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再見家人

  很多人頓時就愣住了，「你是說我們那棟大樓里有異人類？這不可能！」


  「也許真的有！」旁邊一個女人說，「那個毀掉防護網的瘋子！」


  「你們說郭冬俊？」蓬烊搖頭，「他才不是異人類——我是說新人類。」蓬烊見九夜也盯著自己，想起唐銘清說她也是新人類，連忙改口。


  「依我看，郭冬俊更像是雙重人格。」單楊一說。


  蓬烊跟著點頭：「新人類才沒那麼瘋狂。」


  「你怎麼知道？」有人不服，問道。


  「因為……」蓬烊卻說不出話來，他知道唐銘清和九夜的新人類身份，但同時又知道不能輕易曝光他們的身份。


  「不如等我念完名單，你們再繼續討論。」伊珂展開了手中的那張捲起來的紙。


  「程越。」伊珂念道。


  「什麼？不可能我才不是異人類！我不是怪物！」一個二十八九歲的男人像是聽到自己得了絕症一樣，癱坐在地，頓時就紅了眼圈，眼淚流了下來。


  他旁邊的人立刻向周圍散去，就好像新人類是一個傳染病毒。


  「姜小希。」伊珂繼續念。


  姜小希身邊的人頓時也後退了好幾米，姜小希也是一臉的不敢相信。


  「陶九夜。」伊珂又念道。


  九夜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看著她周圍人瞬間退散開，只剩下蓬烊和莫伊沒有動。


  伊珂又念了三個名字，念完了之後看向被孤立的幾個新人類，又看了看其他人。


  「有件事必須告訴你們。西諾亞的人口是由新人類、普通人類、獸人族和精靈族四大種族組成，其中有百分之四十五的新人類、百分之二十五的普通人類，百分之二十一的獸人族和百分之九的精靈族。你們從昨天到今天見到的外西諾亞的所有人，都是新人類。」伊珂揚起唇角，「當然，也包括我。」


  看著下面目瞪口呆的人們，伊珂清了清喉嚨，繼續說下去：「我想你們現在最關心的應該是你們的親人、朋友、愛人的狀況。昨天翼游蛇咬傷的人都已經注射了解毒藥劑，但還是有十一人因為解毒藥劑注射不及時搶救無效死亡，其他人都得到了及時救治，正在逐漸康復。」


  一時間，人們騷亂起來，沒有人再去關心什麼新人類，都在詢問自己親人的名字。


  伊珂沖旁邊的男人遞了個眼色，那個男人舉起手：「大家別著急，請跟我走，我帶你們去病房。」


  男人一走，呼啦一下這裡的人走了大半。


  「請大家先回房間，下午會有人給你們安排。」伊珂說。


  剩下的十多個人也都散去了，伊珂走下台離開，九夜連忙趕上去。


  「抱歉，請問一下——」九夜出聲叫住她。


  伊珂停下腳步，轉頭看向九夜，不等九夜繼續說下去，微微一笑：「你是想問我唐銘清的事情嗎？」


  九夜點點頭：「他還好嗎？」


  伊珂的笑容更深了：「放心吧，如果他記掛著你的話，會儘快去找你的。」


  九夜的臉頓時熱了起來，她眨了眨眼睛，又問：「我現在可以和我父母聯繫嗎？他們在斯南河市。」


  「抱歉。」伊珂說，「現在我們和東諾亞的聯繫只能是政府方面的聯繫，無法和東諾亞的市民聯繫。」


  九夜有些失落，點點頭，道謝。


  「我聽說你們的朋友里有個程序高手？」伊珂問。


  「對。」九夜點點頭。


  「我就是那個程序高手。」蓬烊立刻湊過來說。


  伊珂沖他笑了笑：「閱覽室有電腦，可以查閱資料也可以上網。」


  「哦。」蓬烊點點頭。


  伊珂看了一眼手錶，看向他們：「現在八點二十分，午餐在十一點半開始派送，在這之前你們可以在閱覽室待三個小時十分鐘。我該走了，下午見。」她說。


  「下午見。」九夜和蓬烊同時說。


  等她走了，九夜心底有一種感覺，她總覺得伊珂說的閱覽室有更深一層的意義。


  「蓬烊，你聽出來了嗎？」九夜問。


  「她的話？」蓬烊反問。


  九夜點點頭。


  蓬烊挑眉：「我又不是傻子！走吧！哥給你露一手！」


  一個小時以後，蓬烊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九夜看著西諾亞的新聞，正在試圖了解這個國家，不時地去看一眼蓬烊。


  閱覽室的人不少，有很多人來這裡都試圖聯繫東諾亞，但是很快他們就發現，這是行不通的，西諾亞的無法進入東諾亞的網路，於是更多的人轉而了解西諾亞這個國家。


  中午十一點的時候，九夜見蓬烊還在各種嘗試，整個人都快進入了暴走的狀態，抓著自己的頭髮焦躁得不行。


  「要是解不開就算了。」九夜安慰道。


  原本一句安慰的話，聽在蓬烊的耳朵里變莫名帶上了諷刺的味道似的。


  「我行！誰說我不行！我要向你證明！我是個男人！我可以！！！」蓬烊站起來，揪著自己的頭髮大聲喊道。


  整個閱覽室的人都回頭看他，九夜頓時尷尬得不行，她一把將蓬烊扯得坐在椅子上：「趕緊得，閉上嘴，繼續你的事兒！」


  蓬烊往桌子上一趴：「怎麼辦，我覺得只有唐銘清才能激發我的潛能。」


  「唐銘清？」九夜皺起眉，靠在椅背上，撐著腦袋看向他，「為什麼非唐銘清不可？他有什麼獨門絕技？」


  「怎麼沒有？」蓬烊用腳一蹬，把椅子蹬出半米遠，伸長了腿舒了個懶腰，「唐銘清太知道我軟肋了，你是不知道，每次他拿槍指著我的時候我都覺得腎上腺素在飆升，我隨時都能拯救世界去！」


  九夜沒忍住，踹了蓬烊椅子一腳：「別再廢話了，趕緊繼續！還有半個小時就是午餐時間，如果你沒搞定的話，午餐你就別吃了！」


  蓬烊痛苦地看向她：「真不給我吃午餐？」


  「不給！」九夜堅定地說。


  蓬烊一臉憤然，扭頭繼續試圖面對電腦。


  十一點二十分，閱覽室的人們陸陸續續去吃午餐。


  十一點二十五分，九夜看了看手錶，見蓬烊也忙活了一個上午，真餓著他也於心不忍：「走吧，先去吃飯，下午再來。」


  「我不！」蓬烊堅決地說。


  「你不餓？」九夜問。


  上午只有一杯牛奶外加一份三明治，她一個女孩子都沒有吃飽，更何況蓬烊呢？


  「餓！」蓬烊盯著電腦屏幕，怒氣沖沖地說，「但是要等一會兒！」蓬烊眯起眼睛，「不然我怕你後悔！」


  「……我後悔？我後悔什麼？」九夜覺得蓬烊簡直莫名其妙。


  「怕你後悔沒機會……」蓬烊最後敲擊幾下鍵盤，「沒機會和你父母……通話！搞定了！」


  隨著蓬烊話音落下，一個網路視頻請求彈了出去。


  對方的頭像是一個女孩子的投降，九夜一眼就認出了那是她自己的照片。


  「我估計撐不了幾分鐘就會被發現，你有話快點兒說啊。」蓬烊得意洋洋地揚起下巴，「怎麼樣，哥說過給你露一手，這一手是不是露得很漂亮？」


  「太漂亮了！」九夜說。


  屏幕上的視頻突然接通，視頻上是一個起居室的沙發，一個少年坐在椅子上看了一眼屏幕，頓時嚇得坐起來，不敢相信地舉著手機：「葉……葉子？葉子是你嗎？？」


  九夜還來不及回答，就聽見那頭尖叫起來：「爸！媽！葉子！是葉子！」


  屏幕里的畫面劇烈晃動起來，是陶冶舉著手機快步地跑動。


  當屏幕里的畫面穩下來的時候，九夜就看見了爸爸陶峰和媽媽沈姍出現在畫面中。


  眼淚即將奪眶而出，但是九夜強忍住，她還記得蓬烊說過，網路撐不了幾分鐘。


  「爸爸，媽媽，還有小冶，我不知道網路能撐多久，你們先聽我說。」九夜眼眶噙著淚，她深吸一口氣，「我現在很好，我已經離開了硯池，昨天被救到了西諾亞，這裡很多新人類——我是說異人類，我知道你們一定很奇怪西諾亞這個地方，你們可以讓小冶解釋給你們聽。小冶，這裡就是《黑色諾亞》里的西諾亞。今天他們說他們試圖和諾亞聯繫，如果諾亞肯接收我們這些被救出的人，我們就有可能回去，但是我總覺得……希望渺茫。」


  九夜說到這裡，停頓下來。對面媽媽正靠在爸爸的懷裡偷偷擦著眼淚，陶冶舉著手機，沒有把自己的臉放進鏡頭內。


  「葉子，你一定要好好的。」媽媽說，「只要你好好地活著，我們一定有能再次相見的時候。」


  「嗯！」九夜點點頭，「我相信我們一家一定會團聚的。」九夜說著笑了起來，沈姍哭得更凶了。


  「葉子，一定要照顧好自己。」陶峰給了她一個鼓勵的微笑，儘管他的眼睛微紅。


  「叔叔阿姨你們放心，有我在呢，一定會照顧好你們的葉子。」蓬烊突然探頭過來，沖鏡頭揮揮手。


  「……」九夜一把推開蓬烊，看向鏡頭，迅速解釋，「這是我朋友，是個黑客。」


  陶峰和沈姍露出一臉不相信的表情，陶峰說：「葉子，沒關係，你談戀愛爸爸媽媽不會反對的，只要你喜歡就行。」


  「……真不是我男朋友！」九夜覺得自己現在跳進黃河都要洗不清了。


  這麼寶貴的通訊時間怎麼能浪費在蓬烊身上呢？九夜嘗試著轉移話題。


  「小冶，你高考考得怎麼樣？」九夜問。


  「……葉子，高考以後再說，先說說你唄？你們是怎麼逃出硯池的？」陶冶問。


  「我們——」


  九夜剛開口，通訊突然就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