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們要小心
九夜放下手中的東西，看向那個男人——
雖然光線昏暗，但她還是能看清男人的面龐，他看起來最多二十來歲，臉上戴著一副黑框眼鏡，看起來就像是最常見的書獃子形象。此刻他滿臉驚恐地看著唐銘清，不停地求試圖解釋。
「不是我，真不是我！」眼鏡男抓著唐銘清的胳膊，聲音都在顫抖，「我昨天晚上在房間里睡得好好的，我怎麼可能盯著你們！我連你們是誰都不知道，你一定是誤會了……」
「我不可能看錯！」唐銘清猛地一拽，一腳踢在眼鏡男的腿彎將他放倒在地將眼鏡男放倒在地，唐銘清眼神凌厲，他用手將眼鏡男的腦袋死死按在冰冷的地磚上，冷聲警告，「還不肯說實話？再不說實話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不……不是，真不是我啊！」眼鏡男絕望地喊道。
「唐銘清，你是不是看錯了？」蓬烊見眼鏡男都嚇得渾身發抖了，他有些懷疑地問，「也許是昨天晚上天太黑——」
「我不可能看錯！」唐銘清打斷他的話，蓬烊吞了吞口水，只好跟著勸：「喂，男子漢大丈夫，敢做就敢認，你就算認了他也不會拿你怎麼樣的。」
他的話音還沒落，唐銘清就已經拎著眼鏡男的衣襟，將他拽到玻璃門前，打開門把人拖了出去。
蓬烊和九夜立刻意識到唐銘清是打算不達目的不罷休了，他可是個特工，審訊人的手段很有可能是觸發法律的那種，萬一搞出人命……
兩人跟著沖了出去。
陽光晃眼，天空中時不時有怪物掠過。外面陽台的走廊上空無一人，蓬烊和九夜追出去的時候，眼鏡男的半個身子掛在欄杆外面他嚇得瘋狂尖叫救命，唐銘清拽著他的衣領，眼鏡男尖叫的同時抱著唐銘清的手。
「閉嘴，否則現在就丟你下去！」唐銘清冷聲警告。
「唐銘清你別衝動！殺人是犯法的！」蓬烊喊道。
「都閉嘴！」唐銘清橫了旁邊兩人一眼，他身體往前傾，眼鏡男往外面滑去，眼看著只剩小腿在欄杆里了，大半個身體都掛在外面。
「說不說？」唐銘清問。
眼鏡男死死抱住他的手臂，一臉的絕望，「我求求你了！我是真不知道，你打死我我也不知道啊！」
蓬烊怕唐銘清真把人丟出去，他撲上去跪在地上抱住眼鏡男的一條腿。「九夜，你趕快幫著勸啊！這要是出了人命，咱們肯定被認為是幫凶！」
九夜知道這個時候勸唐銘清是沒用的，只能去問眼鏡男：「你說你昨天晚上在睡覺，有證人嗎？」
「讓你勸唐銘清，你怎麼跟著他一起瘋？！」蓬烊要和眼鏡男一起絕望了。
眼鏡男像是想到了什麼，他連忙喊道：「有有有！我有室友能證明我在睡覺！」
九夜看向唐銘清，唐銘清眉頭依舊緊鎖，他看起來並不相信，但是他一把將男人拽了回來，然後甩向房間。蓬烊還抱著男人的腿，被一塊甩了進去，兩個人跌作一團。
「帶我去見你室友。」唐銘清說，「你要是敢說謊，你活不過今晚。」
眼鏡男嚇得用腳蹬地連連後退，邊後退邊點頭如搗蒜。
直到唐銘清拎著眼鏡男離開，九夜才上前去拉起蓬烊。
「他是瘋了嗎？」一向好脾氣的蓬烊此刻臉上帶著一絲慍怒：「如果唐銘清在這裡殺人，我們肯定被認為是從犯！」
「我相信他做事有分寸。」九夜雖然也擔心，但她打心裡覺得唐銘清不是一個暴虐的人。
「有什麼分寸？」蓬烊惱怒道，「他可是異人類，誰知道他什麼時候會玩個自爆呢？」
異人類三個字像是一根刺扎進九夜的心中，她這時候總算明白了為什麼唐銘清不喜歡別人稱呼新人類為異人類了。異人類，直接將他們劃歸到異類的那一欄去。
「他要是真想殺人，十個你都阻止不了。」九夜抿起嘴唇，她面色凝重道：「我認為唐銘清比我們更清醒。昨天晚上你睡著了沒有看見，有個人就站在落地窗外偷窺我們，當時唐銘清直接拉開窗帘和偷窺的人面對面了，我想他絕對看清了那個人的模樣，所以今天才會去找這個人。」
「偷窺又能怎麼樣呢？也許只是對我們這幾個新來的人感到好奇，並不是每天都有新成員加入的不是嗎？」蓬烊一臉都是你們在杞人憂天的表情看著她。
九夜懶得和他再說什麼了，她心情憋悶地坐在氣墊床上吃著她的早餐。
才剛咬一口包子，門就又被敲響了，敲門的聲音很輕，如果不仔細聽都不會注意到。
「唐銘清回來得這麼快？」蓬烊有些奇怪，「不是吧，他什麼時候敲門這麼有禮貌了？難道過去之後被人群毆了，所以沒力氣敲門了？」蓬烊開著玩笑走過去開門。
門一打開，蓬烊一怔：「你，你好，你找誰？」
「誰啊？」九夜問。
「我找她。」女孩子的聲音清脆，帶著燦爛笑容指向房間里的九夜。
「九夜？」蓬烊讓開路，讓女孩進來，「九夜，你同學？」
「不是，我們剛才在衛生間外面認識的。」女孩子沖蓬烊伸出手去，笑容燦爛，「你好，我是奚一月。」
「啊，我是蓬烊。」蓬烊連忙握住奚一月的手。
「很高興認識你。」奚一月笑著說。
「我也很高興。」蓬烊笑得傻乎乎的。
九夜雖然沒談過戀愛，但是一見蓬烊這模樣就知道恐怕奚一月是蓬烊喜歡女孩子類型，他這算是一見鍾情嗎？
「一月，你找我有事嗎？」九夜說完，把包子塞進口中，找她的杯子。
蓬烊立刻說：「我幫你泡好了，我幫你拿過來。」
「謝謝。」九夜含糊不清地說。
「來找你聊聊天。」奚一月挨著九夜坐著，「你長得特別像我在學校里玩得很好的朋友，我一看見你就覺得特別親切。」
「是嗎？」九夜笑了笑，她覺得一定是因為自己長了一張大眾臉，從中學時候起就有不少人說她長得像他們身邊的朋友同學。其實她也覺得奚一月很親切，就像是他們班的同學似的。
「當然了。」奚一月很認真地報出了一個九夜壓根就沒有聽過的名字。
蓬烊泡將保溫杯遞到了奚一月的面前。
奚一月噗嗤一聲笑了，九夜沖蓬烊翻了一個白眼，蓬烊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他咳嗽了一聲，連忙將杯子又遞給九夜。
九夜接過來，喝了一口。
奚一月攤開手，遞到九夜的面前，手心裡是一個蘋果，只有巴掌大小，看起來紅通通的。
「請你吃。」奚一月說，「這裡不常發水果，上次發了我一直沒捨得吃。」
九夜道了謝，接過來，看見蓬烊一臉羨慕，便隨手往他懷裡一丟，蓬烊下意識地接住了。
「我不愛吃蘋果，蓬烊你吃吧。」九夜說。
蓬烊連忙道謝，然後去包里翻出了一盒薯片，作為回禮遞給奚一月：「請你吃。」他說。
奚一月不好意思地推辭，但推辭不過蓬烊的熱情，這才將薯片收下了。
「你們帶了很多食物來嗎？」奚一月問。
九夜正考慮著怎麼回答這個問題才合適，就聽見蓬烊幾乎搶答般地出聲：「不算多，每個人的夠吃上一個星期吧。」
九夜差點被牛奶嗆到。
從昨天單楊一的話里，九夜就聽出了這裡的食物並不充裕，現在的食物就等於是財產，蓬烊這麼就這麼光明正大地把他們的家底告訴了別人？
「那你們要小心了。」奚一月看著他們，小聲說，「這棟樓里有小偷，專門偷別人的東西，尤其在晚上，你們睡覺前一定要檢查門窗有沒有關好。尤其是你們這幾個房間門窗太多，其他人都不願意住，就怕遭小偷或者一旦防護網出事外面的怪物都會盯著這幾間最好進入的房間。」
蓬烊笑了：「我才不怕什麼小偷呢，哥哥我上的是警校，以後就是警察，專門抓小偷的。」
九夜沒好意思拆穿蓬烊的謊話，雖然他是警察沒有錯，但是就他的體格，見到小偷能不能跑得過人家都是個未知數。
「哇，你真厲害！」奚一月由衷地佩服。
「那是當然。」蓬烊得意地說。
九夜問：「小偷經常犯案嗎？沒有人管嗎？」
「有人管，但抓不著，都是半夜被偷的，被偷的人來不及開燈小偷就跑了。」奚一月嘆了口氣，「就前兩天，還有人因為和小偷搏鬥被推下樓了，後來好多人去抓小偷，都沒有找到，這幾天人心惶惶的。」
奚一月正說著，房間門被打開了，唐銘清走進來，正要說話，就看見了奚一月。
他蹙眉看著她，聲音冷得像塊冰：「你是誰？」
「她是奚一月，我們的鄰居。」蓬烊說。
「你該回去了。」唐銘清冷冷道。
「唐銘清，你別這樣。」蓬烊覺得他的態度太有問題了，先是掐住剛才那個眼鏡男不放，這會兒又對一個女孩子沒聲好氣，看起來像是這裡的每個人都得罪過他似的。
奚一月看起來卻不介意，她抱歉地沖唐銘清點點頭：「打擾你們太久了，我是該回去了。」奚一月沖蓬烊和九夜笑了笑，「再見。還有，謝謝你的薯片。」她對蓬烊說。
蓬烊咧嘴傻笑：「不用客氣，你要是喜歡吃我這裡還有。」
「不用了，已經很多了。」奚一月沖他們點點頭，又說了一聲再見，這才離開。
唐銘清側過身子，讓她出門，在她走了之後，他反手關上門，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確認腳步聲走遠了之後，才看向房間里的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