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一九章 烏木巨樹
范沖是粗人一個,完全沒猜出來江大魚的意思。
麗娜也沒明說,甚至是在范沖的眼皮子底下把炸藥遞給了我。很明顯她連范沖都要瞞著,想把這寶物單單留給我。
這又是為什麼?
我也沒言語,暫時也沒空多想,默默接過炸藥裝進了背包里。
門后的通道里光線極為陰沉,高倍鐳射手電筒開到了最大功率,也只能照亮十幾米的距離,周圍全都是鑿的光滑平整的石壁。
江大魚也有意放慢了速度,與我們的間距進一步縮小。
通道的盡頭,是一座稍顯寬敞的大廳。
廳內空空蕩蕩的什麼擺設都沒有,走了幾米之後,廳室正中央出現了一尊雕像。
這雕像很是奇怪,既不是惡鬼,也不是神佛,甚至連人形都不是,而是一株大樹。
那顆大樹通體漆黑,伸出無數藤蔓,張牙舞爪的宛若希臘神話里的蛇髮女妖!下接地面,上頂石壁,幾乎塞滿了半個大廳。
雕刻的極為逼真,栩栩如生,粗眼望去,宛若真的是一株參天大樹。
而之前那道死門上,供奉的是一面巨大的青銅古鏡。
江大魚通過極為怪異的祭祀方法,把自己的魂識刻在了鏡面上,從而喚出了裝著九生塔的血紅色石柱。
這生門裡又供奉的是烏木……
哦,對了!
銅鏡留魂,萬死永不復。
烏木藏生,一念化永恆。
鐵卷無心,生死兩相望!
這是刻在《陰符經》卷尾的一句話。
對這三句話我曾經思考了很長時間,一直不得其解。
原來是分別代表著,生之烏木,死之銅鏡,不生不死之鐵卷。
可是《陰符經》上的蝌蚪紋不是刻在紅色石門上的嗎?按這話語來看,不生不死之門裡才應該供奉的是《陰符經》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如果說,僅僅是為了迷惑闖入者故意打亂的,那聖物上總不會也刻錯吧?
「哎,張先生你看,這一尊樹雕很奇怪啊!」突然間,麗娜很是驚訝的說道。
「嗯,哪裡奇怪了?」我有些詫異的問道。
「你看!」麗娜指著樹木道:「在黑暗中看來,這樹好像是活的,每一根枝條都栩栩如生,彷彿每一根樹枝都含葉待發,隨時都會抽出一片新綠來。」
「可你再看。」說著,麗娜將手電筒掃了上去。
明暗交錯之下,那一根根枝條互相掩映著,居然顯露出另外一副怪異的模樣來。
每一個枝條彷彿都活了過來,宛若一條條烏黑色的巨蟒,彎彎繞繞的糾纏在一起,隨時都可能爬下來。
暗似新生,明如巨蟒。
我明白了!九幽門的聖物其實是在暗傳一個道理。
生即是死,死即是生,不生不死亦非永恆。
只有生死輪迴往複,才能交相輝映。
無論是《陰符經》還是烏木杖,或者九生塔,單獨而出只是件厲害陰物而已,三物合一,才是大成!
《陰符經》撰記了普天之下所有的邪術;烏木杖可以餵養各式各樣的鬼魂;九生塔我還沒有拿到,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效用。
不過,江大魚可說過:無論《陰符經》還是烏木杖,都需要很久很久才能修成,而九生塔卻能立竿見影。
沒有九生塔,《陰符經》和烏木杖只是尋常之物罷了。
看來,若是得到了九生塔,我的實力肯定還會再進一層,距離肩負起重大使命,為各位前輩報仇,蕩平龍泉山莊的日子又近了一天!
本來早在船上聽聞江大魚說起九幽三寶,我也只是笑笑而已。
三得其二已經堪比中彩票了,哪曾想到,又在這裡真的碰到了第三件,而且盡在咫尺。
陰差陽錯之下,我又誤闖老鼠洞,正巧還得到了另一塊天勾雙玉,也就是取走九生塔的最後一枚鑰匙。
冥冥之中莫非真的有天意?
此時,我暗下決心,無論如何一定要拿到九生塔,三寶合一!
烏木巨樹紛亂無比的枝杈之中,早已被硬生生的炸出了一處大洞,連同後方的牆壁也塌陷了好大一塊,恰好能同時通過兩個人。眼看著江大魚就從那洞里鑽了進去。
我們走到近前,打著手電筒仔細的照了照,確定江大魚遠在十幾米開外,我這才率先跨入,隨即麗娜和范沖也趕忙接連而入,時刻都要防備這老傢伙突然反手偷襲。
從他方才的話語來看,他對這古迹深處可沒什麼興趣,若不是迫於無奈,恐怕連去都不想去。
他所關心的,只是九生塔而已。
就在洞中的地面上,我又發現了一片血跡。深藍色的血跡,一看就知道是小鬼子藤田剛留下的。
看來江大魚沒說謊,這傢伙的確是從那道生門裡進來的。
由此看來,在他之前絕沒有人走過這條通道。
不但此時沒有,自打這扇石門建立之後,就再沒人踏入過這裡。
他可是人畜共生道,半人半章魚,即便有一條小孔小縫,這傢伙也能穿行過去,完全沒有再行炸開的必要。
巨樹后的通道是一條略顯狹窄的小洞,兩側都是極為原始的面貌,只留些極為粗淺的開鑿痕迹,而且年代也非常古老。
想來,這應該是那些建造大殿的原始居民們修成的。
這處洞穴極為陰冷,不時的有一股股涼風吹襲而來。
咚,咚咚咚。
啪嚓!
又走了一會兒,遠遠的黑暗之中,傳來一陣陣亂響,就好像有什麼人正在大發脾氣,使勁的摔砸著東西似的。
這是小鬼子藤田剛嗎?這傢伙在窮折騰什麼呢。
聽聲音,不像是兩人廝殺,也不像是遇到了什麼危險,而是一種氣急敗壞的肆意發泄。
到底是怎麼回事?
「快走!有人在破壞大陣。」黑暗之中的江大魚,突然急聲喝道:「這大陣是鎮壓惡龍的,一旦陣眼破損,惡龍可就要衝出來了!到那時咱們誰也活不成,全都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