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你還想讓王某當場印給你看不成?(第二更)
第292章
此言一出,大殿之內,再次一片死寂,甚至還有不少人又抽了一口涼氣。而那李格非不由得大怒,站起了身來越眾而出。「趙挺之,虧得你是進士出身朝庭大員,居然如此歹毒!」
而與他原本就坐得相距離不遠的那位蘇姓長者先是一愣,旋及無奈地笑了笑,心說這李格非這麼些年不見,可那性子,卻還是當年那個見不得不平的李格非。
李格非跳出來,大家都只是一愣,並不太過意外,畢竟李格非這位太學學正向來嚴謹持正,治學甚嚴,而且行事公允。
這王洋王巫山之前就是他太學的學子,頗為其看中,甚至他李格非都想要動用他那很多年都未曾使用的舉薦,將王洋薦入省試。
結果沒想到,居然會因為與趙挺之兒子之間的衝突,直接被除了學籍,可就算是被除了學籍,在李格非這位老學究的眼中,怕還是把王洋當成了他的弟子。
趙挺之悶哼了一聲,陰沉沉的目光落在了那李格非的身上。「他王洋已然被除籍出了太學,如今非太學學子,你李格非如此急惶惶而出,是何道理?」
而王洋也沒有想到李格非居然會在這個時候跳出來仗義執言,心中不由得一熱,趕緊朝著李格非深深一禮。「見過李學正,此乃是王某與趙學正之事,與您無涉……」
李格非看著那跟前恭敬有加的王洋,再看了一眼那面目猙獰的趙挺之,越發地厭惡那趙挺之,心裡邊更加的覺得自己頗為對不起王洋這位極難得的才子,當下也顧不上其他,頓聲喝道。「汝被除籍太學,非某本願。在李某眼中,你仍舊是太學的學子。」
「……」王洋真的是沒言語了,看著這位中二病發作的,哦不,是正能量爆棚的李家老爺子,不由得想到了那位同樣也很中二的呆萌軟妹李清照,看樣子那閨女跟這位的脾氣,簡直就是一個模子里出來的。
看到王洋一臉感(懵)動(逼)到不能自己,李格非越發地覺得自己做了自己該做的。轉過了頭來,看向了那趙挺之喝道。「汝一輩子的聖賢書都讀到哪裡去了……」
中二病犯來的李大叔在此,所有人都傻逼了,好吧,都看著之前根本就事不關已的李格非跳了出來,都不由得精神一振,這場戲似乎越來越好看了。
而御案之後的趙煦也沒有想到居然會遇上這麼一出變故,不過,他還真沒有想到,這位只聞其才名,卻一直沒有進入大宋政治高層的太學李學正居然會為了王巫山這麼勇敢的站出來。
唔……看來,朕的朝堂之外,也還是有忠耿之臣的。趙煦不由得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之色。
「……老夫賭上了自己的仕途聲望,他一個升斗小民,不拿前程與我作賭,難道他還有什麼可以與老夫所出賭注相稱之物不成?」
李格非也不由得一滯,看著那氣端如牛,面目猙獰的趙挺之,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學正,學生多謝學下拳拳之色,還請學正放心,這場比斗,學生定勝。」王洋走到了李格非的身邊,深深一禮之後,朗聲言道。
看到王洋那張意氣風發的臉龐,李格非想要再說些什麼,最終,只能拍了拍王洋的肩膀。「既然你有信心,那老夫也就不必多言了,小心一些,莫要忘形才是……」
交待了之後,李格非這才退回了自己的席案前,而王洋麵轉過了身來,深深地看了趙挺之一眼之後答道。「好,那就依了趙學正所言……」
「陛下,老臣厚顏,願意做這個仲裁,不知可否?」就在這個時候,范純仁這位四朝老臣站了出來,朝著御案後邊的趙煦一禮之後沉聲言道。
「范卿向來謹守持正,來做這個仲裁,自然是可以的,不過,朕之前也已經答允了,那麼,朕便與范卿一同作這個仲裁如何?」
「謹尊聖命……」范純仁看著那位似笑非笑的年輕天子,又焉能不明白天子的意思,就是擔心自己這箇舊黨魁首會偏頗於趙挺之。
看來,天子的眼中,怕是舊黨早已經沉痾一氣了……雖然范純仁身為舊黨魁首,可是,舊黨之中的諸多行事,謹守持正的他也是看不慣的。
可是,為了大局,更為了舊黨能夠穩立於朝堂之上,左右政局走向,他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是眼下看起來,這位已然漸漸成長起來的少年天子,對於舊黨的警惕與防備,怕也是越來越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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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王巫山你欲如何證明可五日之內印刷出《論語》……」范純仁朝著王洋望了過去,露出了一個欣賞而又溫和的笑容,雖然王洋此人與趙挺之這位昔日舊黨骨幹勢同水火。
但是,范純仁這位老人精焉能不知道那趙挺之的人品如何?只不過往日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但這並不妨礙范相公欣賞王洋這位英偉健碩的年輕人那過人的才華學識,不論是他那首名奪得中秋文會魁首的《木蘭詞》,還是那讓太學的黃助教黯然敗退的絕品上聯,都讓范相公很想要見一見這位聞名已久的王巫山。
而今一見其人神豐俊朗,以一介布衣之身立於朝堂,不驚不懼,侃侃而言,單是這份膽氣,足以勝過無數才俊人傑。自是讓一向愛護後輩人材的范純仁極為欣賞。
王洋這個愣貨看到范純仁那寬容的笑意,不禁一愣,半晌才反應過來,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當然很好證明,再予王某五日,便是千套也能夠印得出來。」
「不可!」王洋這邊話音未落,那邊趙挺之就急了眼了,特么的你范老二這是在幫我這箇舊黨鐵杆還是在幫外人,這小子這才剛印了五百套《論語》在這裡,你居然又讓這貨去印《論語》?
范純仁目光落在了那急得都差點跳腳的趙挺之身上,蒼老的聲音仍舊顯得那樣的平穩有力。「那依趙學正之言,該當如何?」
「當然是讓他印製一篇從來未有現世之文,如此一來,趙某哪怕是輸,也才能輸得甘心。」趙挺之死死地瞪著王洋,這句話幾乎就是從牙縫裡邊擠出來的似的。
王洋看到這位一副恨不得要食自己的肉,寢自己皮的趙挺之,白眼一翻,不陰不陽地笑道。「行啊,那就請趙學正當場寫上一篇。」
趙挺之不由得一滯,特么的自已現在這樣的狀態,哪有閑功夫弄出個三五千字來給你印。眼珠子一轉,趙挺之陰沉沉一笑。「……誰知道你拿到了之後,會不會出去尋大量的人手來趕功一邊雕一邊印。」
「那你想怎麼樣?」王洋看著趙挺之,不耐地皺了皺眉頭問道。「難道你還想要讓王某當場印給你看不成?」
「這可是你說的。」趙挺之眼珠子一亮,當即喝道。
「好啊,當場印就當場印,王某還真無所謂。」王洋看到趙挺之那副登鼻子上臉的樣子,冷冷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