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正軌

  紮克是一個行動派,對於他來說,手上的鐮刀比什麽都好說話。


  當然,作為一個戰力值在人類範疇裏居於巔峰的男人,普通的獵物顯然已經不能引起他的注意。


  但可惜的是,來到這棟大樓裏居多的大都是普通的獵物,能夠引起他強烈的狩獵興趣,總歸是少數中的少數。


  所以,漸漸的,他養成了一個習慣,每殺一個人,便會留給他們三秒的逃跑時間,他管這叫做,享受狩獵的樂趣。


  直到那一天,他遇到了那三個奇怪的人。


  一個金發女孩,還有兩個黑發的東方麵孔,至於他們到底長什麽樣,臉盲的紮克並沒有細看,畢竟在紮克來看他們已經是屍體了。


  但很可惜,他們跑了,這並不是第一次,有時是紮克疏忽讓他們跑了,有時是單純的不想出來殺人,窩在房間裏學點新鮮的東西。


  但不知道為何,紮克隻覺得這次的感覺總和以往的不太一樣,憤怒,憋屈,似乎有人在撩撥他的情緒一般,他不知為何竟然想起了當年在孤兒院,他親手殺掉那兩個人渣的那個雨夜,那種奇怪的感覺。


  紮克是個行動派,所以他下定主意後便乘上了前往B5層的電梯,但坐上電梯的紮克的情緒卻愈加急躁,他感覺身體有一股戾氣在胸腔中翻湧,鬱鬱不解,握住鐮刀的手在微微顫動。


  電梯門打開的那一刹那,紮克感覺自己的怒火迅速上湧到本就不清醒的大腦,理智被怒火給吞噬殆盡,對著麵前的人影一刀斬出。


  “紮克,你瘋了嗎?”


  模樣形同鬼魅的丹尼爾連忙閃避躲開了紮克的突襲,然後舉起強弩對準紮克,紮克的意識似乎隨著這一刀稍微清醒了一些,用左手壓了一下自己的額角,鬱悶說道。


  “沒瘋,但應該差不多了,丹尼爾,你怎麽變成這副模樣,人不人鬼不鬼的。”


  “嗬嗬,紮克你也不自己照照鏡子,你又好到哪裏去呢?”


  丹尼爾吐著蛇信子,右眼中兩顆相碰的綠眼豆子碰在一起,露著戲謔的笑意,紮克聽到後先是愣了一下,隨後轉身看向身後電梯光潔的麵壁,愣了一愣。


  麵壁裏倒映出來的人和記憶中的自己並不太一樣,依舊是繃帶風衣裹身,但那雙裸露在外的眼睛裏有一股濃鬱的血色,如果血色眼睛還能用紅眼病來勉強解釋的話,那麽繃帶縫隙裏溢出的血液則是讓他看上去人神可憎,神鬼莫近,非常理可以解釋。


  “這,這是什麽?”


  紮克呆呆的看著麵壁裏和他一樣動作的“血人”,舉起左手,發現上麵的繃帶早已經被血液染的殷紅。


  “你難道還沒感覺到嗎,這個世界是不同的,最少對於我們是不同的。”


  像毒蛇一樣吐著蛇信子,丹尼爾陰揣揣的笑著,經曆過最後的震驚後,紮克也迅速冷靜了下來,側著身子,血色眼瞳冷視丹尼爾。


  “那又怎麽樣,這個世界如何和我殺人有什麽關聯嗎?”


  “那如果你悲慘的過去都是被人可以謀劃的呢?”


  滔天的怒氣再次出現,從紮克繃帶中溢出的血液漸漸凝結成固態,血液做藤蔓般在鐮刀上纏繞,從紮克被血液灌流的聲帶中發出似惡鬼的咆哮,隨著這一刀宣泄而出。


  一直雲淡風輕的丹尼爾的臉色巨變,丟掉手上的重弩,身上,手上,臉上,一切沒有被表露器官占用的皮膚上打開出一張張布滿猙獰利齒的裂口,裂口中憎惡的眼睛像凝視死者一般注視著紮克手上的鐮刀。


  鐮刀牽動紅血徑直斬下,兩者交碰的瞬間,似乎整個B5層都在為之震動,發出轟隆隆的聲響,待激烈的餘燼蕩光,隻見紮克整個人半跪在地用鐮刀撐住身體,身上的血光也蕩然無存。


  而一邊的丹尼爾狀態也沒有好到哪裏去,整個白大褂被自己的傷口染的血紅,身上星羅密布的裂口眼也都重新緊閉了回去,用力一咳,噴出一地的淤血,值得一提的是他的上身上穿著一件被破壞的不成樣子的防彈服。


  “現在,可以安靜下來了嗎?紮克。”


  ……………………


  ——叮咚


  電梯的鈴聲響起,回憶在這裏中斷,看著頭上懸著的B4的樓牌號,紮克提著鐮刀撇了一下嘴角,大搖大擺的走了出來,在走出電梯,看到迎接的來人的時候又是愣了一下。


  “難道看到我很驚訝嗎?紮克先生。”


  陳琛柔聲問道,躲在他身後的瑞吉兒帶著警惕直視著紮克,右手卻是緊緊牽著陳琛白大褂的褂角,不肯鬆手。


  “你不害怕我?”


  紮克提著鐮刀走到陳琛的跟前,仔細的瞧著陳琛的神情變化,隻見陳琛將雙手打開展示給紮克,接著說道。


  “你不是已經說過了三天內不會再殺人了,既然你這樣說,那我就選擇相信你咯。”


  紮克審視一遍後,發現陳琛似乎真的不害怕他,想想當初在B6時的追逐戰,似乎從頭到尾上都隻有另一個東方麵孔在慌亂,想到這裏,紮克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安靜的待在陳琛衣角的瑞吉兒,這個小姑娘,表現的比其他人都要平靜的多。


  是,不諳世事,還是司空見慣呢。


  紮克沒有理會滿口謊話的陳琛,而是俯下身,嘶喊道。


  “喂,你這小姑娘叫什麽名字?怎麽不怕我?”


  瑞吉兒怯生生的先是看了陳琛一眼,隻見陳琛淡淡一笑表示鼓勵,瑞吉兒這才一字一句的說道。


  “我叫瑞吉兒,至於害怕,我為什麽要害怕你?”


  紮克呆住了,他的臉上瞬間打滿了問號,他用空閑的左手拍住了瑞吉兒的右肩,有點不可思議的說道。


  “為什麽害怕我?因為我是一個屠夫,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屠夫,隻要我願意,我現在就可以奪走你的生命。”


  似乎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說辭,紮克還張牙舞爪了一番,鐮刀舞的飛起,瑞吉兒歪了歪頭,輕飄飄的一句。


  “所以呢?”


  我艸○るⅩ┅ず!!!

  被華麗麗的無視了的紮克像是被踩著尾巴的貓,整個人直接炸毛了,舉起鐮刀就是口吐芬芳,而相當有眼力勁的陳琛也是趁機從後頭攔腰抱住紮克,左一句“紮哥,你消消氣”,右一聲“紮哥,不值得不值得,咋們不跟她一般見識”,可算是把跳腳的紮克給攔住了。


  “切,紮克大爺不和你一般見識。”


  許是想起了自己的三日不殺人的約定,紮克到底沒有下手,而是指著瑞吉兒神氣頤使的說道。


  “你給我記住了,我紮克,一定會把你,瑞吉兒給殺掉!”


  說出此話的紮克未覺不妥,而身後已經鬆開紮克的陳琛卻不知為何突然露出了高深莫測的笑容,神氣十足的教訓完瑞吉兒後,紮克回頭看向陳琛,想起了丹尼爾的囑托,沒好氣的問道。


  “所以,你們在這裏等我又是為了什麽呢?”


  終於進入正題,陳琛整理了一下衣領,直接了當道。


  “很簡單,我們希望你和我們一起對抗愛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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