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只是形婚
裴逸飛心口一跳,「你的意思是,何吉安?」
頓了頓后,裴逸飛搖頭否定。「不可能,就算何吉安的權勢再大,也不可能在警局裡頭動手殺人。再說,跟尹瑞有直接聯繫的人是陳悅,關他何吉安什麼事情。」
「可事情如果牽扯到何婭琳呢?他這個做父親的就不得不出手解決了。」
單博洋一語驚醒了裴逸飛,將手裡的蘋果扔進垃圾桶,裴逸飛不敢置信的湊了過來。「這事兒還牽扯到了何婭琳?你的意思是,何婭琳跟陳悅勾結在了一起?」
像是想到了什麼,裴逸飛倒吸一口涼氣,「對,她們都恨梁優。一個是因為李慕凡,一個是因為你單博洋。嘖嘖嘖,梁優的本事是真不小。」
停了停,裴逸飛看著單博洋那張冷漠的臉,又快速的變成了一本正經的樣子。
「可是博洋,李慕凡帶著那三四個億的工程投進馳躍,算是在把馳躍從泥潭裡給拉出來了。你覺得李慕凡會這麼好心,還是,他本來就是有所圖什麼?」
「這正是我擔心的。」
裴逸飛沉吟片刻,拍著大腿說:「我這幾天忙得都沒跟我的茜茜聯繫過,我給她打個電話。」
他在那邊打了一會兒電話,掛斷了之後,臉色凝重的看著單博洋。
「李慕凡果然是有所圖,他同意給馳躍引資,條件是如果你醒來後放棄了梁優,那麼梁優就跟他……」
單博洋心口一窒,兩側的拳頭緊緊握住。
「現在應該怎麼搞?這筆錢這會兒是不可能再吐出來了,你們婚禮的消息放出去,也不可能收回來。博洋,難道你跟梁優命里根本就沒有這個緣分?」
他沉著嗓音,一字一句的從嗓子里磨出冰冷的字眼。「我單博洋的命運一向都是自己寫的,緣分這種東西,從來都是自己爭取,我就不信她梁優捨得丟下我跟李慕凡走。」
說著,單博洋就要給梁優打電話。電話撥過去之後竟然是停機狀態。單博洋怒了,當即就聯繫了厲盛,讓厲盛給梁優這個號碼先交上千百塊的電話費,一分鐘后厲盛發來信息,說已經辦妥了。
單博洋在打電話過去,又是關機狀態。單博洋怒不可揭,差點摔了自己的手機。
裴逸飛在旁邊看的直樂呵,說:「你跟梁優怎麼說呢,明明心裡就有著對方的,就是這事兒那事兒的太多,阻礙了你倆前進的道路。要我說當時你們要是都沒遇上對方,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看看現在你們都被折騰成什麼樣子了。」
他把手機放下,目光投向窗外。
「我沒清醒的時候,他們有沒有為難她?」
裴逸飛靜默了片刻,點頭說道:「你媽還稍微好一點兒,何婭琳很囂張的給了她幾個耳光。你剛剛出事那會兒,她每天都等人走了之後才來看你,徐曼茜去勸過她幾回,她就這麼固執的一個人,我們說什麼都不聽。後來你媽給你轉了院,徐曼茜也重新勸了,她才沒再來過。」
見他不動聲色,裴逸飛猜他準是心疼了。「可她每天都打電話來問我你的情況,我前幾天忙,她才不好意思的沒再問。知道你醒過來,她很開心吧。」
單博洋想起他在醒來那一天給她打的電話,她在電話里這麼急迫的問著自己的情況,這段時間,她一定是擔心壞了。
「你去幫我把她帶過來,我想見見她。」
裴逸飛猶豫了一會兒,有些為難。「這會見她不太好吧。要是何婭琳知道了,指不定又要怎麼鬧。如果尹瑞的事情真的跟何婭琳有關係,那麼把梁優叫過來,那簡直是把梁優又往火坑裡推了一次。博洋,要麼還是過兩天。」
單博洋眉眼深沉,低啞著嗓音對他說:「你給她打電話,醫院這邊我來安排。」
梁優接到裴逸飛電話的時候正在被窩裡,一個激靈爬了起來,還沒等收拾收拾,裴逸飛就拿著鑰匙開了門進來了。
「卧槽,你怎麼進來的!」
裴逸飛晃了晃手裡的鑰匙,「這是我女人的房子,你說我怎麼進來的?」
梁優被塞得啞口無言,瞪著他良久了才吐出一句:「你這是在變相的攆我走?」
裴逸飛立馬正了顏色,「我敢么?」
一邊又催著梁優趕快出門,安排的時間就是這麼短,錯過了這個時間,怕何婭琳又撞見什麼的。
「我還是不去了。」
裴逸飛一陣頭疼,「怎麼又不去了?」
「你這樣弄得我好像是個偷情的人,我知道馳躍現在不太好,能幫得上他的人,只有何婭琳。現在他剛剛醒,正是需要休息的時候,再說,醫院外頭肯定都是記者,我這會兒出現,不是給你們惹麻煩么?算了,我不去了。」
梁優頹喪的坐在沙發上,一點兒勁兒都沒有。裴逸飛看著是干著急,「難道你不想見他?你明明想見的要死,偏偏矯情的作什麼作。我告訴你梁優,如果你錯過了今天,可能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見他了。再說,他跟何婭琳結婚也只是為了……」
裴逸飛沒把話說完,兀自煩躁的躲到一邊去,抽出支香煙狠狠的抽了一口。
「為了什麼?為了馳躍么?」梁優的聲音很輕,不知道是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他聽。「反正不管怎麼說,他都是要結婚的。」
裴逸飛艹了一句,把沒抽完的香煙扔到了地上,揪著她的胳膊就往門口帶。
「不管了,他只讓我把你帶過去,具體的事情你們兩個人自己談。」
裴逸飛倒是個激靈的,把車子直接開到醫院的后大門,下車前往她的身上套了一件自己的外套,看起來雖然是不倫不類,卻不會暴露她的身份。
將她一路拽到單博洋的病房,開了門就直接給人扔了進去。梁優踉蹌了兩步才站穩,一抬眼,恰好撞進了單博洋那雙黑沉的眼眸里。
好像兩個人根本就不用任何語言,就能從那一雙眼睛裡頭讀出對方對自己的思念。梁優心口狂跳,差點沒忍得住的撲到他的身上去。
他就這麼完好無損的坐在那裡,他就這麼一如既往的灼灼的望著自己,他還活著,真好。
「小東西,過來。」
單博洋先開口,拍了拍身邊的空床位。梁優的目光順著他那隻還打著點滴的手,愣愣的盯了兩秒,搖頭。
「怎麼了?」
他皺著眉,有些不滿她的拒絕。梁優深呼吸了一口,這才重新調整了心態,直視著他。「聽說你要見我。」
單博洋沉默了兩秒,眉眼的溫柔里摻上了一些苦澀憂傷。
「我大難不死,你難道一點兒都不高興么?」
她動了動嘴唇,乾澀的嗓子里竟然發不出一個音節來。
「我還活著,我沒死,難道你不覺得慶幸么?」
「我要走了,單博洋,我要走了。」
她急急打斷了他的話,看著他那雙黑沉的眼眸漸漸變成憤怒,她依舊雲淡風輕的說著這些殘忍的話:「我本來就是要出國的,現在你平安無事,我也就能放心的離開了。」
停了停,她又說了一句:「聽說你要結婚了,恭喜你。」
單博洋的拳頭驟然一緊,整張臉都冷沉了下來。
「我叫你過來,不是為了聽你對我說一聲恭喜。」單博洋猛地掀開了被子,一種不容人拒絕的氣勢。「過來。」
梁優沒出息的挪著步子走到他的病床邊,目光一直盯著他的雙腿看。當初他倒在血泊里,半個身體都染了血,也不知道到底是哪裡的血。醫生說他全身都帶了傷,也不知道雙腿有沒有留下什麼傷疤。他的兩條大長腿這麼好看,如果留疤就可惜了。
怔愣的她被單博洋一把拉下,他單手扣住她的腦袋,另外一隻手又攬住她的腰身,鋪天蓋地的吻就印了下來。
良久,兩個人的氣息都開始不平靜的時候,單博洋才將她放開,卻一手摩挲著她的臉。
「何婭琳打你了?」
她把臉轉開,「你難道要打回去么?」
單博洋眸心一窒,「你以為我不會打?」
梁優把臉轉回來,認認真真的看著那雙眸子。「那是何吉安的女兒,那是你的未婚妻。既然你心疼了,那你就替我打回去啊。」
說完,梁優自己都笑了。「單博洋,你說我們總這麼斗有意思么?我什麼都不想,我只是想要你好好活著。」
單博洋的唇線抿得緊緊的,又聽梁優說:「李慕凡跟馳躍談了一筆價值不小的生意,你知道么?」
不等他做出回應,梁優又繼續說:「他以這個條件讓我跟他走。單博洋,我沒想到你醒來會是這樣的一個結局。既然你已經選擇了何婭琳,我也不能再作賤的巴著你了。單博洋,我們好聚好散。」
他緊緊的抓著她的手,生怕她在這一秒就離開了自己。這一刻的梁優讓他陌生的有些害怕,他心裡總覺得,這次是真的要失去他的小東西了。
「我跟何婭琳結婚,不過是為了保住馳躍。就算真的結婚,也只能是形婚。」
梁優嘲諷一笑,「單博洋,你什麼時候變得沒本事了,需要用女人才能保住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