝴蝶:「哥哥,你真好看,陪我放風箏好不好」
這次她仍撲了個空,卻是簡潯一把將宇文修手裡的風箏接了過去,另一隻手則拉起宇文修便跑:「我們大孩子才能放風箏,你小孩兒家家的放什麼放,還是回家陪你娘去罷。」
什麼都要搶她的,當她自己是誰呢,這一次,簡沫休想再搶走她的任何東西,任何人
宇文修被簡潯柔若無骨的手拉著,以前還不覺得有什麼,如今念了書,知道了男女授受不親,也知道不好意思了。
可讓他就這樣放開簡潯的手,他又怎麼也捨不得,只得紅著臉任簡潯一直拉著,心裡則想著,要是時光能一直停留在這一刻,該多好啊
再說簡沫見簡潯與宇文修就這麼跑了,急得直跺腳,追又追不上他們,只得撲到自己奶娘懷裡,委屈的哭了起來:「姐姐和哥哥為什麼不帶我一起玩兒啊」
奶娘倒是沒多想,當過娘的都知道,小孩子就愛跟著大孩子跑,偏大孩子又只喜歡與更大的孩子一起玩兒,軟言哄了她一陣,抱著她回了文安院去。
古氏躺在床上,聽得女兒在外面抽抽噎噎的,心疼得不行,忙叫了人進來問,這才知道是簡潯欺負女兒了,氣得直捶床:「把個外四路的鬼之子當寶,卻不肯陪自己的妹妹玩一會兒,果真是頭養不熟的白眼兒狼我倒要看看,你最後能不能攀上這個高枝頭,就怕還沒攀上去,人已先被剋死了」
正罵著,簡君平讓人扶著回來了,雖一臉宿醉后的痛苦之色,眉眼間卻滿是輕鬆之色。
古氏見了,便知道事情必定已成了,到底不放心,還是將人都打發了,親自下床扶了簡君平坐好,問道:「才我聽下人說,大伯昨夜留了爺吃酒,這是不是意味著,大爺與爺已經徹底冰釋前嫌了」
簡君平閉上眼睛,疲憊的點了點頭:「嗯,大哥已經原諒我了。」只要大哥原諒了他,以後的事就都好辦了,也不枉他昨夜那樣做小伏低。
古氏這才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真是委屈爺了,等以後」見簡君平忽然睜開眼睛,滿眼的嚴厲警告之色,到底把後面的話都咽了回去。
對,眼下說什麼都言之過早,還是等他們真成功了那一日,再來慶賀也不遲,真以為她家爺生來就該替他們大房做嫁衣賣命,真以為段氏那個死鬼與丈夫花前月下吟詩作對時,她就有責任與義務替她忙進忙出,腳打後腦勺嗎,總有一日,他們會名正言順,會成為這個家真正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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