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一章 博物館詭事
無鹽村事件算是徹底結束了,這之後,李麻子出奇的沒有到處攬生意,龍泉山莊的人也沒有再找我麻煩,生活似乎平靜了下來。
每天除了和尹新月卿卿我我,就是跟李麻子喝點小酒順便聽他吹吹牛逼。
很多時候我都在想如果這種生活能一直持續下去該多好?可惜我是一名陰物商人,陰物商人這輩子註定閑不住。
那天我跟李麻子正開了瓶中國藍在喝,T恤男突然出現,一副風塵僕僕的模樣。我心裡一沉,趕緊把他拽到店裡問他怎麼了,是不是受傷了?
畢竟以他的性格,突然來找我肯定不是來做客的。
「我沒事。」
T恤男接過李麻子遞來的水,喝了一口才冷冷的說道:我來是有一件事想拜託你。
「得嘞,哥哥我又得出征了!」
李麻子聽T恤男說完便一拍大腿,緊接著抓了抓賊兮兮的小眼珠子問道:「先說說這一趟能掙多少錢?」
我直接一巴掌呼他腦袋上,然後問T恤男究竟是怎麼回事?
既然T恤男來找我,肯定是跟陰物有關,只是我很不理解,為什麼他不親自去解決,而是請我幫忙?這其中肯定有蹊蹺。
「這次純粹是幫我一個忙,解決了不會有錢,辦砸了卻有生命危險。」T恤男盯著李麻子說道,說完才遞給我一張紙條。
我打開一看,發現上面寫的是一串地址,還有一個人的電話號碼。
我粗粗的掃了一眼,就將紙條小心翼翼的收好,接著等T恤男開口。
「這次的客戶是國家單位:瀋陽博物館。」T恤男說道:「前段時間每晚保安巡邏的時候,都會聽到展覽大廳里傳來腳步聲,他們以為有盜賊,就匆匆忙忙的殺過去,結果每次一到大廳那腳步聲就會夏然而止。開始他們也沒在意,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不料後面動靜越來越大,隱約還能聽到一個男人的哭聲。」
「館長意識到事情不簡單,就安排了幾個受過專業訓練的保安藏在大廳的玻璃櫃下面,看看每天晚上到底是誰在搗鬼?誰知道一夜過後,那幾個保安全都瘋掉了,並且相繼死亡,從那以後博物館就沒人敢值班了,館長無可奈何之下才托關係找到我……」
T恤男說到這眼神變得很複雜。
根據他說的情況,我基本可以斷定這是陰物在作祟,而不是鬧鬼。
因為瀋陽博物院那一片曾經是滿清的皇城,自帶皇家氣場,孤魂野鬼絕不敢靠近。之所以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八成是博物館里的老古董隨著時間的推移,自己變成了陰物。
「怪不得你自己不去,敢情是沒錢拿還危險。」李麻子斜著眼打量著T恤男:「張家小哥,這買賣不划算啊,來回的火車票都沒人報銷,我看咱還是別湊這熱鬧了。」
我直接忽視了李麻子,然後問T恤男為什麼會找到我。
「因為我知道是什麼東西在作祟,但我不能插手,這並不是一件大凶的陰物,反而在做一些看似正義的事,如果有機會,也請你放那陰物一馬。」T恤男說到這深呼一口氣。
我頓時納悶了,雖然陰物商人是陰物的剋星,但遇到厲害的東西,也往往會慘死當場。
假使我對那東西留手了,它會對我留手嗎?
所以我並沒有說話,而是將疑惑的目光投向T恤男。
「算了……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吧!不違背自己的初心就好。」
T恤男說完,就默默的走了。
我衝出店門口對他的背影大喊道:「你放心,這單生意我接了!」
T恤男的身體明顯停頓了一下,而後頭也不回的消失在了我的視線里,看著他那蕭條的背影,我突然感覺他也不是那麼牛逼,那麼孤傲,也有自己不願意麵對的事。
既然他將這件事交給我,肯定覺得,我是這個世界上他唯一能託付的人了吧?
我嘆了口氣將T恤男留下的紙條掏出來,只希望可以順順噹噹的擺平這件陰物,讓T恤男安心。
「張家小哥,你真打算管這事兒?」
李麻子一把奪過紙條,不滿地嘟囔道:「不是我不講義氣,咱們拼了老命還沒錢拿,圖啥?」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李麻子的話我心裡突然很窩火,我歇斯底里的朝他吼道:「你他媽鑽到錢眼裡了嗎?T恤男有沒有救過你,救過幾次了?他向你要錢了嗎?」
吼完我沒再管他,陰著臉給尹新月打了個電話,告訴她我要出去解決一件陰物。這幾天她一直在劇組拍戲,所以沒在我身邊。
「不去行不行?」
尹新月很小聲的問道,見我沒吭聲,她也知道了我的意思,過了會叮囑我一定要小心,然後掛了電話。
不知不覺我已經不像以前那樣,對每一件新鮮的陰物都飽含激情,她也不再興緻勃勃的跟著我去冒險。並非我們變了,只是訂婚後有了擔當。
這種事宜早不宜遲,我當即便準備出發,習慣性的想打電話叫李麻子開車過來。
可想到之前他那副嘴臉,沮喪的搓了搓臉蛋,搖搖頭去車庫取車準備獨自出發,卻沒想到李麻子正站在路口朝我揮手。
他手上拎著一個大包,一看就準備好了各種東西。
我突然就笑了,然後將車停在他跟前,故意冷著臉問他在這兒杵著幹啥?
「我發現自己好像沒臉沒皮的愛上你了……」李麻子嘿嘿一笑,拽開車門坐到了副駕駛。
我哼了一聲說你確實挺沒臉的,他也沒生氣,眉開眼笑的討好我。
一路上我都沒搭理他,等到了瀋陽之後,他突然賤賤的在我面前晃了晃手指:「張家小哥,還生氣呢?」
「下不為例。」
我說完再也忍不住笑了出來,心裡有點不好意思。李麻子這人雖然膽小怕事貪財好色,但終歸是個好幫手,為人也重義氣。
當天晚上我們就在博物院附近的小餐廳,見到了紙條上的聯繫人。
他叫余華,大概四五十歲的樣子,是博物館的管理人員。
余華一張國字臉,腋下夾著鱷魚皮小包,看上去非常懂規矩。
見到我們后,他詳細的跟我們說了下博物館里的情況,絲毫沒有因為我們年輕,就一副看不起的樣子。這讓李麻子心情好了許多。
其實來的路上我就想好了,計劃到達目的地后直接去博物館踩踩點,不料余華卻告訴我們,那天晚上安排守夜的五個保安並沒有全死,還有一個倖存者。
「哦。他現在在哪兒?」
我趕緊問道,如果能從保安口中套到點線索,一切會方便許多。
「他瘋瘋癲癲的,被接回老家休養了,算起來他也快死了……」
說到這,余華掃了眼餐廳四周,這才壓低聲音對我說道:「張老闆,悄悄告訴你一件事,前面那四個保安發瘋以後,並不是一塊死的,而是每隔一個月死一個,死法非常奇怪,不是用削尖的牙刷自殺,就是用剪刀把自己肚皮剪開,而且他們都是每個月的十號死的。」
「什麼?」
我聽完立馬意識到最後一個保安有危險了,下意識的掏出手機看,發現今天剛好是十號。趕緊問余華知不知道最後一名保安老家在哪裡?他點點頭說那保安現在就在瀋陽郊區的村子里休養。
「現在帶路,去他家!」我不由分說,拉起余華就上了我的車。
此時已經是日落黃昏,距離第二天只剩下幾個小時了,如果能及時趕到的話,或許能救下那名保安,否則他必死無疑。
余華一副任勞任怨的模樣,不停的給我指路,這讓我對他印象更好了。
幸好余華對瀋陽的路非常熟悉,我一路踩著油門終於在晚上九點的時候到達了保安所在的蛇山溝村。
由於村子在山腳處,道路崎嶇無比又趕上深夜,我只好將車子停在村口,然後便跟余華進了村。
山裡的農民睡得早,此刻村子里大部分人家已經熄燈,只有村中的小賣部還亮著燈,我們走過去的時候老闆娘正在往裡面搬速食麵。
看到我們,老闆娘顯得很警惕,問我們是做什麼的?李麻子充分發揮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找老闆娘買了兩包煙,然後問出了那保安家的住址。
正當我們要去敲門的時候,老闆娘隨口嘀咕道:「人都死了你們才來看他,有啥用?」
什麼?保安已經死了!
我猛然回頭問她那保安什麼時候死的,老闆娘被我嚇得往後退了好幾步,才小聲說道今天白天死的,說完砰地一聲關上了小賣部。
「張老闆,你看咱們還去不去?」
余華咽了口唾沫,有些不安的問道。他到底是普通人,對死人這種事情非常忌憚。
「當然要去!都到這兒了,怎麼也得過去看看。」
我不容置疑的說道,但一顆心卻涼了半截,唯一一個倖存者也死了,恐怕這趟算是白跑了。
繼續往裡走的時候,我們發現路面上滿是紙錢和灰燼,看來老闆娘說的是真的。只是我很疑惑為什麼剛剛去世就出喪?畢竟東北人的習俗是人死後要在家裡躺三天等親戚朋友都弔唁完了,才出喪的。
難道這裡面還有玄機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