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怎麼辦
這時候的月光很清冷,我坐在一片荒地里,地上有些許枯黃的野草,不過都只有沒不過腳背的高度。
更多的地方則是直接露出荒脊的土地,在皎白的月光下顯得有種寂寥的感覺。
而在我腳邊的土地上,躺著一塊泛著光澤的玉石,正是余燕手中的那一種。
我第一反應是我身上的那塊掉出來了,然而翻找了一下以後卻發現我身上的那塊還在。
我撿起了地上的那塊玉石,和我身上余燕送給我的那塊放在一起,兩塊玉石看上去一模一樣,不過余燕親手送我的這塊顏色似乎要更一點,摸起來也更溫潤一點兒。
我心頭一跳,這裡怎麼會有一塊余燕的玉石?
難道說……她真的來過這裡!?
我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一個畫面,余燕來到了這片山坎里,遇到了某些事情,出手用五行術對抗,所以才會在這兒留下了這顆玉石。
可是……余燕不是之前還給我打過電話,應該不會在這裡才對啊?
我思緒一下子又變成了一團亂麻,總感覺所有的事情都亂糟糟的,根本理不清楚。
山坎里的晚風很急,四周全是尖銳的呼嘯聲,讓我心裡總是毛毛的,再看著周圍荒涼的環境,心裡越發沒有安全感。
我站起身來順著山腰往前走,沒走多遠就看到前面有個光點閃爍,影影綽綽的似乎還有人影?
我心裡一緊,下意識的貓下了身子,慢慢的朝那個方向摸了過去。
到了這片上已經稀稀疏疏的有些樹木了,不再是那種空曠的地形。
我小心翼翼的貓在一片灌木叢後邊,又朝光點的方向悄悄走了一截,終於看清楚了那個光點是什麼。
那是一個手電筒發出的光,在一顆歪脖子樹下有兩個人,看模樣似乎是村裡的村民。
其中一個人把手電筒咬在嘴裡,兩人正拿著鏟子在挖著什麼。
我一下子就想起了先前看到的那座父子墳,就是剛剛才被人刨開的,難道就是這兩個人乾的?可是他們到底在挖什麼?
我在灌木叢後面蹲了一會兒,見他們一時半會兒挖不完的樣子,就又悄悄從另一個方向繞了一圈,離他們更近了一些。
來到了離他們兩人只有不到五米的地方一顆樹後面,偷偷的往他們那邊看。
事實上我現在的這個位置有些冒險,這一片上就只有這一棵樹,而且不算太粗,並不能完全擋住我的身子,一個不小心就可能會被發現。
但我看他們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挖土上面,並且他們那邊有手電筒的光,周圍一片漆黑,在人的眼睛對光線的適應作用下他們不一定能看見黑處的我。
而到了這個位置,我也終於看清楚了那兩個人的樣貌。
兩個人一老一少,年輕的不過二十來歲的樣子,老的那個摸約五十來歲,正是我之前見過的芭蕉澗村的村長。
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是埋頭挖著,我一時間也不敢亂動,就這麼一直藏在這棵樹後面觀察,不明白他們想做什麼。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左右,兩人終於挖完了,似乎是挖了一個一米多深的坑。
我正狐疑他們到底在挖什麼,就看到兩人從坑裡爬了出來,然後彎腰從旁邊不遠處的地上各自扛起了一個麻袋。
我看到那兩個麻袋心裡一沉,想起來了之前乾瘦漢子跟我形容過的那種大得能裝下一個人的麻袋,眯起了眼睛看著兩人的動作。
兩人把兩個麻袋直接都給扔進了坑裡,然後就開始填土。
我這才意識到,他們不是想要從土裡挖出什麼,而是來埋東西的。
而那兩個鼓囊囊的大麻袋,極有可能裝的是兩具屍體……
兩人匆匆忙忙把土填好,帶著鏟子就急匆匆的離開了,連頭都沒有回一下,像是後面有人追趕他們似的。
我一直等到兩人走遠了,確定他們沒有回頭這才從樹后出來,有些詫異的打量著地上剛被填平的那個坑的位置。
我猶豫了一下,撿了根干樹枝過來開始刨坑。
這個坑剛剛被填上,並且兩人填得很慌忙併沒有把土壓實,刨起來絲毫不費力。
不多時我就刨到了那兩個大麻袋,我剛試著拎起第一個麻袋就心裡一沉,這個分量,十有八九裡面裝的是屍體了。
我沒有把兩個麻袋拉上來,而是就在坑裡把它們打開了。
結果確實不出我所料,裡面各裝了一具屍體。
然而讓我吃驚的是,這兩句屍體,是帶我進來那兩個警察的……
那兩個警察居然死了!
而且最詭異的是,兩個警察的臉上像是被人用血畫上了寫奇怪的紋絡,看著有些滲人。
兩個警察是為了走訪而來到這個芭蕉澗村的,怎麼會死了?
而且村長為什麼會大半夜的帶人偷偷把他們給扛到山上給埋了?
我心裡生出一種不好的感覺,這個村子,有問題!
同時我心裡一陣后怕,如果我沒看到饅頭裡那張紙條的提醒,沒有逃出孫林家而是留在那裡過夜,現在眼下的屍體會不會也有我的一具?
我猶豫了一下,有草草的把土填回了坑裡。
眼下我也不可能帶走兩具屍體,要是有人發現這個坑被人刨開過,可能會暴露了我自己。
我沒有工具,只能用手填土,等我弄完約摸已經過去了半個多小時。
這一夜下來我早已沒有了時間概念,也知不知道天是不是快亮了,整個人又累又餓,口也渴得不行。
包里還有點上次去阿達坡村時候剩下的壓縮餅乾,我草草吃了兩口,漫無目的的在山腰上走著。
芭蕉澗村充滿了詭異,可是我又在這裡發現了余燕來過的痕迹,一時間有種進退兩難的感覺。
我本來覺得自己是被人騙到這裡來的,打算先回蓮子鎮,安安心心的等我爸他們的消息,免得節外生枝。
然而我在這裡又看到了余燕留下的玉石,似乎她真的來過這裡,可是余燕用我爸的手機給我打過電話,她們不像是有事的樣子。
可是我又想起了上次我爸出門后聯繫不上了,我接到過一個他用公用電話給我打來的電話,後來我爸說那不是他打的,是有人故意想騙我。
那麼這次這個電話,會不會也是同樣的把戲?
我忽然覺得很煩躁,為什麼每次遇到這種事情,我都很難分清真假,不知道自己到底該相信什麼?
我順著山腰也不知道走到了哪兒,看到山腰下方的位置有一條山路,似乎是通往山裡的,我現在所處的位置在路上方五六米處。
我正糾結著下一步該怎麼做,就看到下方的山路上出現了幾個人影,慌忙蹲了下來,悄悄探出腦袋往下看。
很快我就僵住了,下方的山路上,影影綽綽的出現了一大片人影,一排人動作僵硬的正沿著小路往外走,似乎是剛從山裡出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