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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六回 出閣

  簡潯待劉姨媽母女隨何媽媽去了,才開始思忖起該怎麼安置她們來,方才說的讓她們住在侯府是不現實的,至少不可能長住,如今府里到底是平氏當家,平氏細究起來,可與她們沒有任何干係,長期住在同一個屋檐下,加上下人們看菜下碟,時間長了,怎麼會沒有這樣那樣的不愉快,到時候父親和她夾在中間就難做了。


  所以,還是將她們安置到她的陪嫁宅子里去比較妥當,橫豎她有一所三進的陪嫁宅子就在西門鼓樓那邊兒,離侯府和王府都不遠,有個什麼事,兩邊也能照應到她們,而她只需要按月撥定數的銀子給她們母女,讓她們母女自己支配即可,那樣也省得她們有寄人籬下之感。


  簡潯越想便越覺得這個主意不錯,遂叫了瑞雨進來,讓她先去悄悄兒回了平氏,再去外院給簡君安說一聲,也好讓他們心裡有個底。


  如此到了傍晚,前面開過晚宴后,平氏與族裡兩個妯娌開始送客了,劉姨媽母女也休息好,換過一身衣裳過來了。


  劉姨媽是一身石青色緙金瓜蝶紋褙子配薑黃色綜裙,鬢角戴了兩朵綠松石蜜蠟的珠花,劉純馨則是一身玫瑰紫事事如意妝花褙子,梳了雙螺髻,也戴了幾朵珠花,母女兩個看起來氣色都好了不少,倒是應了那句話「佛靠金裝,人靠衣裝」。


  只是劉姨媽還算從容,劉純馨卻是一副極不自在的樣子,倒比下午更像一隻鵪鶉了。


  簡潯看在眼裡,不由暗暗嘆氣,劉姨媽在家破人散前,總是過過幾十年好日子的,如今再是落魄了,那些規矩禮儀也已刻入了骨子裡,氣度氣質也早已成形了,所以只要換過一身衣裳,再適應個兩三日,便能跟以前沒太大差別。


  劉純馨卻不一樣,之前聽何媽媽說來,她還差幾個月才滿十四周歲,而照劉姨媽的描述,他們一家好幾年前就出發上京了,只不過中途發生了太多事,輾轉至今方找到了自家門上,而幾年前劉純馨也就歲十來歲,正是一個姑娘家受教養最關鍵的時期,偏那個時期,劉家上下都在趕路逃難,誰還顧得上去教她


  也就不怪她會一副小家子氣了,那更不能給她找高門大族的夫家了,最好能找個家裡人口簡單些、家風好些的讀書人家,舉人甚至是秀才都行,那樣既有上升的空間,也能容得下劉姨媽,甚至是替她養老送終,她們母女總不能靠她一輩子,還是得自己有個家,自己能立起來才成。


  不過現下考慮這些都太遠了,簡潯遂打住思緒,笑道:「三姨母與表妹歇息得可好一切都還習慣罷」


  劉姨媽笑道:「歇息得極好,人也已緩過來了,可有什麼我與你表妹幫得上忙的地方你千萬別客氣,只管開口便是,我們旁的忙幫不上,跑個腿兒做個針線活兒什麼的,還是應付得來的,不然我這心裡,也委實忒過意不去了。」


  正說著,平氏過來了,大家見過禮后,劉姨媽少不得又把這話重複了一遍,末了笑道:「夫人怕是也猜到我們母女如今的情形了,旁的我們都是有心無力,但有心總比無心強,所以夫人若有用得上的地方,只管開口吩咐便是,我們如今能為潯姐兒做的,也就只有這些了。」


  心裡則在苦笑,人家這樣的氣派,才像是一個侯府的世子夫人呢,不是她長他人志氣,滅自家威風,自家二姐姐真是差人家差遠了,當年也就是姐夫一心鍾情於她,她又早早去了,不然誰知道如今是什麼情形這麼氣派厲害的一個繼室夫人,等潯姐兒出了門子后,時間長了,也不知容得下容不下她們母女


  平氏少不得客氣一回:「姨太太也太客氣了,您人能來,已是最大的有心了。不過,我還真有事請表小姐幫忙呢,這不是我們潯姐兒以往要好的幾個姐妹,什麼定真縣主惠安縣主,都已出嫁了,偏惠安縣主還是潯姐兒的大姑姐嗎自是沒法來陪她了,我們族裡與她同齡的姐妹也少,我正愁今明兩日沒人陪著她呢,姨太太與表小姐便來了,可算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了。」


  劉姨媽聞言,忙笑道:「這有什麼難的,純馨,這兩日你就好生陪著你表姐,給你表姐解悶兒之餘,能多少學幾分眉高眼低,也是好的,潯姐兒,就勞你多提點一下你表妹了,她生生是,是讓這世道給誤了的。」


  想再與平氏說自己也隨她去前面幫忙的,想著自家家道沒中落前,來往的人與侯府的客人們已不是一個檔次的了,何況如今,還是別去丟人現眼了,到底還是沒開這個口。


  大家說了一會兒話,簡君安打發了人來傳話:「大爺請姨太太只管安心住下,自家骨肉,豈是時間空間能隔斷了情誼的,如今家裡忙得很,不能單獨設宴為姨太太和外甥女接風洗塵,等忙過了這陣子,再單獨設宴為姨太太接風洗塵不遲。」


  簡君安當然也是惱過已故妻子娘家人的,至親的骨肉,竟那般薄情,不過終究念著與段氏曾經的伉儷情深,也不想簡潯難做,所以很快便決定既往不咎了。


  劉姨媽聽得這話,方心下稍安,只要二姐夫願意收留她們母女就好,想來那平氏心裡再不願意,也只能忍著了,當然,寄人籬下多少會受氣,不過再受氣再苦,難道還能苦得過之前她們母女相依為命衣食無繼的日子嗎


  翌日,是簡潯鋪嫁妝的日子,劉純馨果然一早就過來陪著簡潯了,說是陪簡潯,給簡潯解悶兒,反倒要簡潯引著她說話,好一陣子后,她才稍稍放開了些。


  至於劉姨媽,閑著不幫忙到底不好意思,也不肯跟了平氏去前面待客,便自告奮勇去了廚房,幫著看一下菜品菜色,處理一下突發情況什麼的。


  辰正時分,隨著一陣「噼里啪啦」的鞭炮聲響起,睿郡王府搬嫁妝的人來了。


  簡潯的嫁妝一共八十八抬,數量雖不算頂多,卻也不少了,極符合她侯府嫡長女的身份,也符合宇文修郡王府嫡長子的身份,何況她這八十八抬還全是實打實的,但凡有點眼力的人,都能瞧出與人家一百多抬的其實並無差別,就這樣,平氏尚覺得有些委屈了她,說該給她置一百抬嫁妝,弄個整數十全十美的。


  還是簡君安說這份嫁妝已很能看了,如今可不比以前,便有銀子也未必能買到東西,能置辦成這樣,已經不容易了,何況還有簡澤簡沂,崇安侯的大事緊跟著也要花費大筆銀子,總不能把家底都掏空了嫁女,那樣簡潯也不會心安,簡潯自己也同樣表了態,平氏方沒有再多說了。


  所以代表睿郡王府來搬嫁妝的幾個閑散宗室都是滿臉的艷羨,這麼個出身高貴,嫁妝還豐厚的媳婦兒,怎麼偏就讓宇文修給得了去,他們怎麼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呢


  娶了老婆面子裡子都有也罷了,自己還那麼得皇上看重,年輕輕就已是二品了,可他明明是個鬼之子,命該比誰都苦的,到底是怎麼改了命的

  睿郡王府隨行的管家心裡就不是艷羨,而是暗暗叫苦了。


  王妃娘娘之前在府里便已是大不如前了,也就大爺是個男人,不方便插手后宅的事,王妃娘娘才能繼續大權在握,就那樣,前陣子尚且被王爺申飭禁足了,還是二爺求情,王妃娘娘才得得以挽回顏面,保住管家大權,如今卻來了位家世顯赫,嫁妝豐厚,關鍵大爺還愛重非常的大少夫人,只怕府里很快就要沒有王妃娘娘的立足之地了,誰讓大爺實在有出息呢要不,過了這陣子,他便開始裝病,把一家老小慢慢摘出來


  不然將來大少夫人接過了管家大權,想也不知道絕不會放過他們這些王妃娘娘的心腹得力之人。


  很快媒人說了吉祥話兒,給了紅包,睿郡王府的下人們,便開始抬起嫁妝來,一共一百七十六個男僕,有些是睿郡王府的,有些是榮親王府的,都穿著一色的大紅衣裳,十分的引人注目,更兼一路上都敲鑼打鼓的,引得兩旁的人都來看,好不熱鬧。


  彼時睿郡王府也是張燈結綵,賓客滿堂,一派喜慶熱鬧的氣氛。


  睿郡王雖病得起不來床,因著人逢喜事精神爽,今日竟也撐著下了地來,到廳里坐了,與宇文修宇文信並榮親王世子等人一同待客。


  宇文修一身暗紅色的長袍,自己大喜的日子,臉上縱然沒笑也像是在笑,讓他整個人都柔和了不少,來賀喜的賓客見了,給睿郡王道過喜后,少不得要與他也道一聲「恭喜」,趁機再攀談幾句,瞧著便像是所有人都在圍著他說話兒,眾星捧月一般。


  看在一旁宇文信眼裡,忽然就覺得自己這個大哥,前所未有的討厭起來,自己到底比他差什麼,憑什麼所有人都圍著他轉,父王眼裡也只看得到他,更重要的是,憑什麼他能娶到那麼好的妻子看來母妃說得對,到了這個地步,他們母子縱然再不想爭,也要被逼得不得不爭了


  「稟王爺、大爺,大少夫人的嫁妝搬回來了」大家正說得熱鬧,有小廝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


  睿郡王立刻吩咐宇文修:「你快去迎一迎,讓他們都妥善抬到你院里去罷。」又問小廝,「王妃與縣主知道了嗎,快去回了王妃和縣主,看親家那邊安排的是誰過來鋪床,萬萬不可慢待了。」


  只衝簡潯勸得宇文修答應了住在王府,暫時不搬出去單過這一條,便足以睿郡王對她越發的另眼相看,感激不盡了,自然要變著法兒的抬舉她,給她做臉。


  「奴才這便回了王妃和縣主去。」待小廝應聲而去后,宇文修方給睿郡王行了禮,帶著人出去迎簡潯的嫁妝進門了。


  時人嫁女流行曬妝,也流行當眾將女方的嫁妝單子從頭至尾念一遍,所以在迎簡潯的嫁妝進門前,簡家的媒人先就展開嫁妝單子,一樣一樣大聲念了起來:「陪嫁莊子四個共計兩千四百畝,盛京西門上三進宅子一棟,東北門五進宅子一棟,商鋪十六個,青銅器玉器」


  早在知道嫁妝來了時,來做客的年長些的女眷,便已站到垂花門前的台階上在看熱鬧了。


  自是將簡家媒人念的嫁妝單子聽了個完完整整,立時都嘖嘖有聲起來,這樣一份嫁妝,可真是不但有數量,更有質量,怎麼也能值五六萬兩銀子了,尤其還是在盛京整體遭受了一場浩劫之後,這份嫁妝就更是難能可貴,睿郡王府這個兒媳,可真娶得太值了

  等稍後簡家的媒人念完了嫁妝單子,男僕們都將嫁妝抬進了新房,方才沒出來看熱鬧的其他女眷都過來看新娘子的嫁妝時,嘖嘖嘖的讚歎聲就更大了,還有宗室的妯娌開睿郡王妃的玩笑:「這麼個財主兒媳,你是怎麼聘到的,也教教我們啊」


  直把睿郡王妃氣了個半死,她幾時想聘那個小賤人了,整場婚事從頭至尾她都只是個擺設,根本沒有任何人問過她的意見,將她放在眼裡過好嗎


  況小賤人這麼豐厚的嫁妝,根本大半是那個鬼之子的私產,該上交公中的,如今倒好,這樣轉了一圈,他們兩個便裡子也得了,面子也得了,實在是可惡至極


  面上還不能表露出來,還得笑著應對眾人的玩笑話:「哪是我做主聘的,是我們王爺親自做的主,人品才貌都是一等一的,明兒大家就知道了。其實要我說,只要人好,嫁妝什麼的,都是次要的。」


  說得眾人紛紛點頭:「王妃這話很是,只要人好,旁的都不重要。」


  卻趁睿郡王妃不注意時,各自交換眼色個不住,眼裡滿是看好戲與幸災樂禍,誰不知道她與先睿郡王妃留下的一雙兒女只差撕破臉了,不然睿郡王也不會一雙兒女辦喜事,都請榮親王妃來坐鎮,而不讓她這個正經的當家主母插手了,可見睿郡王也防著她了,如今新娘子又一看便知是在娘家極受寵的,嫡長女,心計手段也應當不會差大家可不是有好戲瞧了嗎


  宇文倩自然也看到了簡潯的嫁妝,見睿郡王妃沒有趁機作妖,先是暗忖著算她識趣,還有最基本的大局觀,待聽了她明顯口不對心的話后,反倒破天荒覺得她原來還是會說人話的,於他們姐弟來講,可不是只要人好,旁的都是次要的嗎也不知道潯妹妹這些日子怎麼樣了,這會子緊張不緊張,她好歹是過來人,偏還不能去陪伴她安慰她。


  好在明日她就過門了,以後她們姑嫂相守的日子且在後頭,她一定不會讓她受任何委屈的,連弟弟給的都不行,不過,想也知道弟弟定然捨不得委屈她的。


  來睿郡王府給簡潯鋪床的,卻是簡氏族裡一位兒女雙全的族嫂,宇文倩因為看重簡潯,便沒讓旁人款待,而是自己親自出面接待了後者,言辭間待其十分的客氣。


  好在那位族嫂家裡日子雖算不得大富大貴,也算是小有資產,年節下跟著婆婆長輩們到侯府,也開過一些眼界,倒還不至於縮手縮腳的鬧笑話兒,將事情辦得十分圓滿。


  宇文修看著男僕們將嫁妝抬進自己和簡潯的新房后,因到處都是女眷,自是不方便再留下,便又折回了外院去。


  彼時所有人都知道新娘子的嫁妝少說也值五六萬兩銀子了,都艷羨不已,還有宗室的兄弟仗著酒意,挽了宇文修肩膀的:「十四弟,你可真是好福氣,娶了個金娃娃回來,難怪我聽說你屋裡至今沒人,是我能娶這麼個金娃娃,也要忍著的,以後哥哥手上一時不趁手時,找十四弟借幾兩銀子周轉,十四弟可不能推脫啊」


  其他人紛紛附和:「是啊,那樣一個金娃娃,我也忍得住忍一時寂寞,就能享百年富貴了,也真是太值了,不過聽說弟妹便是與惠安妹妹站在一起,也不相上下那更得忍住了」


  還有人趁機套近乎:「十四弟,反正金吾衛也要招人,要不肥水不落外人田,你也把哥哥們招進去罷,我們要求也不高,做個百戶千戶的就可以了」


  宇文修先沒有說話,只冷冷看了那挽著自己的人一眼,看得對方一個激靈,訕訕的將手收回去后,方冷冷扔下一句:「以後若再讓我知道有人敢議論我妻子的,不管是當著我的面兒,還是背著我的面兒,只要我知道了,決不輕饒」


  拂袖去了,夏蟲不可與冰也,與這些渾人,他有什麼可說的,也不怪大鄴破敗成這樣,看看宗室里都是些什麼貨色罷,而他待師妹的心意,就更沒有必要與他們說得太多了,嫁妝豐不豐厚有什麼關係,他愛重的,從來都是那個人,不管那個人美醜貧富,只是那個人而已

  想到簡潯,臉上的表情方柔和了不少,心情也好了不少,他都快二十日沒見師妹了,也不知她這些日子都是怎麼過的,有沒有想他明晚上他可一定要好生看個夠,抱個夠,再那個才是,這回師父可別想再從中阻撓他了。


  崇安侯府這邊,嫁妝一抬走,整場婚事便算是完成一半了,所以平氏整個人都鬆快了不少。


  待安排客人們用過午宴,又將大家都安排好看戲的看戲,抹牌的抹牌后,還忙裡偷閒來了一趟簡潯屋裡,與她說起那位族嬸去睿郡王府鋪床的事來:「新房很大,據你六嬸說來,應當有四五進,正房五間,還帶耳房和東西廂房,除了修哥兒以前的院子,應當還圈了些房舍進去,小花園也擴大了,里裡外外都收拾得極是精細利落倩丫頭還讓你六嬸給你帶話,凡事有她,還有月姨呢,她們會把一切都布置好,讓你明晚住得舒舒服服的。」


  簡潯笑著點點頭:「讓母親費心了,回頭我見了六嬸,再親自向她道謝。」


  對睿郡王府的新房格局如何,舒不舒服,心裡真不是很看重,反正她只是暫住,遲早要搬出去的。


  反倒是見劉純馨在平氏進來后,行過禮便識趣的退到了外間去,這會兒能遠遠看見她正低著頭做針線,因說道:「母親,我有一件事求您。劉姨媽和劉表妹的情形您也看見了,旁的也還罷了,只怕劉表妹的親事,也得落在我頭上了,可我真不認得什麼人,劉表妹的條件,也不好往高門嫁,最好是能找個小有資產的讀書人家,這事兒少不得只能勞煩母親了。」


  平氏何等聰明之人,簡潯能想到的,她自然也早想到了,既然橫豎都要辦的,那何妨辦得漂亮一點,遂點頭道:「我們母女之間,說什麼求不求的,姐姐的外甥女,便是我的外甥女,你便不開口,我也定會把這事兒辦好的,你就只管放心罷。只是姨太太心裡到底怎麼想的,怕是得先問清楚了才是,不然萬一弄巧成拙了,可就不好了。」


  簡潯聞言,想了想,道:「這兩日我屋裡人來人往的,也不好與三姨母說這事兒,等我回門時,再找機會與她說罷。」


  平氏應了,陪著說了幾句話,便又去前面待客了,直至晚間送走了客人們后,才再次來了簡潯屋裡,這次卻是傳授簡潯明晚上洞房花燭夜夫妻敦倫之事的。


  可這樣的事,便是親母女說起來,也只有尷尬的,何況她們還是繼母女,不過才起了個頭,平氏的臉已漲的通紅了:「那個,修哥兒應該懂的,凡事交給他即可,不過,也別只那個、躺著不動,什麼聲音都不發出,你痛了,或是有旁的感受了,都要告訴他,別想著害羞,他只會、只會高興的」


  磕磕巴巴的說到這裡,到底說不下去了,別彆扭扭的從袖裡掏出本小冊子來,遞給了簡潯。


  簡潯不看也知道這小冊子上畫的是什麼,故意一臉懵懂的接過,心裡著實鬆了一口氣,本來她不尷尬的,再讓平氏這樣下去,她才真是不尷尬也得尷尬了。


  低頭看了一眼那冊子上畫的,倒是頗有幾分驚嘆,畫上的女子線條流暢,柔美豐腴,還將已經貼身的薄如蟬翼的衣裳完全展現了出來,臉上那欲迎又拒的嬌態也表現的淋漓盡致,得宮裡如意館的畫師才有這樣的水平,且畫了這些也是不外傳的,也不知道母親是從哪裡弄來的

  為免露出破綻,簡潯草草掃了一眼,便忙將小冊子給扔開了,低著頭小聲道:「母親忙了一整日了,且回去歇著罷,明兒還要早起呢。」


  平氏的確如坐針氈,聞言將那小冊子撿好,說了一句:「那我把這畫冊給你放明兒帶過去那個小箱子里。」果真起身把冊子放進簡潯裝壓箱銀子的箱子里,逃也似的離開了。


  簡潯這才又舒了一口長氣,這會兒也約莫猜到平氏那冊子是哪裡來的了,必定是經某人之手,輾轉送到母親手上的果然常年混在軍營的男人,就算實戰經驗為零,理論經驗也是豐富的,成日里想得也多


  看來自己明晚上很危險啊,不過心裡竟隱隱有幾分興奮與期待是怎麼回事

  次日才五更天,簡潯便被何媽媽叫起來了,沐浴后渾身都抹了香露,剛把中衣穿好,平氏帶著全福夫人過來了,後者一見簡潯的面兒,便直誇新娘子漂亮,又說了一串的吉祥話,才請簡潯坐到鏡台前,給她開起臉來。


  哪怕多活一世,這樣的經歷於簡潯來說,也是陌生的,所以當全福夫人手裡的細線慢慢絞過她臉上的細絨毛時,她不知是疼的,還是其他原因,竟慢慢紅了眼圈,萬萬想不到,她還能有這一日


  平氏今日也是一身新衣裳,打扮得十分的隆重,看起來一副精神煥發的樣子,她本以為自己不會哭的,可從鏡子里看見簡潯紅了眼圈,一副要哭的樣子,自己也忍不住小聲抽泣起來,養了這麼多年,與親生女兒也不差什麼的女兒今日就要出嫁,以後就是別人家的人了,她心裡怎麼可能不難過,倒是前所未有體會到簡君安的心情了。


  還是劉姨媽與隨後過來的兩位簡氏族中的妯娌笑著勸了平氏一回:「今兒可是大喜的日子,夫人嫂子該高興才是,怎麼倒哭起來了」


  又說簡潯:「眼睛哭腫了可就不漂亮了。」


  才慢慢讓母女兩個好了起來。


  等開完臉梳好頭后,廚房送了百合紅棗蓮子湯圓羹來,簡潯象徵性的吃了一點,便不敢多吃,只能吃些乾乾的點心了,不然待會兒嫁衣穿好鳳冠戴好了,想再去凈房,可就不容易了,若上了花轎,去了睿郡王府行禮時,想上凈房,就更糟糕了。


  客人們陸陸續續的來了,平氏不能一直待在簡潯屋裡,便拖了劉姨媽母女代為照顧簡潯,帶著人忙忙出去待客了。


  不一時平夫人與平二太太等人來了簡潯屋裡,之後其他與崇安侯府有通家之好的幾家的女眷也來了,屋裡變得十分的熱鬧,時間也不知不覺過去了。


  到開午宴的時間時,簡潯屋裡終於清靜了下來,劉姨媽見她面帶疲色,便道:「不然潯姐兒你睡一會兒罷,吉時還要一陣子才到呢,到了我叫你,省得你待會兒沒精神。」


  簡潯的確有些累了,昨晚上本來就沒睡好,今兒還一早就起來了,便也不與劉姨媽客氣,與她道了謝,進了內室合衣躺下了。


  本想著只是躺躺,休息一下眼睛的,沒想到竟真睡著了,還是劉姨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潯姐兒醒醒,姑爺接親來了」


  她才醒了過來,總算精神好了不少。


  免不得又在「噼里啪啦」的鞭炮聲中,補了一回妝,才將大紅的嫁衣給換上,再將鳳冠給戴上了。


  全福夫人便禁不住又讚歎起來:「小姐可真漂亮,這嫁衣也漂亮,與小姐真是相得益彰。」


  簡潯的嫁衣是早就綉好了的,繡的是金龍彩鳳牡丹蓮花紋,裙下一串湖珠,一顆顆都有黃豆大,光是這衣裳上用的珠子,就有滿滿一匣子,襯得簡潯整個人都是瑩瑩生光,也不怪全福夫人讚不絕口。


  其他人也是讚不絕口,惟有平氏滿臉的謙遜:「都說新娘子是世上最漂亮的,倒是讓大家謬讚了。」話雖說得謙遜,卻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她女兒本就漂亮么


  大家正說著話兒,有小丫頭子小跑著進來稟道:「姑爺開始闖關了,表少爺說,闖不過十關,今兒就別想娶到小姐,他這個大舅哥便第一個不同意。」


  說得大家都十分的感興趣,忙笑著往外看熱鬧去了。


  惟獨平氏滿心的忐忑,雋哥兒這是想公報私仇嗎,他可別真誤了吉時才好忙與簡潯說了一聲:「我也瞧瞧去。」跟著往外去了。


  簡潯卻是一點不擔心,表哥至多也就為難一下師兄而已,不會真鬧得太過分的,不過宇文修也別真就輕易被他難住了,不然丟的可是爹爹和祖父的臉。


  彼時宇文修的確正在崇安侯府的垂花門處闖關。


  他今兒也是打早便起來了,等快到吉時時,便換過禮服,帶著一群宗室的同輩兄弟,和金吾衛十來個得力的手下,浩浩蕩蕩往崇安侯府來了,睿郡王府的男僕們還每人背了一筐銅錢,一路上逢人就撒,惹得了好些孩童甚至是大人歡天喜地的跟著他們的馬隊拍手唱歌看熱鬧。


  宇文修一身大紅吉服,本就生得俊美,再被吉服一襯,便越發的儀容不凡,英氣勃發了,關鍵他今日臉上一直帶著笑,引得兩旁看熱鬧的大姑娘小媳婦兒們個個都是臉紅心跳,只恨今日的新娘子不是自己。


  只是到得崇安侯府的門上,遠遠瞧得帶頭攔門的人是平雋時,他笑不出來了,暗罵道,這傢伙今兒是擺明了想公報私仇嗎


  ------題外話------


  不知道洞房花燭夜怎麼寫,腫么破福利神馬的,真是想到都頭大啊,嚶嚶嚶


  感謝羽兒雪雪親7月19日的3朵鮮花,么么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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