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偷聽
此時周圍其他穿著白色制服的人都忙碌起來，他們將所有人都用這種方法升至半空。
一個穿著白色制服的男人走到蓬烊面前，先打開了一個金屬棒形成了一個八十公分寬一米八長的光板，然後說：「把這位女士放在擔架上，我們會統一安排救治。」
「這是擔架？」
單楊一幫著蓬烊一起將周寧寧放在擔架上的時候，蓬烊簡直震驚了。
「對。」男人說著，讓周寧寧躺下，拿了溫度計一樣的東西在周寧寧的腦袋上按了一下。
「這又是什麼？」
「生命體征筆。」男人說話的功夫，白色的光板變成了綠色。
「變色了！」蓬烊驚嘆，「你們擔架還帶七彩燈的啊？為了好看嗎？」
周圍的擔架並不只有一個顏色，有黑色、紫色、紅色、黃色、綠色五種顏色。
男人震驚地看了一眼蓬烊，「這是體征記錄，黑色代表死亡，綠色代表輕傷，不同顏色代表受傷程度不同。」
「……」蓬烊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你們幾個跟我走。」那個叫做伊珂的女人走過來，對九夜他們說。
九夜點點頭，她和唐銘清率先跟著伊珂往外走。
走出防護網控制中心，外面走廊的場景簡直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地上很多斷肢殘骸，地面上、牆壁上有很多血，不僅是噴射出的鮮血，還有怪獸們沾染著鮮血的爪印。
再往前走，就有幾具白尾獸的屍體倒在血泊中，很顯然是救援們進來的時候解決了這些白尾獸。
但是，他們是怎麼做到控制外面的怪獸進入的？
唐銘清覺得有些奇怪，直到跟著他們出了大樓才知道是為什麼——大樓被一個白色的新防護網籠罩。
唐銘清知道他們絕不是修好了大樓的防護網，他們一定是用了自己的方法來解決了防護網的問題。
在大樓前面，停著兩個飛行器，他們看起來像是兩架客機那麼大，但是從外表看起來這兩架飛行器更像是兩個巨大的灰色的橄欖球。
「你們跟我來這艘。」伊珂走向距離大樓較遠的飛行器，邊走邊說，「另外一艘是運送傷員的。」
唐銘清第一個上了飛行器，飛行器往裡走是環形的一排座椅，現在座椅上已經坐滿了人，這些人看起來狀態還不錯，至少從乾淨的衣服上可以判斷，他們運氣很不錯，並沒有遇到翼游蛇和外面那些怪物的襲擊。
唐銘清猜測他們也許是在有物資的房間里躲著，所以過了三天看起來也沒有特別萎靡。
外面坐滿了人，唐銘清他們只好繼續往中間走，穿過一道金屬門，裡面也是一圈座椅，此刻上面坐了不少人，只有一小半空座，唐銘清數了數，一共八個。
座椅並不是分散的，他們各自找了空位置坐下，等坐下了之後，九夜聽見有人叫她的名字。
「九夜？」
九夜抬頭，一眼就看見了坐在對面的姜小希。
姜小希這會兒看起來非常狼狽，她的臉上、衣服上都有血跡，她的頭髮披散下來，幾乎遮住了半張臉。她的眼神有些獃滯地看著九夜。
九夜下意識地看了看她旁邊，並沒有作者姜博西和姜小雪，她起身走過去，走到姜小希的面前。
「小希，怎麼只有你一個人？」九夜問，「姜叔叔和小雪呢？」
姜小希的嘴唇動了動，許久才說：「我爸被怪物咬了，現在不知道怎麼樣，小雪跟我跑出來的時候走散了。我想回去找的，可是……」
她的聲音低了下去，眼淚在眼眶打轉，眼睛通紅。
九夜見她情緒激動，她蹲下身，握住了她冰冷的手：「別擔心，小希，我們出來的時候有醫務人員到了，他們給每個人都注射了解毒藥劑，他們都會沒事的。」
姜小希點點頭，眼淚掉下來，砸在九夜的手上。
「別哭了。」九夜從口袋裡拿出紙巾，抽出最後一張紙，遞給姜小希，「我們都熬過來了，他們也會熬過來的。」
姜小希低聲地嗚嗚哭泣起來。九夜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只好站起身去給她一個安慰的擁抱。
姜小希抱著九夜，越哭越厲害，九夜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小聲地說著安慰的話。
大約過了十幾分鐘，就在九夜腰都彎得酸痛無比的時候，飛行器的廣播響起。
「請所有人回到座位上坐好，並系好安全帶，飛船即將起飛，飛行期間請勿離開座位……」
九夜又安慰了姜小希幾句，這才掙脫了姜小希的懷抱，回到位子上坐好。
就在幾分鐘后，飛船響起嗡嗡的聲音，震得座椅都有些顫動。
九夜再次確認好安全帶系好了，這才放心地靠在椅背上。
一分鐘后，飛船升空。
當飛船飛入雲層，又繼續向上的時候，周圍的人們才有一種真的獲救了的感覺。
人們開始說話、痛哭、喊叫、歡呼。
這是一種劫后重生的喜悅和激動。
「我們這是獲救了嗎？」看著周圍激動的人們，九夜不敢相信似的看向唐銘清。
「是的。」唐銘清說，「我們獲救了。」
「太好了！我終於能見到我爸媽還有弟弟了！」九夜頓時紅了眼眶。
唐銘清表情複雜：「恐怕你要失望了，我們並不是去斯南河市，甚至不是去你認知里任何諾亞的土地。確切地說，這艘飛船的目的地，並不是東諾亞。」
「什麼意思？」九夜愣住了。
「我應該說過，獨角獸是西諾亞的標誌，這是西諾亞的救援飛船，所以我們要去的地方也只有一個，就是西諾亞。」唐銘清說。
「西諾亞？」九夜愣了幾秒，像是安慰自己似的說道，「西諾亞也沒關係，總在這個世界上對不對？我還是可以從西諾亞去斯南河市找他們的。」
「不。」唐銘清說，「東諾亞是不允許外面的人進入的。這一點，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唐銘清的話，讓九夜不禁想起了防護網出事的那天。
「如果不是你阻攔，我就能進去了……」九夜小聲嘟囔了一句。
唐銘清問：「你知道進去之後的後果嗎？」
「能有什麼後果？」九夜問。
「隔離，調查，如果查出你是新人類，不僅是你還有你的養父母一家都要遭殃。」唐銘清眯起眼睛，似乎是想起了什麼，有些出神。
九夜抿起嘴唇，靠著椅背，眼神定定地看著趴在地上的卡米拉，腦袋裡梳理著唐銘清說過的那些話。
「你跟我過來。」
一個聲音突然響起。
九夜抬頭，看見之前穿著黑色衣服的叫做伊珂的女人站在他們面前，她這會兒換了一套緊身的黑色制服，在胸前也別著獨角獸的徽章，她的徽章是銀色的。
九夜轉頭看了看唐銘清，唐銘清一點兒反應都沒有，難道這個人不是找他的？
「我嗎？」九夜問。
「不。」伊珂揚起下巴，目光緊緊地盯著唐銘清，「唐銘清，你跟我過來。」
九夜頓時眼睛睜得很大，難道他們之前是認識的？
「我認為我們之間沒有任何值得談的。」唐銘清說。
「在你剛幫助了我之後？」伊珂問。
「我幫的是他們，不是你。」唐銘清冷冷地說，「而且，我認為這件事你沒有必要告訴那個人。」
「很抱歉，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答應過他，如果有你的消息會第一時間通知他。」
「你——」唐銘清眯起眼睛，似乎想要爭辯些什麼，但是最終他什麼都沒有說。
「有些事情我想你並不希望我在公共場合和你說。」伊珂說。
唐銘清的臉上浮現一種憤怒的表情，他解開了安全帶，離開了座位。
伊珂的臉上閃過一抹愉快，她轉身向外面走去，唐銘清也跟著走了過去。
九夜和蓬烊他們互看了一眼，臉上均是一臉的疑惑。
「他們認識？」蓬烊問。
「看起來像。」九夜說。
她的心中覺得很奇怪，他們談論的時候提到了「那個人」，「那個人」是誰？為什麼要一直打探唐銘清的消息？是他的親人？朋友？愛人？還是仇人？
一種好奇心讓九夜忍不住打開了安全帶，然後悄悄地走了出去。
離開座位區，外面只有一條路可以走，那裡標誌著衛生間的標識。
周圍並沒有看見唐銘清和伊珂的影子。
九夜猶豫了一下，走向衛生間。
果然才走到衛生間的門口，就聽到了很輕的說話聲，說話聲隔著門，卻不是從衛生間傳來的。
九夜轉頭看向左面的門，這是一道金屬門，從上面的標識可以看得出，門後面應該是控制室和駕駛室之類的地方，聲音就是從裡面傳來的，聲音很輕，根本聽不出他們說了什麼。
九夜內心掙扎了一下，但還是抵不住心底的好奇，她看了看周圍的並沒有人過來，便將腦袋貼在金屬門上，想要試試能不能聽清門后的人們說些什麼。
但是金屬門的隔音效果比她想的要好，她只能隱約聽見他們對話中偶爾冒出的幾個詞「哥哥」，「十幾年」之類的，九夜還不確定自己聽得對不對。
聽著聽著，只覺得裡面的聲音越來越輕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