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4章 陰險卑鄙的王洋王大官人(第三更)
第1364章
若是過去的大宋,或許北遼的使節還沒到,怕是朝中的主戰與主和兩派就已經先為了到底該不該為了息事寧人,而作出讓步吵成了一鍋粥。
可是現如今,大宋用一次又一次刷新三觀的占績,讓大宋不論是朝臣,還是市井百姓,都擁有了強烈的自信。
所以,哪怕是那些舊黨臣工們覺得大宋這麼毫無節操的忽悠了西夏名將仁多宗保投降大宋,等於是接手了一個燙手山芋。
而後又不宣而戰的與那仁多顯宗勾結在一起,拿下了啅啰和南軍司,這樣的行為,也實在不是君子所為。
但是,他們卻不願,也不能在朝堂上發出這樣的反對聲,畢竟,如今大宋勢比人強,哪怕是這些舊黨覺得有些不太妥當,可也還是頗為沾沾自喜,看看,那些昔日在大宋跟前很裝逼的西夏人,現如今恨不得跪舔在地。
至於那強大到令人生畏的北遼,雖然口中叫囂得厲害,可是除了河東道那邊擺出一副想要動刀兵的架勢之外,其他地方跟宋國交界之地,卻沒有半點的動靜。
更何況,大宋天子趙煦原本就是一位只進不出的主,想要讓現如今的大宋已經吞咽到了肚子裡邊的肥肉再吐出來,你丫當你自己是誰?
不管你是西夏還是北遼,誰來都不好使。大遼國所提出來的所有條件,都被宋庭嚴辭拒絕,甚至認為,仁多宗保之所以歸順大宋,乃是出自於他的個人願意。
我大宋一向有海納百川,包容天下的情懷,別人願意歸順於我大宋,難道我大宋還能將其拒之於門外不成?
再說了,西夏國主李乾順此人刻薄寡恩,就連擁立自己臨朝親政的大功臣都棄之如敝屣,實在非人君所為,而且之前來屢屢挑釁我大宋,在這樣的情況之下。
我大宋接納看不慣自己國主作為的有志之士,這不很正常嗎?至於那啅啰和南軍司,原本就屬於是我大宋立國之初的疆域之地。
之後,卻被西夏人使用武力佔據,現如今,被我大宋用武力取回,這有問題嗎?
對於宋庭那厚顏無恥的卑鄙狡辯,著實讓北遼使節耶律延壽氣極敗壞,卻又無可奈何。
所面對的是誰?他面對的,前來與他談判的,正是大宋第一厚臉皮,禮部右侍郎王洋王巫山。
這傢伙不但臉皮極厚,重要的是,自己不論說什麼,這傢伙都能夠有理由來進行反駁和狡辯,著實讓耶律延壽心累無比。
身負著調解宋夏之間的關係重任的北遼使節耶律延壽痛定思痛,最終想到了一個過去常用的辦法,那就是遊說,遊說那些宋國的大臣們,讓他們也站出來幫著說話,以此來左右宋國對待西夏的策略。
說干就干,時間不等人,耶律延壽做出了決定之後,第二天夜裡,便攜帶著禮物,悄然的前往大宋次相梁燾的府邸。
而半個時辰之後,梁燾雖然沒有開口答應耶律延壽,但是至少看在了那些珍貴的禮物的份上,暗示了自己可以在朝堂之上,為北遼提出來的那些條件附合一二。
這讓耶律延壽稍鬆了一口氣,雖然未能取得最佳的效果,但是對方曖昧的態度,就至少代表著自己的做法是對的。
而收到價值數千貫禮物的梁燾,更是親自將這位土豪而又大方的北遼使節送到了府門口。二人站在台階之上,正在進行禮儀性的道別的當口。
突然之間,原本漆黑的街道之上,突然出現了數十個明亮橙紅色的燈籠,然後就聽到了響亮而又熱烈的掌聲。
梁燾與耶律延壽這二位直接就懵逼的僵立在台階之上,而那些耶律延壽的護衛們驚惶的眯起了眼睛,趕緊翻身下馬,手握上了腰間的武器。
「都幹什麼,幹什麼呢,還不快快停下,沒看到這裡住的是誰嗎?住的可是我大宋的次相梁燾梁大人。」一個令梁燾與耶律延壽都極其深惡痛絕的聲音陡然響了起來。
一輛四輪馬車,緩緩地從黑暗中馳出,在那數十盞燈籠的映照之下,顯露出了真容。
而被新舊兩黨視著最危險的敵人,陰險卑鄙的王洋王大官人徑直跳下了馬車來,朝著那立身於台階之上,臉色數變,卻沒來得及鑽回府邸裡邊的梁燾一禮。
「下官見過梁相公……」
而接下來,又有一人從那馬車之中鑽了出來,一副嬉皮笑臉的年輕人模樣,正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跟王大官人臭味相投的天子親弟,端王趙佶。
「見過殿下,不知殿下與王大人緣何出現在此?」梁燾終究是宦海沉浮數十載的老司機,經歷了最初的緊張之後,恢復了身為大宋次相的矜持與驕傲。
王洋呵呵一笑,打量著那顯得有些手足無措的北遼使節耶律延壽還有那厚臉皮的梁燾。
「王某今日與殿下在府中閑得無聊,特地四處逛逛,倒不想,居然就逛到了梁相的府門前來了,方才突然看到這邊有異樣,倒不想,居然是我大宋梁相公與北遼大使耶律延壽,在夜半子時在此幽會。」
「……王大人休要惡語傷人,老夫與耶律延壽乃是故舊,今耶律延壽到我大宋,過府一聚,一述往日之誼,這有問題嗎?」
「這當然沒有任何問題,只是,下官十分好奇,耶律延壽大使年紀不過三十齣頭,而梁大人您都已經快七十了,更何況,梁大人您從未出使過北遼,而耶律延壽大使此番出使我大宋,也是第一次。」
「敢問梁大人,您口中的往日之誼,是在何時何地有的?莫非,梁大人您曾經未得朝庭許可之下,曾孤身前往北遼遊歷?又或者是說,耶律延壽大使曾經悄然的來到過我大宋,暗中探訪過梁大人您?」
「……」梁燾愣愣地看著在跟前侃侃而言,顯得有理有據的王洋,這一刻,他真有一種衝動。想要施展一個八步趕蟬的輕功竄到王洋跟前,再來一招黑虎掏心,把這個嘴皮子翻飛的無恥之徒的心臟給掏出來看看是不是漆黑的顏色。
「哼,老夫問心無愧,今日夜色已深,老夫已倦,不便再請殿下入府相聚……」梁燾明顯得有些氣極敗壞的草草一禮,徑直入門而去。
只不過,扭頭的瞬間,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位仍舊呆若木雞的耶律延壽,若不是這傢伙,自己哪裡會有這樣的麻煩。真是該死,早知如此,自己就不該將其送出門,不對,根本就不應該在這樣的非常時期的接待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