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四九章 幽靈小船
那老者一手舉著「八」,一手舉著「三」,仍舊枯坐原地,一動不動,瞪著那一雙黑洞洞的眼睛,直直的盯著我,似乎有話要說。
當然,他早已死去數千年之久,身魂具散的極為徹底,根本也不可能再動分毫。
可我卻非常希望,他還留下一絲信仰,為我打開那扇門!
眼看著我被關在石室之中,還不知道小白龍和彩雲姑娘得急成什麼樣。
小白龍!彩雲姑娘!」我貼著門縫大聲疾呼著。
可那石門彷彿就是一道生死閘門,遠遠的把我們隔離了開來,半點聲音都聽不到。
我走到門前,仔仔細細的檢查了好幾遍,卻是半點線索都沒發現。
掏出靈符,接連往石門上甩過去,可也只見光芒激閃,金光亂舞,除此之外,全無變化!
情急之下,我又一邊呼喊著小白龍和彩雲姑娘的名字,一邊揮動著手中神劍連砸數十下。可落在石門上,竟連一個小坑都沒砸出來。
無論我花多大的力氣,嘶聲大喊,門外也半點聲音都沒有,料想他們那邊也是一樣。
這可怎麼辦呢?
我們一行幾人進入墓穴地宮,可現在卻兵分幾處,真不知道初一現在怎麼樣了!
小白龍和彩雲姑娘又想著什麼辦法來救我。
嘎嘎,嘎嘎嘎……
正在我百般無奈之際,頭頂上方傳來一陣機簧轉動的聲音,抬頭一看,只見天花板正中出現了個一米多寬的方形孔洞。
借著玉石之光一看,孔洞裡邊還建有一道斜而向上的台階。
台階很長,可是因為角度原因,珠光也照不多遠,根本就看不清通往何方。
也不知道是絕仍有思想,為我打開了出口,還是我無意間觸動了什麼機關,遠在天花板上方,竟然莫名其妙的出現了這麼一孔小洞。
這裡不是密封的藏寶密室嗎?怎麼還多出了一條通路?
我正自猶豫,是從這裡鑽出去,另闢蹊徑去和小白龍他們匯合,還是在這裡等我們那他們進來,或者再好好找找線索的時候,猛地聽得孔洞上方傳來一陣嘩嘩聲響。
那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快,緊接著轟的一聲,一道激流橫貫而入。
我趕忙閃向一旁,但見一股瀑布自那孔洞里橫衝而出,嘩嘩落地。
被我亂砸一氣早已不成模樣的玉石小山頓時崩塌!
頃刻之間,那大水就淹沒了我的腳脖子,並且還在不斷上漲著。
「小白龍!小白龍……」
我一邊厲聲叫喊著,一邊狂然敲擊著石門。
石門紋絲不動,叫喊聲也被淹沒在了嘩嘩激流當中。
就這麼一錯神的功夫,腳下積水已經漫上了膝蓋,大過半數的玉石都淹沒在水層下方,可仍透著陽光,散發出點點光亮!
「小白龍,小白龍,你聽得見嗎?」我一邊連續不斷的敲擊,一邊瘋狂大喊著。
「不行!不能再等了!先出去再說。」又敲了一會兒,眼看著水位逐漸上漲,馬上要到胸口了,我趕忙接連踩踏著牆面,借著水的浮力,猛的向上一躍,兩手抓住了孔洞的邊緣爬了進去。
那孔洞里全是水,早就把台階淹了個通透,決堤一般滾滾而入,我也來不及多想,長吸了一口氣,猛地一下鑽了進去。
裡面的台階細細長長,直通上方,遠遠望去黑光一片,全無盡頭。
雖然我潛水的功夫遠遠不如江大魚,可也比普通人要強的多,僅憑一口氣足能游出兩百多米。
單從壓力來看,離著水面應該也沒多遠,可我接連換了好幾張借氣符,仍是沒到盡頭。
就在這時,遠在前方出現了一道黑影,模模糊糊的好像是個人。
我朝著那個方向儘力遊了過去,臨近身邊才發現那的確是個人,不過早就已經死了。
腦袋被人砍掉了一半,可卻沒有半滴血流出來,身上穿著漆黑色的對襟武士服,腳下還套著半截木屐,正一路向下沉落而去。
我沒空細看,與那死屍擦肩而過,繼續向上。
沒過一會兒,接連又有七八具屍體沉落了下來。
所有的屍體都穿著一模一樣的服飾,有的手裡還緊握著一柄寒光四射的武士刀,每個人的死法各不相同,有被砍掉了腦袋的,有被刺穿了心臟的,唯一相同的是,傷口上都沒有血。
從皮膚的狀態來看,這些人都剛死不久,身上還帶著絲溫熱。
又遊了一會兒,我隨身帶來的借氣符全都用光了,正發愁怎麼游出水面的時候,總算見到了一線光亮。
光亮很微弱,閃閃爍爍隨時都可能破滅的樣子,我急忙划動雙臂靠近了過去。
就在這口最後的氣將要用盡的時候,終於砰的一聲鑽出了水面。
我一邊大口大口的呼吸,一邊打量著周圍里的情景。
這還是在地下河水中,不過非常的寬闊,方圓足有十幾米,上下無邊,也不知道到底有多長?
河面兩邊都是豎如刀切一般的黑石崖,水面離著壁頂大約有七八米高,倒豎著一根根尖錐樣的石鐘乳,嘩嘩的水流直從乳-頭處奔流而下,遠從下方望上去,就像一片密集的水管子似得。
方才我見到的那一抹光亮,是一艘巴掌大的小紙船。
船心當中懸著一抹蛋黃大小的亮光,既不是蠟燭也不是小燈,不停地閃耀著微弱的光芒。
這樣的小船,遠不止一艘,成群結對的從上方飄了過來,只不過絕大多數船上的光亮都已經消失了。
隨著小船漂流而下的,還有一具具的屍體,都和我方才看見的一模一樣——
一模一樣的衣著,一模一樣足以致命卻絲毫沒有血跡的傷口。
想都不用想,這肯定都是天照神會的人,可這到底是誰下的殺手呢?
初一的劍鋒我認識,小白龍的風刃也不是這個樣子的,韓老六應該還沒有恢復過來,再說他的古劍很厚重,砍在身體上的傷口絕不會這麼細小,是彩雲姑娘嗎?好像也不像……她不是非常暴力的嗎?
我一邊向前遊動著,一邊思索著。
幾十米過後,漂流在河面上的小船和屍體越來越少,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古怪難聞的中藥味。
嘎!
嘎嘎嘎……
遠在前方,突然響起一片刺耳的烏鴉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