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黑衣人
柳飛看著他,淡淡道:「那柳某便說了,如若有冒犯之處,還請盛帝恕罪。」
秦闕點點頭。
心中卻想著:恕罪不恕罪以後再說,現下先把信息得到了,再將你所學習的功法拿來,以後的事情,還不是由朕做主?
秦闕是無恥,但也無可奈何。
柳飛聽著秦闕的心中所想,不禁冷笑一聲,道:「那位太監所說的話雖然有假,但不過是貪了些小惠小利,對皇帝您來說完全可以忽略不計,就當是賞了他這麼多年兢兢業業,也不錯,不是嗎?」
「柳兄果真是個聰明人,那依你之見,朕如今還是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秦闕為他倒了一杯茶,道:「來,柳兄,嘗嘗宮裡的茶?」
柳飛看了一眼地道自己面前的白瓷茶杯,眉頭稍動,還不帶說什麼,秦闕倒是先自己喝了一口,道:「放心,沒毒,我就算要下毒,又怎會在這個時間呢?你說是吧,柳兄?」
柳飛露出了進宮這麼久以來的第一個表情,他端起茶杯抿了抿,低垂著眼,道:「自然不會,畢竟,草民現在還是有用的。」
「對於皇帝剛才的這個問題,既然已經有了答案,草民就不再多言。」
柳飛輕輕的放下茶杯,「我們還是說些皇帝想聽的吧?」
秦闕眼睛微微眯起來,來了些興趣,道:「哦?那,比如?」
「比如……那位小兄弟父親,到底是誰。」柳飛摩挲著白瓷茶杯,茶杯漸漸有了溫度。
柳飛抬起雙眸直視秦闕的眼睛,道:「這個話題的答案,皇帝樂意聽嗎?」
秦闕道:洗耳恭聽
柳飛笑了笑,道:盛帝有沒有想過換一個思路比如……那位,現在應該也是過百的老人了吧那麼,他說的話,有幾句能信呢
誰也不能保證他是不是老年痴獃,或者突然臆想出了什麼
秦闕收回臉上掛著的冷淡的笑,這一點不可否認,但,就現在的所知所言,很大程度上都是符合史實的。
而柳飛如今確定是知道實情的,但為什麼不將事情告知,反而還想要用另外的話來迷惑自己。
要不是如今就像他說的那樣,對自己還有利用的價值……真實滅九族都難辭其咎!
「柳兄啊,不是說不用害怕嗎?不用擔心自己性命是否有憂啊……」秦闕道。
柳飛明了秦闕是知道部分事情的,也是,怎麼可能一無所知的就來問自己,那不是會被自己牽著鼻子走嗎?這怎麼可能是一位君王所會做的事情?
「盛帝說的是。」柳飛行上一個大禮,繼續道:「那柳某便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
這下,秦闕的臉上算是掛上了有些真誠的笑意。
他知道,自己叫這人柳兄已經是非常的拔高他的身份了,如若還依舊不識時務,怕真是忍不住想行使自己作為君王的權利。
至高無上的權利。
但還好,至少現在看來,秦闕還算是一位親民的君王。
秦闕沒有說話,只看著柳飛,示意他講下去。
「當年的事情大多都是道聽途說,親眼所見的,應當只有和將軍在同一個軍營的將領和士兵了吧……」
「不知道盛帝是否記得這樣一場前無古人後後無來者的一仗。」
柳飛看了秦闕一眼,繼續說道:「在人數上近千倍的差距的一場仗,有一支隊伍打的完美的一仗。」
秦闕宛如醍醐灌頂。
這個事件他不是不知道,而是,沒想到竟然在這個時間。
他分析過那一仗,因為實在太過於不可思議,也十分匪夷所思,所以,在他的心中是沒有那麼相信的。
因為他知道,後人杜撰的歷史,完全可能憑持筆之人的一人之所想,可以將好的寫成壞的,更可以將壞的洗白,這其中有太多的可控性。
而且,相信現在柳飛說的是實話。
他是知情者,更是那個年代的人,即使沒有見過當時的場景,也是接觸第一手信息的人。
秦闕認為,即使柳飛到了一個近邊際的小山村隱姓埋名,心中還是對仗是有所熱戀的,他看到這樣的場景會覺得熱血沸騰,更能激發他心中的血性。
秦闕在見到他第一面的時候就發現了,即使柳飛外表看起來如此的無欲無求,甚至是對死亡都毫不畏懼。
但是,他那一雙如同獵狗般犀利的眼神,無一不在提示著自己,他,並非如他所展現的那樣。
即使,那雙眼已經是渾濁不清了。
「盛帝已經想起來了吧,不用懷疑記錄的真假,即使他再像是假的,也是真的。」柳飛說道:「所謂,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
秦闕點了點頭,道:「的確如此。」
「那位,想必是那支隊伍的一員吧。」柳飛輕飄飄的說了一句,然後端起已經有些涼了的茶。
茶杯又冷了。
柳飛自認為自己已經提示的十分明顯了,他本是不想多言的,可轉頭想想,自己這樣一意孤行或許會波及到他的鄉親們。
是了,他已經獨身一人活了這麼些年,如果秦闕想要從自己身上獲得他作為君王的權利的所感,因為他沒有親人的原因,所以很有可能,這位君王就會牽連到自己生活過的地方,莫名遭殃。
柳飛認為,這是個不值當的選擇,所以,他甘願退一步。
秦闕會想起何凌波所說的,那位本身的名字很大可能有個陽字。
「……陽。」秦闕緩緩說道。
柳飛神情不變,道:「盛帝英明。」
說完,柳飛站了起來,躬身,道:「如今,柳某所知道的已經全部告知,還望盛帝看在柳某這老胳膊老腿的份上,容柳某先行離開吧。」
秦闕對於柳飛的坦白,心情算是舒坦了一些,問出了最後一個不像是問題的問題。
他道:「今日所說,當真是肺腑之言嗎?」
「自然。」柳飛答道。
秦闕看著柳飛離開的方向,有些悵然。
柳飛對章禮的評價已然是肯定了他的確有二心,雖然柳飛認為不過是小惠小利,可是,在秦闕這位眼睛里容不下沙子的君王來說。
這不單是利益方面的問題,這更是恥辱。
另外,他沒想到自己的心腹的心竟然早已經不在他這方了,並且,野心竟然如此之大。
一個小小的太監竟然也會覬覦龍脈!
龍脈之氣現在只能被兩股勢力所用,一個是自己,自己作為天選之子,是真正的天命之人,能夠直接吸收與煉化他。
而另一個便是仙都了。
仙都是更加高級的體面,如果只有這個原因的話,秦闕早就選擇主動出擊,攻打仙都,好將所有的龍脈之氣據為己有。
但事實並非這樣,在仙都的大多數人都有修鍊,也有靈力,雖然也有普通人在其中,但那僅僅只是少數部分。
並且,在這少部分人當中,大部分也都是十分聰明之人,為何沒有選擇修鍊,或許就是因為沒必要,也沒有那樣的追崇。
而在慶余,體有慧根,能修鍊的人只佔少部分,十分厲害的那更是少之又少,大多數都是普通老百姓,普通的看著生老病死。
這就是慶余體面比不上的一點,不說比不比得上,這距離實在是差的太遠。
但是慶余體面能夠存活至今,還能夠算得上繁榮,正是因為龍脈之氣的存在,龍脈之氣正是慶余的根基。
秦闕手死死的攥著竹扇,像是要留下什麼痕迹一般。
但很快,他像是反應過來什麼一般,脫了力氣,將竹扇拿在眼前,細細的看來,即使他已經看過上百遍,甚至千遍。
秦闕目光落在竹扇上,但眼神是散的,像是透過竹扇看著另外的什麼東西。
「太祖父……」秦闕有些失神的喃喃道。
不知過去了多久,天漸漸黑了,有太監敲響了門提醒盛帝該吃食了,秦闕這才動了動僵硬的身子,只覺得渾身發酸。
秦闕胃口不好,應該是一貫都不太好,沒吃幾口便下了桌往一個偏遠的庭院走去。
一路上都種上了各色鮮艷的花朵,散發著各自的香氣,混合在一起又是格外的和諧,可離庭院越近,香氣便越淡。
這是一個奇怪的現象。
離的庭院越近,種的花朵明明更多,並且還都是些花香十分濃郁的花朵。
等跨進院內,幾乎再聞不到任何的香氣,倒是有一股子中藥味,苦的讓人想要皺眉遠離。
庭院相比起金碧輝煌的皇宮,簡直不能再樸素。
構造十分簡單,院里只有一棵粗壯的桃樹,桃樹下是一方圓的石桌,旁邊擺了兩個石凳,庭院門口便是花團錦簇,爭相恐后的開放。
秦闕此時看著滿院子的花朵,心裡感到非常的欣慰,其實他也是很喜歡花的,只是自從成為了大人物之後,他就很少再去關注這些花花草草了。
畢竟如果關注花花草草,那隻會被認為是沒出息的人。
這樣一來的話,也會損害他的威嚴,所以對於秦闕來說。花花草草對他來講沒有任何的意義。
不過此時此景他也不由得有些觸景生情,更何況這裡有著他最喜歡的女人,因此看見這些花花草草,他也是忽然間。有些心曠神怡。
可就在這時候,忽然之間,猛然有著一股氣息泄露出來,這股氣息是如此的微小,如果不是仔細的去觀察,恐怕根本就不可能發覺。
畢竟這種氣息,只有高手才能發出來,高手之間的氣息,也只有高手才能夠被察覺到,因此秦闕子感受到這股氣息后,他立刻瞪大了眼睛。
小心翼翼的警惕起來,因為這個地方只有他能夠來,其他人應該都不會知道才對,可為什麼,我這裡會有別人的氣息。
想到這裡之後,秦闕的靈力若隱若現,圍繞在他的四周,而此時他也小心翼翼的,釋放著自己的氣息,探尋著周圍的一切。
希望能夠找到那裡去氣息,可是他哪裡知道,那股氣息此刻就隱藏在這些花花草草之間,只不過他的隱身術太過厲害了。
因此旁人根本就察覺不出來,而此時隱藏在旁邊的人正是秋言,秋言其實自從上次之後,他就遠離了人群。
而且他也離開了這片土地,因為他是一個追尋大道的人,不可能長期待在一個地方的,因此離開之後,他便加入了一個組織。
這個組織長期以來就是反抗皇權的,所以秋言加入這個組織之後,自然也是將這個人列為了目標。
此時此刻,他作為一個刺客,就小心翼翼的隱藏在這些花花草草之中,而他的目光,則是小心翼翼的盯著秦闕。
因為他知道自己的目標就是他。
至於為什麼要殺掉秦闕,這個對他來說不重要,因為他加入的組織就是這個目標。
既然他加入了這個組織,那麼組織的目標也就是他的目標,因此秋言下手的時候可是不會留情的。
不過此時他也注意到秦闕的氣息,正在四周尋找著他,如果被找到那肯定會被發現,秦闕想到這裡覺得自己不能再隱藏了,要是被找到的話,肯定會被打擊的,而且他能夠感受到,他和秦闕之間恐怕還是有些差距。
想到此處秋言二話不說,連忙之間化身出來,只見一個黑衣人,出現在了庭院之中,秋言深披著黑衣,一個閃身就跳出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