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場交易爾
依稀記得瀆神者集團在把自己丟過來的時候，說過要好好隱藏自己的身份，不要讓主神空間發現異樣。
前麵說過了，如何一邊摸魚一邊不露聲色牟取私利是一門技術活，雖然論起技術來他是不如那些深諳此道的大神，但也從他們身上的皮毛中學到了幾分精髓。
韜光養晦是基本操作，將就比上不足，比下有餘，要證明自己的存在，別一個不留心上頭就把自己炒了。
然後無論做什麽事都要拉班結夥，既是要平分所謂的功勞，也是要分散上頭的注意，槍打出頭鳥，樓塌高最險，順帶還可以把水打混，水至清則無魚，沒有條件便要創造條件讓自身摸魚機會。
昔日有一小輩曾問他們有那麽多門心思為何不去專研升遷，反搞這些旁門左道，一人直說階級固化，另一人又說生活不易，兩人忽覺對方為人生知己，險當場拜把結交，酒酣耳熱，口中喊的兄弟義氣，嘴裏談的貪汙假賬，原來都是見不得亮的光。
往事腦海中一閃而過，別人或許會渴望一個受領導青睞的機會，盡管可能隻是一閃而過，但也足以讓他們趨之若鶩。
既然要蒙聲發大財，那麽自己的利益就和他手下的輪回者們產生了衝突，當然前提是他們有完成這個任務的能力.。
“許久不見了，丹尼爾醫生。”
陳琛像個熟人一樣和丹尼爾打招呼，丹尼爾卻也相當配合的哈哈一笑，伸手握住了陳琛的手。
“是許久不見了，久都我都記不起你的名字了，可真是抱歉呢。”
“我明白，丹尼爾醫生管理那麽大一家醫院，日理萬機，記不起我的名字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再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陳琛，是瑞吉兒的主治醫生。”
兩個“舊識的醫生”的聚頭，卻沒有給人以任何欣喜的感覺，反而更加凸顯氛圍的壓抑，也許是主場因素賦予的自信，或是根本就不在意陳琛的態度，走到瑞吉兒的身前，伸出手就要撫摸瑞吉兒的頭。
但瑞吉兒明顯對丹尼爾醫生並不感冒，麵對丹尼爾醫生伸出來的手，瑞吉兒躲在了陳琛的背後，警惕的看著丹尼爾醫生。
丹尼爾醫生的臉色瞬間僵硬，不複之前那般從容，他直接半跪在地顫顫巍巍的哆嗦著嘴，一副苦大心死的模樣，雙手不可安放的想要接近瑞吉兒，但在瑞吉兒警惕眼神的注視下遲遲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丹尼爾醫生，請你尊重一下我的病人，你這樣做可能會加重我病人的病情。”
陳琛的胡話章口就萊，丹尼爾醫生這個真正的正主卻緘默不言，隻是那雙綠豆般的眼睛散發出來的氣息更讓人毛骨悚然了，丹尼爾看著瑞吉兒那略帶惶恐神色的碧藍色眼睛，麵容逐漸扭曲。
“瑞吉兒，你一定是天使，你一定能夠見到神，神不能直視，神明無所不能，隻有心懷絕望的人啊，請求神的救贖的人，才能夠擁有你這樣的憂鬱的眼睛啊！求求你，求求你，再讓我看到一次，你那絕望的眼睛啊！”
丹尼爾麵容開始急劇扭曲，似痛哭，似惋惜，似悔恨，似瘋狂，他的右手壓住了右眼，身形急劇的扭動，嘴巴大張，一條長到令人難以置信的舌頭聳拉垂下，壓著右眼的右手的手背上，似乎有什麽東西正要打開。
“丹尼爾醫生，我有一些心理上的問題想要向你請教，請問你還有時間嗎？”
瑞吉兒和馬維已經被丹尼爾醫生突如其來的變化嚇呆了，直到被陳琛的提問喚醒，他們才發現剛剛到底發生了何等驚悚的事情。
而作為始作俑者的丹尼爾醫生此刻卻也是一副如夢初醒的模樣，他原本壓住右眼的右手放下，右眼裏兩顆緊緊挨著的眼瞳好奇的打量著陳琛，耍了一下垂著口涎的舌頭，打趣道。
“當然，在B5層中，我擁有著無限的時間，來陪伴來到我樓層裏的所有客人。”
或許是因為丹尼爾醫生的舌頭不自然的垂出，丹尼爾醫生說起話來的聲音明顯有點含糊不清，丹尼爾醫生一人走在最前，閑庭信步的走在這片可以他最熟悉的地域。
“醫生，這位丹尼爾醫生好可怕。”
自從丹尼爾出現，便一直躲在陳琛身後的瑞吉兒拉了一下陳琛的白大褂，臉上還留有點煞白，想來剛剛丹尼爾醫生的“變身”和話語都給她帶來了不小的震撼和打擊。
“丹尼爾醫生本質是一個很熱心腸的醫生，他是資深的心理醫生，曾經我就曾對於你的病情和丹尼爾醫生有過非常深入的討論，我在這段時間又對你這種心理疾病有了一些新的認識，相信和丹尼爾醫生交談，我會獲得新的一些感悟。”
陳琛完美的履行著自己“醫生”的身份的職責，瑞吉兒不疑有他，或者是說因為丹尼爾醫生正走在他們跟前，她不願也不敢有其他的發問。
丹尼爾的辦公地點離電梯口很近，或許是為了方便他能夠更加迅速的處理“工作”，丹尼爾醫生的辦公室其實是一個儲存室，一張簡單的書桌，裝修風格也和外麵的走廊不無兩樣，唯一的區別可能是在於兩邊浸泡著營養液的鐵罐——更準確的說是泡在營養液裏一顆顆顏色不同的眼睛。
“我的辦公室裏一般不會裝配食物和飲品，我自己並沒有邊辦公邊吃東西的習慣，而來這裏拜訪我的人，想來也接受不了在那麽多位客人的注視下吃得下東西。”
說到這裏，丹尼爾還誌得意滿的伸手指向那些鐵罐，綜合上下文和他的身份，不難得出他口中那些客人到底指的是什麽東西。
雖然沒有得到丹尼爾的盛情招待，但陳琛明顯不是來喝酒聊天的，他向身後的馬維和瑞吉兒說了幾句話，在陳琛堅定的目光中目送著他們走出辦公室，兩人剛走出了房間，陳琛便感受到了正緊緊的貼在自己的背後的丹尼爾身上的陰冷，像變色龍一樣的舌頭在陳琛的眼眶眼瞼來回遊動，麵容猙獰又恐怖。
而陳琛依舊無動於衷，似乎完全不擔心丹尼爾會突然對他的眼睛動手。
“現在可說了吧，我的老朋友，雖然我很欣賞你的眼睛，可是我真的不喜歡你這種搶奪了我在瑞吉兒心目中地位的感覺呢。”
“可是，你也不在意不是嗎？你喜歡瑞吉兒的，也隻是她那雙絕望的眼睛罷了。”
原本滑動的舌頭停住了，丹尼爾醫生的舌頭從陳琛的眼睛旁邊抽了回來，丹尼爾的聲音內斂且陰沉。
“可是就算我再不在意，也不是你可以奪走的啊，你這個卑鄙的家夥，想要霸占瑞吉兒的美麗的家夥！”
“如果我可以讓瑞吉兒重新絕望呢？”
丹尼爾呆住了，他直勾勾的看著眼前這位在瑞吉兒麵前慈眉善目，關懷備至的男人，露出了他貪婪嗜血的爪牙。
“來做筆交易吧，一個對我們兩人都有好處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