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肆七章 人性之悲歌
「不好，是凝冰咒。」江小魚一眼就望出了端倪，警惕的舉起了煙槍。
嗖！
正在這時，人群中閃出一道人影，快若疾風一般，直向門口逃去。
我轉頭一瞧，是威廉！
他此時也不再一瘸一拐的了，竟比正常人都要快上許多倍，就連我也未必能達到這般速度。
這傢伙不但是個心狠手辣的陰謀家，逃起命來也是一流！
他原來一直在裝瘸，眼見大事不妙，再也沒有偽裝的必要了，當下就扔下了所有人，轉身就跑。
一邊跑，一邊還從拐杖里抽出了一柄細劍，閃閃發光，耀人雙目，一見就知不是凡品。
看來，他可絕不是什麼普通人！
若是派克先前一個沒忍住，暗中朝他下了手，那最終死掉的肯定是派克。
「想跑？誰都別想活著逃出去。」那黑鬼厲喝一聲，猛地吐了一口長氣。
一道陰風疾沖而至，已到門邊的威廉不敢大意，慌忙轉身，舉劍護體。
劍身發亮，閃出道道金光，照得所有人都有些睜不開眼。
可這光芒也只是轉瞬即逝，隨即就暗淡了下來。
再一看，威廉周身上下已被凍上了一層厚厚的大冰疙瘩，只有那柄細劍顯露在外，宛若冰雕一般，一動不動了。
這到底是什麼手段？中指果然名不虛傳。
「破！」那黑鬼猛然間高喝了一聲。
嗖，又一道身影從人群中飛掠而出，擋在了威廉身前。
是巫師希爾！
他兩手高舉著脖子上的十字架，大聲誦唱著什麼。
啪嚓，十字架碎成粉灰！
他那一身長袍也化成了無數塊小碎片，四散飄飛，就連金屬面具也瞬間崩裂。
露出了一副金髮碧眼，滿臉褶皺的面容來。
咦，這人是？
我一見這面容頓然一驚，扭頭朝對面牆上一看。
牆上掛著一排馮氏家族的祖先畫像，這老頭子和最後一張畫像幾乎一模一樣！
也就是說，這是威廉的父親老威廉！
派克不是說，當年威廉為了奪取家族執掌權，殘忍的殺害了所有人，連他父親也未能倖免嗎？
他怎麼會還活著？而且就一直在威廉身邊。
難道說，那一場大屠殺是他們父子倆共同的陰謀？
怪不得老威廉借名希爾，一直戴著面具，說話的聲音也轉藉機器變成了金屬發音！就是怕被熟人認出來。
不光是我，艙內的其他人也都發現了這一點，不約而同的朝高掛在牆壁上的畫像看了看，隨即又都望向了老威廉。
「咳咳……」
老威廉連咳了幾聲，嘴角溢出了一片鮮血，身體急劇的搖晃了幾下，這才勉強沒有摔倒。
他看著赫本輕輕的晃了晃頭道：「赫本……你，你不要怪他，這，這都是我的主意。」
「當年馮氏一族樹大招風，被無數仇家和商業對手聯合整治，眼看著馮氏一族就要土崩瓦解，我不能讓這百年基業毀在我手，於是……我猶豫了很久，終於狠下心來，設計了一場大屠殺的騙局。把所有人都請到了烏蘇里江的大船上，暗中宣稱馮氏一族打算變賣所有的家業退出歐洲，所以各大家族都派出了最為精幹的力量前來討便宜。」
「我的大兒子佩蘭太過仁厚，不忍心這麼做，更不想對同胞手足下手，於是我就親手殺了他。」
「威廉一開始也不同意，可是為了家族，為了馮氏一脈再次崛起，他終於同意了我的計劃……」
老威廉說到這裡已是老淚縱橫，那一張滄桑至極，滿布皺紋的老臉上也顯出了一副悲痛非常的神色。
實在難以想象，馮氏一族輝煌百年，榮耀的背後又是用多少血淚堆積而成的！
「這就是你的理由嗎？」赫本無動於衷，反而更加氣憤的說道：「為了你們所謂的家族榮耀，就可以隨意的奪走他人的性命？只有你們馮氏一族才有權利操縱一切嗎？」
「這就是報應！你當年親手製造了那一場慘無人道的血案，那麼現在，我就原封不動的還給你。」
「不！」
老威廉突然大喝一聲，伸開雙臂攔在威廉面前道：「威廉的手上是沾有鮮血，他是殺害了你的親生父母。任何人都可以報復他，可唯有你不行。」
「雖然你的身上沒有流著馮氏的血脈，可我們一直把你當成嫡系子孫看待！你仔細回想一下，自你出生直至如今，可曾受過半點委屈？家族內外，甚至整個歐洲上層社會，哪一個人不知道你就是未來馮氏一族的掌舵人？」
「我們費盡心機做的這一切為的是什麼？最後都會歸與誰，還不是留給你的嗎？只要你仍舊以馮氏之名延續下去，我們的努力就沒有白費。」
「的確！我和威廉都背負著累累血債，早就該死！任何人都可以取我們性命，唯有你不行。」
「不行？」赫本嘴角一翹，露出一個嘲弄的笑容：「那我就偏偏做給你看！」
「你們馮氏一族的輝煌和傳承，馬上要畫上句號了，而我將是整個歐洲，甚至全世界最偉大一族的創始人！惡龍已然出世了，距離那個瘋狂而又偉大的計劃，只差最後一步了，而我又得到了中指大師的幫助，這一刻馬上就要到來了！哈哈哈……」
赫本癲狂至極的哈哈大笑著，隨即面色一冷道：「可我並不打算讓你們看到這一刻，因為你們的存在就將是我的污點。而我也絕不會像威廉一樣，自找麻煩的沒有趕盡殺絕那個老修女，也就是說，我今天絕不會留下任何一個活口！你們，都得死。」
赫本說著，惡狠狠的望向了所有人。
「大師，動手吧！」
中指聞聽，兩手猛然一合。
唰的一下，從他指縫裡迸出十幾顆小水珠來。水珠晶瑩透明，慢悠悠的向著我們每個人飛了過來。
我驚然發現，我竟然動不了分毫！
不但是我，在場的所有人都彷彿被冰凍住了，全似冰雕一般一動不動！
整個艙內的時空也在突然之間被凝固住了，眼前只有那小水珠慢慢的飛了過來。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