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再遇沈警官
顧北寒錯愕的眼睜睜看著持槍的容忱一下子被警察擒拿住,連給他反應過來的功夫都沒留。先是遇到當了殺手的老同學,再是對方還沒來得及行動就被警察抓住,這個世界簡直巧合的太玄幻了,讓他想下樓跑個幾圈壓壓驚。
「別衝動別衝動,那只是把玩具槍!」容忱叫嚷道,這把槍可以說是他的命根子也不為過。一個用槍的殺手,失去槍之後必然會淪為眾矢之的。
「你說是玩具槍就是玩具槍了?」沈警官冷哼一聲,這手槍的配置分明比他的還要高,對方卻還想誆他說是玩具槍,「槍口動能超過11.2,你這屬於非法攜帶槍支,我有權追究你的刑事責任。」
「我沒有被劫持,您先別激動,看一下底下。」顧北寒看著容忱此刻的狼狽狀態,極其不厚道的輕笑出聲提醒警察。
沈警官聞言這才注意到原本裝彈匣的地方此刻卻空空如也,擰著眉道:「沒有彈匣?」
「我都跟您說了只是把模擬玩具槍了嘛,本來是要帶給我侄子玩的,誰曾想他都還沒有見到就被您給奪了過去。」
沈警官冷哼一聲:「這麼說來反倒是我奪人所愛了?」
「的確是這樣的。」顧北寒輕輕頷首。
「是個屁!」沈警官手上的力度又加大了些,「你這已經超過模擬玩具槍的標準了,我就沒收了。」
「我們從小就學解放軍堅決不拿老百姓一針一線,可您這做的事完全打破了我對人名警察的美好印象!」
「我以前怎麼就沒發現你還有貧嘴的潛質呢,你這是諧星界冉冉升起的一顆新星啊。」顧北寒摩挲著下巴從電梯中走了出來,他還以為他身邊只有秦淮這個奇葩在外正經回家就跟脫韁的野馬似的,沒想到這容忱也是可以的嘛。
「一針一線?」沈警官爽朗的大笑出聲,「沒錯啊,我的確沒拿你一針一線,只是繳收了非法槍支而已。你放心,你心目中高大威武的解放軍形象一點也沒收到侵害。」
顧北寒聞言眼角不著痕迹的抽動了幾下,不是說殺手和警察均屬於不苟言笑枯燥無趣的禁慾系男神么,為什麼他剛好碰到兩個,卻偏偏都還是男神經。
「成成成,這槍讓給你,您老人家大慈大悲鬆開手成不成,我胳膊都快斷了!」容忱叫苦不迭,雖然這些連皮肉傷都沒有的擒拿對他並沒有什麼卵用,但總歸也沒必要平白給自己找苦受,更別說還是可以避免的苦。
「這還是在醫院。」顧北寒輕聲提醒沈警官,被人當猴看熱鬧的膠著視線令他十分不舒服。雖說這是在人跡稀少的三樓住院層,但這兩人鬧騰的一會兒工夫,還是已經引來了部分好奇的護士以及病人家屬的圍觀。
「哦,對!」沈警官經過顧北寒的提醒這才反應過來,趕緊鬆開了擒拿住的容忱。本來抓恐怖分子是好事,但重度擾民就是他的失職了。
「這下知道不要隨便在公眾場合拿槍開玩笑了吧!」沈警官恨鐵不成鋼的低聲道,「這會給群眾帶來恐慌你知不知道!」
容忱默然,會不會給群眾帶來恐慌他不知道,但是已經被人當成熱鬧看他可是感受了個透徹。果然做這種高危職業的確需謹慎,雖然他只是想做個炫槍的中二青年。
「對了,你們來醫院幹什麼的?」沈警官突然警覺起來,持沒有彈匣的真槍前來,說不好就是來打劫的。
「你問他咯。」容忱聳了聳肩,手指向顧北寒。
見警察將審視的目光轉移到他身上,顧北寒不自然的開口道:「我來找我兒子。」
「哦。」沈警官也未曾多想,畢竟是醫院,一向最魚龍混雜的地方。別人來看生病的兒子也無可厚非,沒什麼可值得審問再三的,「那成吧,槍我就沒收了,你們該去哪兒去哪兒,我也得去找個人辦點事。」
「嗯。」容忱一聽到對方要立刻,便又收起了那副浪蕩公子哥的形象,輕聲應道。
但事實證明,嚴肅不過三秒,正如此刻猛然回頭的沈警官。
「我不是說讓你們該去哪兒去哪兒嗎,怎麼還跟著我?」沈警官極其不悅地盯著自從出了電梯就一直跟在他身後的容忱。
容忱無辜的攤了攤手:「我是跟著他來的,具體原因你應該問他才對。」
「我說了,我來找我兒子。」顧北寒十分自然的開口道。
然而沈警官卻立刻提出了質疑:「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就你兒子。」
「據說我兒子在這裡,我就來了。」顧北寒一臉人畜無害的笑笑,將簡訊出示給沈警官查看。
別說,還真是。
沈警官捋著下巴上並不存在的鬍子:「但這裡住的是個大人,並沒有帶孩子前來的大人。我親自看著病人進的醫院,這不可能出錯。而且病人的朋友也說了,該患者的家屬一時半載到不了醫院,病人又不是孕婦,怎麼可能突然蹦出個孩子來。」
「這我就不清楚了,總要進去看看才知道。」顧北寒也表示相當無奈,他能有什麼辦法,只不過走一步看一步罷了。
葉知南突然聽到穩重的腳步聲,不似醫生護士的輕盈,隨即門被敲了幾下,她當即有種不祥的預感,趕緊閉上眼裝睡,盡量放緩自己的呼吸節奏好顯得自然一些。只是沒想到門的另一邊沒有得到回應之後竟然徑自打開了房門,令她的身體一瞬間緊繃了起來。
這些人是誰,他們要做什麼?
然而還沒等她腦補出二百集的泡沫連續劇,病房中便響起來男子的說話聲。
「姓顧的,你確定你兒子就在這兒?」容忱率先進去打量了一圈,卻半點也未曾找到一絲小孩子的影子,不由得開口疑惑道。
「按理說,應該是。」顧北寒邊急切的到處翻看著可能容納小孩子的地方尋找著葉景初,邊咬了咬牙回答容忱。這不對勁啊,如果沒有孩子,那個神秘人為什麼要發簡訊提示自己來這裡?
葉知南聞言心中一震,微微掀開一道細長的縫隙眯起眼打量著在病房內環顧徘徊的三人,果不其然,顧北寒也在此列,但讓她不明白的是他為什麼能為了一個孩子而忽略了躺在病床上的自己?
本著私心,她輕咳幾聲引起了房中幾人的警覺。
「請問,你有沒有看到一個小孩子進過這個房間,大概四五歲大。」顧北寒輕輕開口,像是怕驚擾了剛剛醒來傷勢嚴重的她。
葉知南張了張嘴,剛要想說什麼卻忽地想起司塵等人當時緊迫的神色,又將到口的話咽回了肚子里。不得不說葉知南此刻做的這個決定是極其正確的,至少對於司塵和葉家人來說的確是這樣沒錯。
她看著幾人默默搖了搖頭,包裹在紗布之下的頭顱、打著石膏的腿、為了手術方便被剃掉的長發、隱藏在潔白棉被之下的嬌軀,這些顧北寒統統都看不見,因此一時也不好判斷是男是女,更因此未曾聯想過會是他苦苦尋找的葉知南。
「走吧。」顧北寒看起來就像只斗敗的公雞,垂頭喪氣的走出病房。
「怎麼,沒有嗎?」容忱開口問道。
「你不是也看到了么?」顧北寒微帶自嘲的反問。
「兩位,需不需要我的幫助?」沈警官突然開口。
顧北寒思忖片刻開口:「也好。」
「你們在找什麼樣的孩子,能具體描述一下嗎?」
葉知南靜靜的看著他們在病房邊停靠談論的背影,大體了解了狀況之後便偏過頭,看著被白色窗帘遮擋的窗戶。
下午這個時間本來快要出現夕陽了,可是她卻意外的聽到淅淅瀝瀝的雨聲,以及雨滴拍打窗戶的「啪啪」聲,並不像雨打芭蕉那般文藝唯美,反而令人心生浮躁。葉知南隱隱記起記憶深處好像也有這樣一個糟糕的天氣,雖然想破頭也沒想出來到底發生過什麼事,但她直覺並不是什麼值得她高興的事。
不得不說女人的第六感在某些時候的的確確是十分準的,就像現在葉知南只感到心頭被籠罩上巨大的悲哀,像是烏雲蔽日一般,蓋住了她所有的陽光和快樂,只剩無邊無際的陰霾久久不去。
而與她相反的是病房外面熱切的討論,不知是誰隨手輕輕帶上了一扇門,她竟然完全沒有發覺。
「你是說有個神秘人給你發過簡訊告訴你孩子具體的位置?」沈警官皺起眉頭。
「不,只是有一條寫著地址的簡訊,到底是不是說孩子我也不敢確定。」顧北寒重申。
「那麼他會不會是在暗示你其他的,例如病床上的那名患者?」
「應該不會吧?」顧北寒回頭看了眼房門,他好像不曾認識過這麼一個人。
「是不是進去問問就知道了!」沈警官斬釘截鐵道。
「請問你知道為什麼會有人發短訊讓我來你的病房嗎?」顧北寒緩緩靠近病床上的人,但令他沒想到的是對方卻突然驚恐的盯著他不斷後退,喉嚨的乾澀令聲音嘶啞粗重,但依舊難掩尖尖細細的女性特有的尖叫聲——
「別過來,我求求你,你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