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自信全無
死腦筋，江雲飛在心裡罵道。如果不是怕事情敗露江欣雨有很大可能會恨自己一輩子，他真想現在就把面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送進監獄。
「還沒吃飯吧？」江雲飛突然問道。
莫天躍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那先吃飯，」江雲飛決定道。敵退我進、敵進我退，現在莫天躍已經開啟了無敵模式、或者說是無賴模式，江雲飛說啥都沒用。如果不歡而散，莫天躍掉頭直接去找江欣雨，那再讓兩人分開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了，江雲飛可沒有這麼好的耐性。
莫天躍『哦『了一聲當作是回答，他猜測不出江雲飛的態度，只好走一步看一步。
江雲飛打了一個電話，不到十分鐘包廂的桌子上就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菜肴，速度快得令人咋舌。
「吃吧，別客氣，」江雲飛吩咐道。
莫天躍疑惑了，難道對方已經接受自己，不然態度的轉變為啥這麼快。
「說說你這三年的經歷，」隨意吃了幾口后江雲飛放下筷子問道。雖然莫天躍的底細他已經派人過去調查過，但具體的細節還得問問當事人。如果有可塑性，江雲飛不介意多花點時間把莫天躍培養成自己的接班人，畢竟江欣雨那兒三年過去了還是一副非莫天躍不嫁的姿態。
這應該是變相的妥協吧，江雲飛有點無奈。在車上他已經決定不給莫天躍任何機會，現在卻由於莫天躍的堅持再次動搖。
莫天躍也放下了筷子，在腦海裡面組織了一下語言回答道：「我先是到了貴竹，找了一份工地的事做；接著抽空開了幾家手機店；最後回到家鄉辦採石廠。」
說完后莫天躍看了看江雲飛，他知道這些大人物可沒有興趣聽自己長篇大論，所以盡量縮短了敘述的時間。
江雲飛確實比較滿意，可聽完后才發現整段話沒一句重點。
「沒了？」江雲飛疑惑道。他要的是過程，誰讓你說結果了。
莫天躍思考了一會道：「中間陰差陽錯的成了包工頭，現在除了採石廠外還有一家磚廠。」
江雲飛搖了搖頭直接問道：「你開手機店的錢是怎麼賺到的？」
「第一家手機店的錢是江欣雨給的，她走的時候給我留了一張卡。」
「怎麼成為包工頭的？」
「以前的包工頭跑路了，我開手機店剛好存了點錢，之後接下了他沒有完成的項目。」
「怎麼想到辦採石廠？」
「我叔叔是我們村的村長，他告訴我辦採石廠可以賺錢，所以我把手機店全部轉讓出去后開了一家採石廠。」
「也就是說，如果小雨走的時候沒有給你留下一張卡，你就開不成手機店，之後就沒有錢接下項目，更別說辦採石廠了？」江雲飛總結道。
莫天躍沒想過這問題，仔細考慮了一會還真是這樣。可以這麼說，自己之所以有今天，江欣雨功不可沒。
「嗯，」莫天躍很誠實的點了點頭。
江雲飛無語了，如果莫天躍是白手起家，他還會認為對方有那麼點本事，畢竟莫天躍要背景沒背景、要資金沒資金。可莫天躍根本不是，如果不是小雨留給他的那張卡，別說賺幾百萬，能賺到幾十萬就頂天了。
「如果你現在手上有五百萬，準備投資點什麼？」江雲飛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問道。
「開一家房地產公司，」莫天躍想也不想就直接回答。
江雲飛聽了這話愣了一會，五百萬就想辦房地產公司，開什麼國際玩笑。你叔叔只是一個村長，不是縣長市長，更不是省長。
「之後呢？」江雲飛突然有點好奇莫天躍會怎麼回答。
「沒了。」莫天躍只是在心裡有一個大概的想法，現在房地產公司都還沒影呢，想那麼遠幹嘛。
江雲飛揉了揉額頭，他還以為莫天躍至少有一套不說成熟，但最起碼可行性極高的融資計劃，那樣還真有點希望。可對方根本沒有往這方面考慮，江雲飛徹底絕望了，莫天躍再次丟掉了他好不容易爭取來的機會。
現在江雲飛已經沒有了把莫天躍培養成接班人的心思，他考慮的是如何才能讓莫天躍自動放棄。如果兩人見面，那江欣雨不跟著莫天躍走才是怪事。
江雲飛之前確實低估了兩人的感情，三年的時間，江欣雨不但沒有忘記莫天躍，反而更加想念對方；後者也差不多，居然在自己眼前上演了一出千里尋妻的戲碼。
江雲飛也曾想過乾脆答應兩人在一起算了，可一考慮到自己辛苦打拚半輩子的基業很可能葬送在莫天躍的手裡，江雲飛就忍不住心痛。
最重要的是商場如戰場，江雲飛已經記不清這些年得罪了多少人，如果自己不在了，莫天躍拿什麼抵擋對方的報復。不客氣的說，如果沒有自己的幫助，莫天躍兩人連正常的生活都是一種奢望。
「聽說過有人因為生意失敗跳樓嗎？」江雲飛準備換一種方法試試。
「知道，」莫天躍偶爾還是會看看新聞的。
「如果跳樓的那個人將來有一個牛b的兒子，而且知道了當年自己父親之所以投資失敗是競爭對手所為，他會怎麼辦？」
「報仇，」莫天躍考慮了一會老實道，雖然他不清楚江雲飛的意圖。
江雲飛面無表情道：「如果對方的報復對象是你，你拿什麼抵擋？」
「不會啊，我又沒得罪人。」莫天躍肯定道。
江雲飛沒好氣道：「我是說如果，而且一塊蛋糕就那麼大，你想分一份就得想辦法擠掉多餘的競爭對手，那樣和別人接下仇怨是遲早的事。」
「勝敗乃兵家常事嘛。」
「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麼想的，這世界上有君子就有小人。」江雲飛無奈道。
「那又怎麼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莫天躍自通道。
「你有那個能力嗎？」
「有吧，」莫天躍不確定道。
「你有個屁，」江雲飛怒道：「死鴨子嘴硬，如果我現在就把你送進監獄，你怎麼出來？」
莫天躍不說話了，能力懸殊太大，兩人根本不是同一級別的對手。
「回去吧，」江雲飛語重心長道：「不是我看不起你，而是你根本沒有這個能力。娶了江欣雨，你將來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莫天躍咬了咬嘴唇道：「不去，我沒有得罪人。」
「可我有，娶了小雨後你就是我的女婿，他們中有些我現在應付起來都有點吃力，更別說你了。」江雲飛認真道。
莫天躍的信心開始動搖，他似乎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些。
江雲飛繼續勸道：「我也希望小雨過得幸福，畢竟我是她父親，對她的愛和你比起來只多不少。可很多事情根本沒有選擇，你沒能力保護她一生的。」
莫天躍咬了咬嘴唇，江雲飛說的全是事實，他根本反駁不了。
「商場如戰場，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的慘劇比比皆是，要是不相信，我可以花點時間帶你看看。」江雲飛終於找到了突破口，心裡鬆了一口氣。
「我可以努力的！」莫天躍保證道。
「沒有天賦，再努力也白搭。」江雲飛準備徹底摧毀莫天躍的信心，頓了一會道：「不是我瞧不起你，而是你真的不適合走這條路。三年的時間掙兩百萬也許你覺得不錯，但在我眼裡根本不值一提。知道杜飛揚吧，和你差不多的年紀，兩年時間他在股市賺到了一個億；楊世鵬，應該還比你小一歲，他才用了一年就成了一家上市公司的掌舵人；南宮羽，現在還是清華大三的學生，可他已經是財經雜誌上的常客。諸如此類的人物不勝枚舉，你拿什麼和他們比？」
莫天躍沉默不語，江雲飛提到的三個人他都在網上看到過，並不是信口開河。
「回去吧，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人生，而你和江欣雨，是兩個世界的人。」
莫天躍不為所動，就這麼放棄，他真的不甘心。
江雲飛嘆了一口氣道：「我也不想這樣，可惜沒有選擇。談戀愛是兩個人的事，你情我願就行。可結婚不一樣，如果你娶了江欣雨，就得面對和我同一級別的對手，你拿什麼和他們斗。」
莫天躍低下了頭。
「走吧，我送你去機場，別再過來了。」江雲飛起身道。
莫天躍不想走，但身子卻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本以為三年的努力可以換回不一樣的結果，哪知道結局早已經註定。
跟著江雲飛上了車，莫天躍看著眼前這座城市，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
望著莫天躍空洞的眼神，江雲飛沒有再說什麼。現在離開，總比以後橫屍街頭要強多倍。江雲飛不是沒有給莫天躍機會，可後者實在不爭氣。就像三國時期的劉阿斗，即使有神算諸葛孔明的輔佐，最後依舊免不了亡國的命運。
莫天躍的表現在江雲飛眼裡簡直糟糕至極，一個成功商人必備的野心、狠辣之類的品質，他在莫天躍的身上一樣都沒有看到。
即便莫天躍後來在江雲飛的眼皮子底下通過自己一步步的努力建立了一座龐大的商業帝國，江雲飛依舊不認同莫天躍是一個合格的商人，而是把他的成就全部歸結為運氣。好笑的是，莫天躍自己也是這麼認為。
至於主角究竟是怎麼靠運氣登上峰頂的，我現在也不是太清楚，只有看完本書才能了解。
ps:江欣雨為啥沒有按照約定如期出現，甚至她這幾年是怎麼過的，以後會有章節專門描述。
還有本書的第一部『那年夏天』嚴格來說屬於都市言情，第二部開始主角才會離開農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