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贖罪
她說：「這一切，都是上天的懲罰，我認命。」
說完，楚楚可憐的看著我說：「我最後還有一個要求。就是，想要最後看他一眼。哪怕我待會要下地獄，受盡千刀萬剮，下油鍋上刀山，被折磨到十八層地獄，我也心甘情願。我希望您能幫幫我。我真的只想再見他一面，就一面。」
看到她如此痴情，我搖搖頭，表示無奈。
人，一旦落入欲.望中，就會失去理智。就像他們一樣，為了完成生活中的一些訴求，想要達到什麼目的，想要索要什麼東西。竟然冷血無情的用孩子屍體來祭拜一個未必存在的神佛。
並且，這很可能不的什麼神佛，而是惡魔！
這麼一想，我心都碎了。
這個世界怎麼了？這些人怎麼了？
一己之私就如此喪盡良知嗎？
看著這幫人低頭，我沒有再說話，而是挨個去檢查他們的行禮。
我倒要看看，有多少人帶著屍體。
此時，我的心情是極度沉重。的沉重得難以形容。
三個師弟也在跟著我挨個搜查。
而美子卻不敢上前，因為心軟的女人，是最最見不得這種場面的。
這時候，我感受到了美子的善良和心軟，感受到了李穎芝的為愛成魔。
我挨個翻找的時候，看到剩下的這些人，帶著的大部分都是動物屍體。
只有少數人，帶著的是嬰兒屍體。
畢竟帶嬰兒的也死的差不多了。
我把這剩下的幾個帶著嬰兒屍體的人，全部拉了出來，揪到了剛剛我站的那地方。
我質問道：「你們就沒有良心嗎？告訴我，這是從哪裡弄來的？只要說清楚，我還能原諒你們。要是說不清楚！我就讓冰螂伺候你們。」
我現在恨不得把這些人都丟山下去。
難怪他們死也要上山，看到冰螂害人了還要上山，原來是帶著屍體上來的，這屍體可不那麼好得到。所以才會這麼執著。
只見，這幾個人，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不敢看我。
我在他們前面擺著嬰兒，讓他們跪著。
我知道。不一定每一個都是因病夭折，還有可能是被害死的。
所以我必須要搞清楚事情。
我不能讓這些嬰兒白死。
被這些愚昧之人害死。
現在，我反倒感覺螺螄廟中的煞物反而沒有這些村民可怕。這些村民才是最恐怖的。他們用愚昧包裹著自己的殘暴和冷血。
「你先說。你這嬰兒從哪來的？」我質問道。
只見，這個大概六十歲左右的大媽戰戰兢兢道：「這，這是我給接生的孩子，見他夭折了，就給了點錢給他爹媽，讓他爹媽把孩子給我。這樣孩子來世還能投胎去個好人家。」
這大媽現在滿頭大汗，渾身發抖。不知道是冷的發抖，還是嚇的發抖。
「說實話。！」我語氣相當犀利。並且，眼神相當的霸道。就這麼看著這戰戰兢兢的大媽。
「我，我我，我，我說的是實話啊。我就是接生的時候……發現……」她現在說話結結巴巴的，早就不知道怎麼說了。
「放屁，是你接生的時候，故意弄死了孩子，再故意告訴孩子父母，這孩子生來就夭折了吧？」我指著這渾身是血，臍帶都還在身上的孩子質問道。
聽到我這麼質問，大媽整個人都崩潰了。忙哭著道：「不是，不是，不是，我沒有，沒有，沒……」
「我給你一個說實話的機會。你要再說謊，我現在就解凍冰螂。讓冰螂制裁你。」
我話語犀利到了我自己都感覺到冷。
「我，我我，我……我滴老天爺，你為什麼要這麼折磨我。我也不想這麼做。我能怎麼辦。我也不想殺死孩子啊。我要是不殺死他，我的孫子可就要……我還能怎麼辦？我只有求神靈保佑，我也是逼不得已。我也是無奈啊。」這大媽雖然語無倫次，但是我也聽明白了。
她這麼做，是為了救自己的孫子，然後在給人接生的時候，故意弄死了別人家剛剛出生的孩子，再花錢把孩子買來，然後帶上山來求神。
果不其然，。被我猜對了。
沒想到，這看起來老實巴交的大媽竟然如此冷血。竟然如此凶煞。殺人不眨眼。
我實在是無法把這麼一個看起來老實巴交的大媽，和殺人犯聯繫在一起。
這真的是讓我難以接受。
「就算是要救自己孫子，也不能殺死人家孩子啊。這孩子連一口奶都還沒得吃上，就被你殺死了。」美子現在是肝腸寸斷一般，聲討道。
她看也不敢看一眼地上。因為地上的孩子看起來實在是太可憐了。
「可是我孫子已經被醫院判死刑了。醫生說沒救了。我能怎麼樣？我也無可奈何。我能求的只有螺螄廟裡的神靈了。世界上唯一能替老百姓實現願望，排憂解難的只有螺螄廟的神靈了。我只有求神靈才能救我孫子。我只想要孫子。」
這大媽是撕心裂肺起來。聽到這聲音，我心如刀割。
「可是你卻為了自己無法再救治的孫子而成為了劊子手。你難道就沒有半點良知嗎？你接生了那麼多孩子，難道就對生命沒有半點敬畏之心嗎？」美子現在已經哭成了淚人。
讓一個女人看著那麼多死嬰，這實在是一件太折磨的事情。
這時候，仨師弟，表情也很沉重。雖然沒有說話，但是我也能感受到他們的無奈和憤怒。
這時候，大媽跪在地上不停磕頭，說：「求求你，這孩子已經死了。你就讓我帶進廟中，救活我孫子吧。只有把他們帶進廟裡，才能讓神靈顯靈啊。求求你了，求求你。」
大媽現在何止撕心裂肺，簡直是肝腸寸斷了。
這一張老臉上，褶皺中全是淚水。
「這個時候了，你想的竟然還是孫子。你就不該對這些孩子說一聲對不起嗎？你就不該為了你的行為付出代價，做出救贖嗎？」美子竟然吼了起來。
是的，這個時候了，她想的還是自己的孫子。這簡直已經走火入魔了。
不過，倘若這廟中神靈，暫且說神靈吧，要是真能救活她孫子，我現在是否該把嬰兒還給她，讓她救活孫子？
我居然心軟了。因為，這孩子已經死了。已經無力回天了。可他孫子還沒死。所以，要是廟真的靈驗的話，還是有救的。
「如果你學不會敬畏生命，就算你救活了孫子又如何？你明天還是會為了雞毛蒜皮而侵略別人，傷害別人。」我責備道。
聽到我這麼說，大媽忙磕頭說：「對不起，對不起。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做這種事了。我絕不會再做了。可是，我現在直想要孫子，我孫子也是一條命啊。求你了。放過我孫子吧。人死不可復生，可人活卻還有救啊。求求你。」
這大媽真是撕心裂肺到了極點。
我也跟著難受萬分。
「現在必須安葬好這些嬰兒。我不能讓他們變成你們的求神工具。」
我現在剛正不阿。不打算通融。
不過，讓我意外的是，剛剛還在聲討的美子，竟然開始心軟了，說：「吳言，大媽說的對，這孩子已經死了，晚半天再安葬也沒關係的，可她孫子還需要救治。你這要是現在安葬了，就等於毀掉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啊。」
美子這番語言，說得我的心很痛。
是的，這是最後的救命稻草。我難道要折斷嗎？這一刻，我竟然心軟了。
現在我需要考慮的是活人，而不是死人。
所以，我深呼吸一口氣，便不再繼續聲討大媽。而是揮揮手，表示不再追究和計較。
而後面的大哥，看起來也就三十齣頭，背包里卻也裝著一個孩子。這看得我也是心中無比的難受。
所以，當我眼神落在他身上的時候，她低下頭不敢看我，須臾才說：「我也是無奈的。」
「無奈就能草菅人命嗎？」我現在心情複雜，因為這大哥包里是塑料袋包裹住的一個還未出世便夭折的孩子。只有五六個月大小的胎兒。
這實在是讓我簡直不敢看下去。
「我沒有。」他反駁道，並且語氣強烈。
這話讓人聽了很不舒服。
「那這孩子哪來的？」我繼續質問。
此話一出，只見這低頭的硬漢，突然抬頭看了我一眼，而眼神中卻是仇恨。
第一次有人用仇恨的眼神看著我。所以，我被看得是不寒而慄。
後來，他幾乎是用冰冷的語氣，跟我說了這個孩子的來歷。當他說完之後，我是徹底的震驚了。
因為萬萬想不到，這個孩子的背後，竟然是更加喪心病狂的故事。
他說：「這孩子是我外孫。我那十五歲的女兒懷的孩子。」
「外孫？」我們所有人，全都是目瞪口呆。實在是不敢相信這兩個字，是從一個三十多歲的人嘴裡說出來的。
這大哥看起來也就三十齣頭，竟然有一個十五歲的女兒？
後來，他說，他十七歲就認識了自己的媳婦，當年媳婦生下女兒就死了。他當爹那一年，才十八.九。而他女兒，去年就常常理解出走。說什麼都不肯回家。
好不容易逮回來，沒多久又跑出去了。
問她是不是談戀愛了她也不說。直到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