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一三零章 徐二的秘密
「這我倒不清楚……」蘭華搖了搖頭道:「徐掌柜接了個電話之後,神情很緊張,趕緊交代了我們幾句之後,著急忙慌的就走了。聽電話那頭的聲音好像是個女的。」
「女的?」我眼睛微眯。
「嗯。」蘭華答道。
這可就奇怪了,我之所以放心的把秦萌萌安排在徐二這裡,就是因為這傢伙不但是個畫痴,而且對男女性事也絲毫不敢興趣,從來沒聽他交過什麼女朋友啊,怎麼接了個女子的電話之後就這麼匆忙的走了呢?
「那他是怎麼回來的?」
「打了一輛計程車啊。」蘭華說道:「當時他手機沒有電了,錢包也忘在了店裡,還是我給墊付的車費呢。」
「多少錢?」
「57塊。」
「大掌柜,徐掌柜……他怎麼了?」一聽我問的這麼仔細,蘭華好像察覺出了什麼,小心的問道。
「沒什麼,你先回去吧。」我揮了揮手。
「是!」蘭華沖我鞠躬,隨即轉身走了。
這就對了!
57塊錢的車費,在下班高峰期,差不多得需要40到50分鐘。
這和拉雯從藏匿白紙扇的地方返回的時間是基本吻合的,她很可能就是乘坐著徐二這輛計程車返回來的。
不過,徐二這人我雖然接觸不多,可對他卻非常了解。
他的膽子很小,從始至終,他都完全不知情,否則以他的情商和城府,我一眼就能看出來。
當時的拉雯很可能就是藏在車底下,跟著他回來的。
這麼說來,那個把他叫出去的電話也是她打的。
可什麼事情能讓徐二如此心急呢?
「哦!對!是他母親。」
徐二這麼多年來,一直勤勤懇懇,從不在工作時間離開,能讓他這麼著急忙慌趕回去的也只有他母親了。40多分鐘的路程,差不多正好到家——上次我和李麻子叫老白喝酒,老白過了好久才來,一問,說是有副字畫辨不清真假,剛從徐二家回來。
拉雯可能是借著她母親的名義,把他騙回來,就為了乘坐他的車再次返回。
那麼她偷了白紙扇之後,又是怎麼離開的呢?
我一邊思索著,一邊往回走。
剛到店門前,一下想明白了。
是救護車!她是乘坐著救護車離開的。
救護車到達醫院差不多15分鐘左右,她在這期間藏匿好了白紙扇,隨後又騙著徐二回了一趟家,跟著他返了回來。
那麼就是說,藏匿白紙扇的地方,就在醫院和徐二家中間!
我回到後院看了一眼葉素靈,小傢伙仍舊睡的很香。
她雖然是個孩子,可要比絕大多數的成年人都要膽氣壯的多,就算醒來沒發現我也不會害怕的大喊大叫,於是我就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反手帶好了門,打了一輛計程車,直奔醫院。
先到前台詢問了一下,下午送來的那兩個吃脹的病人在哪兒?
剛走進住院部,就在走廊里碰到了一個徐二留下來照料賀福秦萌萌的小夥計。
一問他們倆怎麼樣了,那小夥計道:「大掌柜,您放心吧,他們已經沒事了。剛剛打完了點滴,現在都睡過去了。」
我掏出一千塊錢遞給他道:「你們在這裡陪護也辛苦了,多買點好吃的吧。」
既然他們倆都睡著了,我也就不進去探看了。現在的當務之急,尋找白紙扇才是正經!
離開了醫院,我給白老闆打了電話,詢問了一下徐二家的位置。
順著他指點的方向,步行了幾十分鐘,來到了徐二家。
這是一棟老舊的居民樓,連物業門衛也沒有。
我在街邊的超市裡買了點水果和補品上了樓。
二單元四樓靠右,徐二家門前擺放著一堆破紙箱,還有半袋子踩癟的塑料瓶。
我輕輕敲了敲門。
「誰呀?」裡邊傳出一個既蒼老而又疲憊的聲音。
隨即,又是磨蹭著地面的響聲。
過了好幾分鐘,門才開了一條小縫。
露出一張滿是皺紋的臉孔:「你找誰啊?」
「請問這是徐染的家嗎?」我問道。
「是啊。」老太太點了點頭。
「哦,大娘,我是他同事,聽說他有些不舒服,特來看看他。」說著我把禮品遞了過去。
老太太看了一眼我拎在手裡的禮品,警惕心放鬆了一些,打開了門,假意埋怨道:「你這孩子,來就來唄,還買東西幹啥。二子睡著了,我這就去叫他。」
「不用了,大娘,我進去坐坐就走。」我說道。
那老太太一聽明顯一愣——按照常理來說,人家說睡著了,我不是應該說:『那就不麻煩了,我改天再來。』這怎麼還非要進去坐坐呢?
不過她也只是一愣,隨即就趕緊開了門:「快裡邊請吧,你先坐著,我給你倒茶去。」
這時我才發現,她的左腳好像有些不靈便,腳尖不敢踩落實地,兩手還得扶著牆。
剛才那一陣拖拉地面的聲音也是由此引起的。
不過不靈便歸不靈便,看起來也沒什麼大事,她臉上也沒什麼痛苦的表情,應該就是崴了腳脖子之類的。
「大娘,小心著點哈。」我一邊說著,一邊在客廳坐了下來。
老太太扭頭看了我一眼,臉上的表情很奇怪,可能在想:這人咋這麼不懂事兒呢?既然都看出來了,我腿腳不好,還不攔著我說『大娘不用麻煩了』,還非得要喝這一口茶嗎?
其實,我是要趁這時間仔細查看一下這屋裡有沒有陰氣的存在。
從醫院走來的路上,我就想過了。
自烏蘇里江一事來看,麗娜的心思極為縝密,絕不會做出什麼毫無用途的舉措。
這把白紙扇看似簡單,寄居在裡邊的陰靈也不太兇惡,可她肯定另有用意!
她如果讓人把紙扇直接交到我手裡,我自然一眼就能發現問題所在。要是把這東西送到其他的店鋪里,其他的店主可能沒這份眼力,也察覺不出這紙扇的珍貴之處,根本就不會收。
只有徐二是最合適的人選,既能看出紙扇的珍貴,又分辨不出這東西是不是陰物。
而且從拉雯借用徐二的母親將他引回家,進而又跟著徐二的車返回這一件事來看。
他們肯定也提前對徐二做足了功課。
比如知道他是個孝子,母親出了事,肯定會回來。
他又對工作非常認真,一見母親沒事,趕在關門之前也一定會返回去。
那麼,這白紙扇有沒有可能就藏在徐二家裡呢?
趁著徐大娘不注意,我掐指測試了一下,屋內絲毫沒有陰氣波動,由此可見,白紙扇沒在這兒。
徐大娘的腳顯然就是今晚扭傷的,這肯定也是麗娜計劃中的一環,我決不能放過任何線索。
我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坐在客廳里四下打量著。
破舊的沙發對面掛著一副徐二自己畫的《千里江山》,靠牆放著一個掉漆的破書櫃,上邊全都是有關於古畫研究之類的書籍。
整間屋子裡邊,全是二十多年前的老傢具,既破敗又寒酸。
徐二在淑芳齋當掌柜,每年過手的錢財不下幾千萬,不算他私下幫人鑒定書畫的勞務費,光是工資和獎金就有好幾十萬,怎麼日子過的如此清貧呢?
不大一會兒,徐大娘點著腳把茶杯放在了我面前。
「大娘,據我所知,徐染賺的錢可不少啊,可這日子怎麼過的這麼苦?是不是有什麼困難啊。」我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
徐大娘又是一愣,可能心想:這人到底是咋回事啊?哪有這麼說話的。
但鑒於禮物的份兒上,總不能直接把我攆出去吧?
嘆了一口氣,她才在我對面的小椅子上坐下來道:「哎,這都是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