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二九章 日本忍者
江家兄弟一邊往煙袋裡塞著煙絲,一邊頭也不抬的說道:「我們這一行有句老話叫做:江南符咒塵,江北請靈身,嶺東劍火祭,邊西蠱毒深!這人的功法雖然是九幽吸血爪沒錯,可這藥水的配方卻好像不太精純,很像是邊西雲貴一帶的做法。最熟悉此路的可要數梁明利了,這也是他的強項。」
一聽這話,眾人都望向了梁明利。
那個侏儒小老頭正閉著雙眼坐在椅子上,迷迷糊糊的都快睡著了。
一聽江家兄弟提到了他的名字,這才晃著兩隻小手揉了揉眼睛,把一直抱在懷裡的大背囊放在一旁,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這傢伙的身高也就一米二上下,頂著一顆冬瓜樣的大腦袋,活脫脫就是一個武大郎。
他踩著椅子,幾乎趴在了桌子上,這才勉強夠到那個鐵盤子。
也沒見他怎生動作,竟從斷臂上抓出一縷黑煙來。那黑煙細細長長,連綿不斷,在那雙小手的舞繞之下,慢慢的繪成了一副畫。
是一張臉!
那張臉由黑煙勾勒而成,惟妙惟肖的懸浮在半空之中。這臉看起來很年輕,顴骨微高,眼窩深陷,似乎不是漢族人。
隨即,梁明利又抓出一抹硃砂往眉心處一點,經這一下那臉馬上活了過來。
眉頭緊皺,緊咬雙唇,好像極為痛苦。
在座眾人都是行家,一眼便知,這肯定就是斷臂的主人,構成人臉的黑煙就是那個人的驚魂殘魄。
人都有三魂七魄,人死之後,魂魄飄散,稍有修為的人都能聚魂再現,這本沒什麼奇怪之處。
但這人明明只是斷掉了一條手臂而已,性命又沒丟。可這小老頭仍能藉由一條殘臂抽出魂魄來,這本事可就極為驚人了!
啪!我正自吃驚,梁明利突然拍了一下手。
那人臉立刻痛苦至極的扭曲了起來,緊接著,黑煙飄散,漸漸的組成了另一幅畫像。
這情形極為怪異,就像是有一隻無形之手,浮在半空中繪製沙畫一般。
畫中並排站著三個人,其中一個就是這個斷臂的主人。
這三人趴在雪地里,緊盯前方,遠處那一片寒冰中停著一艘大船,很顯然這就是我們所在的破冰船。
黑煙緩緩流動,畫面也緊跟著動了起來。
影像都是由黑煙組成的,只有黑白兩色,就像是一台浮在空中的老舊黑白電視機。
這三人中為首的方臉人打了個手勢,三人一同躍起,鑽進了白雪下黑窟窿里。
按照畫面所示,應該是江面上的冰窟窿!
這三人在水下如同游魚一般,極為迅速的靠近了大船。其中一個小個子像壁虎似得,緊貼船舷爬了上去,隨後其他兩人也上了船。
方臉人打了個手勢,三人分成三路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畫面繼續流動著,此時只剩這個斷臂的主人,他極為小心的上竄下跳,躲過一隊隊巡邏的雇傭兵。
臨近倉口的時候,遇到一處哨點,兩個雇傭兵手持突擊步槍守在那裡。通行處極為狹小,根本就無法繞行。
那人等了一會兒,突然間一躍而起,在兩人面前掠了過去。
兩個雇傭兵身體晃了一下,隨即一動不動了。
他繼續朝前飛奔著,好似對船上的構造極為熟悉,彎來轉去的,直奔第二層,也就是我們這些人所住的客房處。
剛剛摸到走廊盡頭,突然間閃出一個人影。
雖然燈光閃耀,照的一片亮白,模模糊糊的有些看不清楚,可仍能分辨的出,這道人影就是希爾巫師。因為他全身都罩著黑袍,連腦袋也包的嚴嚴實實,臉上的金屬面具在燈光下反襯著一片金光。
緊接著,畫面一亂,根本就看不清楚。
等黑煙再次沉澱下來,就變成了一隻斷臂,和桌面鐵盤子里的一模一樣。
梁明利又一拍手。
啪的一聲,黑煙消散,就連盤中的手臂也化成了一股黑煙不見了。
噹啷一聲,戴在食指上的戒指掉了下來,落在盤子上發出一陣輕響!
梁明利向眾人攤了攤手,彷彿在說:「我的表演結束了。」
這一番本事,更是令我吃驚不小。
這傢伙不僅能從斷臂上抽取殘魂,甚至是還能提取記憶——有關於手臂的記憶!
他把這手臂本身也當成了獨立的生命體,將記憶完整的提煉了出來,進而還能借魂重現,這等本事也實在太過驚人了。
足足十幾秒,都沒人出聲。
不知道是同樣也被梁明利的技藝所震驚住了,還是另有所想。
「看來這才是本像。」威廉點了點頭道,「多謝梁先生解開了謎底!事發之後,我們調取了所有的監控記錄,卻沒發現任何圖像,他們極為巧妙的避開了所有的攝像死角,甚至在這之前,我們還不知道竟然潛入了三個刺客。」
「根據影像所示,各位又有什麼高見?」
「他們是日本人!」卡羅夫操著大嗓門,很是認真的說道:「我在海洋生活那些年,和日本人打過很多交道,這幾個人很像是……忍者。」
「說的沒錯,是忍者。」江家兄弟也晃著煙袋道:「從他們的身法上來看,是伊賀一脈的。這三人都修行過影遁術,可他們這九幽吸血爪又是從哪學來的?」
日本的忍者?他們偷偷的潛上船來目的是什麼?
「現在的重點不是討論他們是哪一派的,而是要弄清楚,他們來這幹什麼?還有,另外兩人哪去了?」范沖這個看似莽漢一般的傢伙,卻也提出了建設性的意見。
「死了。」
希爾那道極為特殊的機器人聲再次響起:「我當時就是被死亡的氣息所驚動,隨後就遇見了這傢伙。我能感覺到,一共誕生了四個新死的靈魂,我原以為都是雇傭兵,可既然只死了兩個傭兵,那麼其他兩個入侵者應該也死了。」
「哦?」一聽這話,威廉有些詫異的頓了一下,看似漫不經心的從眾人臉上掃了一遍,微微笑道:「那麼,又是哪位出的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