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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一回 急轉直下

  李夫人待李慎父子離開后,才笑向外面的平雋道:「子清,你別把你世伯的話放在心上,他這是沒有你這樣能幹優秀的兒子,心裡欠得慌,偏又多喝了幾杯,所以才胡說八道的,你與慎兒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難道咱們兩家不結親,你就不是咱們家的大兒子了不成在我心裡,你照樣是我另一個兒子。」


  說著吩咐丫鬟們:「菜都涼了,撤下去全換了熱的來。你們世伯是欠兒子得慌,總覺得兒子能頂立門戶,尤其是在這亂世,縱不能保家衛國,做出一番事業來,好歹也能保護自己,不受欺負,以致一見著個優秀點的兒郎,便恨不能成為自家的兒子,我卻不一樣,雖有五個女兒,偏四個已嫁出去了,就留了個最小的承歡膝下,所以我仍覺著欠女兒得慌,潯姐兒,我先前見你第一面時,就覺著喜歡得緊,難得今兒人齊全,我能托個大,撿個你父母現成的便宜,認你做個義女嗎也不枉我們這番千里迢迢齊聚一堂的緣分。」


  李夫人說前半段話時,簡潯還在暗暗感嘆,果然李夫人是個人物,看這番話說得是何等的圓滑巧妙,既化解了彼此的尷尬,不至讓自家女兒顏面盡失,又安撫了平雋,讓他知道,縱然親事不成,他們一家待他還是與以前一樣。


  誰知道她會話鋒一轉,就說到了自己身上呢


  這種情況下,又不是什麼原則性的大事,簡潯倒是不好拒絕了,拒絕了平雋可就不好下台,不好化解眼下的尷尬,甚至會影響到他的以後了。


  她只能笑道:「夫人如此厚愛,我自然是卻之不恭,便是我父母知道我打今兒起,又多了個疼愛我的義母,也一定會很高興的,只是我呱噪得很,如今是相處的時日還短,夫人不知道,等以後相處的時間長了,夫人知道后,可千萬別嫌棄才好。」


  李夫人笑道:「我喜歡還來不及呢,怎麼會嫌棄,只是你還叫我夫人」


  「義母。」簡潯立刻改了口。


  李夫人的興緻就更高了:「若早知道我今兒這麼好的福氣,能得一個這麼好的義女,我就該擺上幾桌酒,請了親朋好友們上門與我同喜同樂的,不過明兒再擺也不遲。」


  簡潯忙道:「義母還是別興師動眾了,一來我年小德薄,怕自己承擔不起,二來如今天下大亂,餓殍滿地,太後娘娘還新近薨逝了,實在不宜擺酒請客,還是等以後有了機會再說罷。」


  嘴上隨便叫叫也就罷了,橫豎只小範圍內的少數人知道,真興師動眾的擺了酒請了客,以後有什麼事,可就輕易撇不開了,指不定還會帶累崇安侯府和宇文修,平雋的身後站著整個平家,她的身後何嘗沒有站了整個簡家和宇文修


  李夫人聞言,一拍額頭道:「看我,才還說你義父多喝了幾杯就犯糊塗了,誰知道這麼快就輪到我自己了可真是說嘴打嘴,那就以後再請了親朋好友們分享咱們母女的喜悅罷,不過,該給的見面禮我卻是不能省的,這會子天晚了,只能明兒再著人給你送去了。」


  簡潯少不得道了謝,待丫鬟們把菜都換過後,大家又吃喝說笑了一輪,見時辰不早了,才各自散了。


  平雋如今腿腳不便,卻仍三步並作兩步攆上了簡潯,低聲道:「表妹方才何必答應李夫人,你只管笑著聽著,不必說話,我自會否了李夫人的話的。」


  誰知道他還未及開口,她已先應了李夫人,他只能將已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但心裡終究不舒服,沒道理因為他,連累表妹做她不喜歡不情願的事。


  簡潯聞言,也壓低了聲音:「表哥先否了李大人,再否了李夫人,這宣同總兵府還能有你的立足之地嗎橫豎只是嘴上認個乾娘而已,對我來說無傷大雅,表哥就別擔心了,我應付得來的,你且先回去歇著罷。」


  讓平雋不必擔心,待回了房間后,卻與宇文倩道:「這李府是不宜久留了,萬一回頭李總兵惱羞成怒之下,扣了我們一群人威脅平表哥,甚至是威脅師兄怎麼辦他明顯打著亂世出英雄的主意,當然巴不得天下英才盡投他麾下所以明兒倩姐姐便找到李夫人,問她這大同城內城外哪家寺廟的香火最旺盛,說姐夫和你想為家人們做一場法事超度一下,聊表心意,屆時我們自然都能先搬出去了,等搬出去法事做完后,我們也差不多可以上路了。」


  還不知道平雋什麼時候才能尋好宅子呢,夜長夢多,當然是能早一些搬出去,就早一些的好。


  宇文倩也覺得李府不宜再待下去,大家本就非親非故不是嗎

  因忙點頭道:「我明兒一早就找她說去,這種事她肯定不好回絕,就是你才認了她做義母,胡家做法事,也與你們不相干,萬一她打著捨不得你的旗號,不肯讓你和澤弟沂弟搬出去怎麼辦」


  簡潯道:「我們是客人不是犯人,我們堅持要走,她也強留不得,反正明兒隨機應變罷。」心裡很是後悔當日應了李慎之邀來大同,便除了來大同,當時實在沒有旁的路可走了,來了之後,也不該住進李府,哪怕住進客棧里也比現在強的。


  為此輾轉反側至三更都不能入睡,總有一種不知道前路在哪裡的迷惘。


  彼時同樣不能入睡的,還有李如海夫婦與李慎,當著妻兒的面,李如海終於不必再掩飾自己的怒氣了,「砰」的一拳便砸在了桌子上,怒聲道:「如此不識抬舉,真以為我女兒除了他,就找不到更好的夫婿,真以為我偌大一個總兵府,無人能出他之右呢哼,我能捧他上天,自然也能踩他入地,我們就走著瞧罷」


  李慎聞言,皺起了眉頭,道:「爹,我早跟您說過了這事兒不成,您偏不信這個邪,您也不想想,以我大哥的人品才貌家世,盛京不知道多少人家上趕著想將女兒嫁給他,何以他至今沒有娶親顯然是他不願意嘛,我索性再把話與您說透了,他有心上人的,就是那位簡大小姐,哪怕簡大小姐已與宇文修定了親,他短時間內也是不可能改變心意的,除非他遇上一個比簡大小姐更好的女子,您倒是說說,五妹是長得比簡大小姐漂亮,家世比她好,還是待人接物比她強五妹樣樣都及不上人家,何況他們還有打小兒一起長大的情誼,所以,這事兒您以後千萬別再提了,只會弄巧成拙,讓大哥與您越發的離心。」


  一席話,說得李如海怒氣稍減,微眯起了眼睛,「你是怎麼知道平雋的心上人是簡大小姐的,他告訴你的」


  李慎道:「他並沒有親口告訴過我,是我根據他素日偶爾說漏了嘴的一言半語,還有自他長隨口中旁敲側擊推測出來的,等此番見了簡大小姐后,我便可以肯定了。你們是沒見過他看簡大小姐的眼神,那種溫柔與隱忍的深情,只怕讓他為了簡大小姐立時去死,他也是不會皺一下眉頭的,只可惜簡大小姐與宇文修早有婚約了,不然二人倒真是一對璧人。」


  李如海沉默片刻,忽然道:「有婚約怕什麼,便是成了親,還可以和離,何況只是定親夫人你才不是說你收了那簡大小姐做義女嗎,若平雋能娶了我們的義女,自然又是我們的女婿了。」


  這話說得李夫人與李慎都變了顏色,李夫人因沉聲說道:「老爺您就那麼想讓平雋做您的女婿嗎,這可是奪人妻室的事,我們怎能助紂為虐您要徹底的收服他,讓他以後只忠於您一人,有的是法子,為何偏要用這種上不得檯面的呢」


  李慎也道:「就是,若簡大小姐願意嫁給我大哥也還罷了,可她分明不願意,不然二人早定親了,哪會有宇文修的事兒,她不願意,我們這樣枉做小人,豈不是既得罪了她,將我大哥推得更遠,也得罪了宇文修,真正裡外都不是人了爹您可別說什麼生米煮成熟飯,簡大小姐很是貞烈,這個法子勢必行不通的,您還是趁早打消了的好。」


  李如海見妻兒都否定自己的話,不惱反笑,道:「就是要讓宇文修與平雋因奪妻之仇徹底反目才好,宇文修是宗室,如今一心追隨皇上,保衛大鄴江山,偏平雋也打著這樣的主意,對我近來一些儘可能保存我們實力的決定和隱隱流露出來的亂世出英雄的想法很是不以為然,若他徹底與宇文修反了目,以後見了面勢必水火不容,立場相悖,豈不是意味著他與皇上也反了目,只能一心追隨我到底了他這樣的人才,可遇而不可求,想徹底收復他,旁的法子哪裡行得通,就得逼得他沒有了退路,同時投他所好,才能讓他以後只忠於我,只忠於我們李家」


  這麼說來,倒也有一定的道理了


  李夫人皺眉沉吟道:「可也得簡大小姐心甘情願嫁給他才好,不然縱然事情成了,簡大小姐心存怨恨,也定會吹耳旁風讓平雋改變心意,慎兒都說了,平雋為她去死都不會皺一下眉頭的,她的話當然比我們的管用多了。」


  李如海捋須笑道:「平雋不是才受了傷,還是為了救簡大小姐受的傷嗎回頭讓軍醫說得嚴重一些,最好說他的腿以後都廢了,再騎不得馬上不得戰場,畢生所學之武藝都只能毀於一旦了女人都心軟,見平雋因此自暴自棄,豈能不自責內疚的,屆時夫人再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她自然就會心甘情願的嫁給平雋了。」


  李夫人聞言,忙把整個計劃串起來想了一遍,發現竟大是可行,遂點頭笑道:「老爺果然好智計,我們幫平雋娶到了自己的心上人,何愁他以後不誓死相隨」


  倒是李慎仍滿臉的不贊同:「爹,娘,你們怎麼能這樣算計我大哥,就不能真正以德服人嗎何況我大哥自有自己的驕傲,他肯定是不屑這樣算計簡大小姐的,只得到人,得不到心有什麼意義還有五妹妹的感受,你們也不考慮的嗎,她雖大大咧咧的,但我知道,她是真的喜歡我大哥,你們這樣幫著我大哥謀娶別的女子,讓她知道了情何以堪」


  李如海眼一瞪,道:「不讓她知道不就成了嗎便她知道了又如何,將來我們的大業成了,我自會百倍千倍補償她的,你就是太優柔寡斷,所以成不了大事,不然我犯得著這樣算計平雋嗎,還不是想你以後多個得力的助手算了,這事兒你別插手了,省得壞了我的事,但也務必給我管好自己的嘴巴,否則看我怎麼收拾你」


  翌日,宇文倩見到李夫人後,果然問了她大同城內城外哪家寺廟的香火最旺盛,得知是城外的華嚴寺后,便把自己和胡嚴想為家人做法事超度的想法說了,末了道:「打擾了夫人這麼久,我們實在過意不去,既華嚴寺如夫人所說,香火旺盛,客房眾多,還清幽雅緻,我們便打算今日就搬出去,稍事休整后,明日即開始做法事,還請夫人能安排個人給我們引一下路。」


  李夫人神色不變,道:「這原也是該的,我這便打發人先去華嚴寺與廟祝說一聲,讓他們把客房替縣主和三位胡公子準備好了,再清一下場,也免得誰不慎冒撞了縣主。」


  簡潯立刻笑著接道:「義母,還得勞煩您讓廟祝替我兩個弟弟也準備一間屋子才是,我倒是可以跟倩姐姐住,他們兩個卻鬧騰慣了的,不能影響了胡姐夫他們休息才是。」


  李夫人這下表情終於有了變化,訝然道:「你們姐弟也要住進華嚴寺嗎我才還想著這陣子縣主不在家,我們母女,還有你妹妹,我們可以好生親香一番呢,那寺里風景雖還差強人意,住上一兩日的還成,住的時間長了,又沒有旁的事可做,就委實有些無聊了,要我說,你們姐弟還是安心住下,等著縣主和胡公子們做完了法事回來罷。」


  簡潯正色道:「不瞞義母,胡夫人與胡大太太在生時,因著我與倩姐姐打小兒交好,對我也很是照顧,所以我也該陪著倩姐姐,替她們跪上幾日經,以聊表我的心意才是,所以只能日後再承歡義母膝下了,還請義母千萬見諒。」


  滿以為李夫人不會輕易同意這事兒,事先已準備好了一籮筐話來說服她的,沒想到李夫人竟很乾脆就應了:「既是如此,那你也的確該為長輩們盡一番心意才是,我這便打發人給你們安排屋子去,橫豎來日方長,等法事做完,你們回來了,我們又再親香也是一樣。」


  果真叫了自己的貼身嬤嬤進來,如此這般吩咐了一通,將其打發了。


  又讓丫鬟取了個匣子來,親自接過打開,笑著遞與簡潯道:「昨兒說了見面禮不能少的,這裡面是幾樣我當初出嫁時,我祖母和娘給我的她們壓箱底兒的寶貝,都是難得的好東西,只式樣可能不那麼時新了,你可別嫌棄,咱們是母女,禮輕情意重嘛。」


  李夫人祖母和母親壓箱底兒的寶貝


  簡潯應聲往匣子里一看,就見裡面有成套的祖母綠頭面、鴿血紅的玉佩、拇指頭般大小色澤均勻足能繞手腕幾圈的碧璽手釧樣樣都是上了年頭的好東西,實打實是一份重禮好嗎


  簡潯忙推辭道:「這樣的好東西,義母還是留著將來給妹妹和未來的嫂子罷,我實在愧不敢當。」


  李夫人擺手笑道:「我給你五妹妹和未來的嫂子都留了的,你既叫我一聲義母,我自然不能厚此薄彼,你快收下罷,不然就是嫌我這見面禮太薄了,那我只能另外給你去尋了。」


  說得簡潯不好再推辭,只得謝了李夫人,收下了東西。


  稍後回了她和宇文倩的屋子,少不得低聲與宇文倩感嘆:「就一聲義母,就換來這麼多好東西,我怎麼有種她是在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的感覺呢」


  宇文倩便猜測道:「莫不是想讓你幫著勸一下平子清,讓平子清答應娶她女兒我昨兒瞧李五小姐隔著屏風看平子清的眼神,溫柔得與她爽利的性子判若兩人,可見是真喜歡平子清,李夫人愛女心切,也不是沒這個可能,要我說,平子清娶了她也不虧,要不,潯妹妹就替李夫人和李五小姐當一回說客」


  那樣她弟弟便徹底沒有後顧之憂了,豈不皆大歡喜。


  簡潯卻皺眉道:「平表哥擺明了對李五小姐沒有男女之情,我怎麼能為了一點蠅頭小利,就去勉強他做他不想做的事何況李夫人也沒有明說,萬一我們誤會了呢我只把這匣子好生收起來,不動裡面的東西便是,等明兒要離開大同時,看是找機會還回來,還是尋些同等價值的東西當回禮,總之不佔她的便宜就是了。」


  反正她此番帶的細軟銀票不少,再不濟了,她腕間的鏤空鐲子里還藏了兩張大額銀票,足夠置辦回禮了。


  宇文倩本就是隨口那麼一說,玩笑的成分居多,聞言便也不再多說,與簡潯一道收拾起東西來。


  待用過午膳,二人便同簡澤簡沂坐了一輛馬車,胡家三兄弟又坐了一輛,出發出了城外的華嚴寺。


  華嚴寺果然不愧為大同一帶最出名香火最旺盛的寺廟,寺院幽靜,香煙繚繞,寶相莊嚴,便是比起盛京大慈寺潭拓寺等名寺古剎,也是毫不遜色,只或許是災年的緣故,下午來拜佛的人也是肩摩踵接,絡繹不絕,像趕廟會似的,人們既已不能將希望寄託到人身上,可不只能都寄託到神佛身上了

  簡潯一行跟著知客僧到大雄寶殿拜了菩薩,然後沿著闊朗的青石甬道一直朝後走,都快到林立的客院了,香客才漸漸少了。


  然後知客僧引著他們穿過一道長廊,進了個松柏青翠的兩進院落,兩進院子都是坐北朝南,一明兩暗的五間正房,左右是廂房,中間是廳堂,正中香案上供著個三尺來高的菩薩,打明日起,為期七日的法事便會在這裡舉行。


  大家給菩薩上了香,簡潯宇文倩便帶著簡澤簡沂收拾屋子去了,胡嚴則帶了兩個弟弟由知客僧引著,去現制一家老小的牌位。


  這樣的事情,擱誰身上都不好受,所以胡嚴三兄弟回來時,眼圈都紅紅的,情緒十分低落,晚膳也沒有心情用。


  連帶簡潯姐弟和宇文倩的情緒也低落了下來,大家草草用了晚膳,便各自歇下了。


  次日起來,幫著做法事的四十九位和尚已經到了,搖杵鈸鼓,口誦經懺,十分的莊嚴肅穆,簡潯看在眼裡,不由暗暗點頭,不管李夫人心裡怎麼想的,待他們又有幾分真心,這事兒卻是辦得十分漂亮,看來事後胡嚴與宇文倩還得向她正式道個謝才好,不然憑他們自己,在大同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還不定要花費多少人力財力,才能做到這一步。


  簡潯見胡嚴兄弟與宇文倩都跪到了蒲團上,自己也帶著兩個弟弟跪到了他們後面,嘴裡念念有詞,既為枉死的胡家眾人念經超度,也為崇安侯和簡君安平氏,還有宇文修祈福。


  這樣早起晚睡的過了四日,他們聽說了李如海帶領兩萬兵馬,進京討逆勤王的消息,聽說他會去到京畿與其他總兵府的大軍回合后,大家再共商討逆大計,另外,還會酌情派兵去山海關增援御駕帶領的大軍,以便御駕能早日回京,親自討伐逆賊,收復盛京。


  簡潯暗自鬆了一口氣,至少李如海還知道要遮掩自己的野心,或者說,至少他還不敢輕舉妄動,讓自己也背上「反賊」的名聲,那他們一行應當就不會被困在大同了。


  就是平雋,不知道以後他還要怎麼再在大同待下去,畢竟李如海已對他生了芥蒂,可他文武雙全名聲在外,只怕李如海也不會輕易放他走,當然,若是有上命調平雋出大同又不一樣不過如今一切都得看山海關之困能不能解,明貞帝又能不能順利的回來收復盛京。


  簡潯遂趁做法事的空檔,叫了老錘到一旁僻靜的角落說話兒:「錘爺爺,護衛們這些日子身上的傷都養好了嗎我打演算法事一做完,我們便回去向李夫人辭行,然後出發仍去薊州就是不知道狐爺爺那邊怎麼樣了怎麼都十來日了,還沒有任何消息傳來,他真的知道我們來了大同嗎」


  老錘道:「我們自有傳遞消息的途徑和方法,他肯定知道的,只不過事情可能不太順利,這才會至今沒有消息傳來,大小姐別擔心,一定會很快有好消息出來的。」


  簡潯見他說得篤定,方心下稍松,回去繼續陪著宇文倩跪起經來。


  所幸是夜傍晚,便真有好消息傳來了。


  老狐回京后,因著藝高人膽大,沒怎麼費力就潛進了盛京城裡去,回到了崇安侯府。


  簡君安與平氏都好好兒的,除了因為擔心三個孩子,人瘦了一圈以外,便是崇安侯,病情也沒有加重,逆王不知是一時沒顧上崇安侯府這樣一戶泯然於眾人的人家,還是真如崇安侯所說,念及曾經崇安侯與他的半師之誼,反正崇安侯府從頭至尾都沒受到什麼太大的損失,自然也就不至刺激到崇安侯了。


  不過盛京其他沒有足夠自衛能力的大戶人家就沒這麼好的運氣了,泰半在破城當日,便被搶劫一空,還有男丁死傷,女眷受辱的,等逆王事後知情后,雖勒令了手下將搶劫來的財物都還回去,還杖責了一些將士以儆效尤,但已吃進嘴裡的肥肉,誰肯輕易吐出來的,何況還有可能逆王與手下是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所以那些被搶劫的人家,十停財物里能得回一兩停,便已是幸運至極了,只都敢怒不敢言罷了。


  簡潯聽至這裡,忙又問老錘:「那狐爺爺說了能把祖父和我父母弄出城去嗎後面勢必還有硬仗要打的,留在城裡縱一時沒有危險,卻難保以後也不會有危險。」


  老錘手裡拿著的紙張發黃的信,姑且稱之為信,簡潯根本就看不懂,想來便是老錘說的他們自己傳信特有的方法和途徑了,所以她只能靠老錘口述信上的內容,自然很多不明白的地方。


  老錘便道:「信上沒說,想來得下一封信才能知道了,倒是胡閣老全家,聽說殉國的次日,便由榮親王和睿郡王牽頭,替他們全家都裝殮了,暫時存到了城北的義莊里,所以胡公子與縣主大可放心。」


  說得胡嚴兄弟三個都紅了眼圈,胡嚴還忍不住一把握了宇文倩的手,哽聲道:「倩兒,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感激你才好了。」若不是他娶了她,她的父親與伯父又怎麼會在那樣嚴峻的形式下,還替他的親人們裝殮。


  弄得宇文倩不好意思起來,小聲嗔道:「大家都看著呢。」抽回了自己的手,問起老錘來:「那錘爺,信上可有提到有關我父王他們的消息」


  她的父王和親人們雖是宗室,不至於有生命危險,但以盛京如今的局勢,只怕誰的日子都好過不了。


  老錘道:「這個倒是沒說,信紙有限,只能寫那麼點兒內容,也許下一封信就有了,何況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縣主只管放心。」


  宇文倩聞言,雖有些失望,但就像老錘說的,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也就釋然了,叫了知客僧來給了他十兩銀子,讓他晚上整治兩桌素席來給大家加菜。


  因著這個好消息,是夜大家睡得也都很是安穩,一掃前陣子的萎靡不安。


  翌日上午,平雋以前的長隨、如今的親衛找了來,一見簡潯便滿臉焦急的道:「表小姐,我們爺的腿發炎化膿了,腫得比大腿還粗,軍醫說,怕是無力回天,爺的腿只能廢了,一個不好,以後甚至連走路都困難爺因此懊喪難過得不得了,把自己關在屋裡誰也不見,已是兩日水米不粘牙了,您快去瞧瞧他罷,也許您的話,他還能聽進去幾分。」


  簡潯聞言,大驚失色,忙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不是說沒有傷到筋骨,好生將養著便不會有大礙了嗎怎麼會這樣你等一下,我跟縣主說一聲,便帶了澤兒沂兒同你一塊兒回城去。」


  平表哥是為救她才受傷的,她自然是責無旁貸。


  說完忙忙進去找到宇文倩,把事情一說,宇文倩也是大驚失色:「平子清那般優秀的人,可萬萬不能廢了腿,潯妹妹你快去罷,若真無力回天了,好歹勸他想開些,配合軍醫治療,只要以後還能走路就是好的,不能騎馬就不能騎,不能上戰場就不能上罷,他那樣的金子,放到哪裡都能發光的。」


  雖然時刻都替自家弟弟防著平雋的,宇文倩卻從來沒否認過平雋的優秀和逆天,何況二人好歹也算打小兒熟識,見面三分香火情,她當然還是希望他好的,不然潯妹妹怕是一輩子都難以心安了。


  簡潯忙應了,帶著簡澤簡沂出了他們客居的院子,直接到山門上了車,便往城裡趕去,所幸一路都暢通無阻,總算趕在午後抵達了李府。


  卻是平雋的腿成了那樣,總不能再住在軍營里,他在大同又沒有宅子,只能由著李慎指揮他的親衛,將他抬到了李府李慎的院子里暫住。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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