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門縫裡的眼睛
這要是被主人家堵在這兒,那個房間里的女人又正在換衣服,我豈不是有嘴說不清了!
我心裡一急也顧不得多想,一轉身就跑到沙發後面蹲了下來,接著就聽到了一個腳步聲走到了客廳里。
我心虛得不行,這樣躲著也不是辦法,而且我身後不遠處就是那扇卧室門,等裡面的女人換好衣服出來我豈不是要被撞個正著?
我心裡盼著客廳里的人趕緊先離開一下,我好在卧室里的女人出來之前溜出去。
然而客廳里的那個腳步聲像是在找什麼似的,竟然慢慢踱起步來。
我蹲在沙發後面大氣也不敢出,又不敢抬頭看,心裡急得不行,正想著該怎麼辦。
同時我心虛的回頭看了一眼那扇卧室門,卻發現門縫裡的燈光消失了。
我怔了一下,那個屋裡那個女人睡覺了?
想到這裡我稍稍鬆了一口氣,這樣的話至少屋裡的人暫時不會出來了,可是客廳里這個怎麼辦?我總不能一直在這兒蹲著吧?
一時間我落入了一個比較尷尬的情境中,只能豎著耳朵聽那個腳步聲,心裡盼著他趕緊出去。
而那個腳步聲找東西似的的客廳里走來走去,不坐下來,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我就這麼在沙發後頭又蹲了幾分鐘,忽然覺得後背有些發涼,像是被什麼東西盯著似的,總有種毛毛的感覺。
我打了個激靈下意識的朝後看,這一看我就整個人都僵住了。
在那間卧室里,虛掩著的門縫中,真的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看……
門縫裡沒了燈光,看進去黑乎乎的一片,唯獨在巴掌寬的門縫裡夾著一張人臉,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就這麼直勾勾的看著我。
那是一張女人的臉,很蒼白,從這個角度看過去我就只看得到一張臉,透過門縫看不到她的身子。
這樣一來就感覺是一張臉憑空飄在半空中似的,而最詭異的是她的瞳孔很小,而且是深不見底的那種黑色,看著像是毒蛇的眼睛,妖異到了極點。
我整個人都僵住了,就這麼和那雙眼睛對視著,頭皮有些發麻,一時間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應。
我和她差不多對視了能有將近一分鐘,額頭上已經布滿了汗水,那個女人就這麼看著我,忽然咧嘴笑了起來。
我看著這個笑容心裡發毛,實在有種想站起來就跑的衝動,但客廳里還待著一個人,也不知道是人是鬼。
就在我猶豫的時候客廳里的那個一直來回踱步的腳步聲也忽然頓了一下,隨即那個腳步聲一下子加快了起來,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似的跌跌撞撞的就朝樓梯口跑,接著我就聽到了樓梯道里一陣凌亂而急促的腳步聲,那個人下樓去了。
我心裡一喜想著趁現在趕緊出去,同時心虛的往後看了一眼。
只這一眼我就汗毛都立了起來,怪叫一聲幾乎跳了起來。
那扇卧室門不知道什麼時候開了,那個女人站在門口咧嘴笑著看著我。
她身上不著寸縷,皮膚白得像血,身材也很勻稱。
然而看著這一幕我卻沒有一絲香艷的感覺,因為她身上很多地方長著些潰爛的膿瘡,隱約可見肥胖的蛆蟲在瘡口裡蠕動……
我二話不說站起來就往外跑,而我動起來的同時那個女人也笑著朝我撲了過來。
我後背發涼,一步也不敢停歇的往樓梯口的方向跑,身後傳出那個女人光著腳踩在地上的腳步聲。
到樓梯道里的時候我看到通往三樓的樓梯上站著一個人,正冷笑著看著我,正是那家小吃店的老闆,也就是我此行要找的洪順。
不過我這時候完全顧不上他了,那個女人的腳步聲已經到了我身後,我三步並作兩步踉踉蹌蹌的衝下了樓梯。
我下來的時候街道上一個人都沒有,我心有餘悸的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女人似乎沒有追下來。
我身上的冷汗還沒幹,那個女人的模樣實在太滲人了。
我深吸了幾大口氣才平復了心緒,看著空蕩蕩的街道總覺得哪裡不對勁,怎麼這才一會兒的功夫街上就一個人都沒有了?
不過這時候我也顧不得多想,給棺材臉打了個電話簡單說明剛剛的情況,邊說著邊往招待所的方向走。
棺材臉聽完后嘆了口氣,說碰上這些東西也是難免的事情,要是霍進在就好了。
「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有鎮陰鈴在身,尋常陰物奈何不了你。」
棺材臉說著又問了我一些其它的問題,比如說我在普烏木寺都遇到了些什麼事。
我心裡有些狐疑,簡單說明了一遍,但故意省略掉了我看到我爸他們二十年前的信和花壇上刻的那排字,我總覺得這些東西背後隱藏著什麼東西,還是不要輕易說出去的好。
棺材臉聽完后沉默了一會兒,又問我還有沒有其他的,讓我再仔細想想,千萬別漏了什麼。
我心裡越發狐疑,棺材臉到底想知道什麼?
不過我一口咬定說沒了,棺材臉也沒再追問,只是說叫我自己小心,同時盡量盯住洪順別失去他的位置,他馬上安排人過來。
棺材臉說完后只交代了一句有什麼情況隨時跟他說,然後又掛斷了電話。
一直到現在我還不知道這個洪順到底是什麼人,棺材臉要我找他又是出於什麼目的。
我不太喜歡這種感覺,迷迷糊糊的連自己在做什麼事情都不知道。
我爸以前一直瞞著我,是為了保護我不被卷進來。那棺材臉瞞著我是為了什麼?僅僅是因為我爸當初交代過不能讓我被卷進來?
我總覺得這裡面的事情沒那麼簡單,尤其是我看到我爸當年在普烏木寺的那片宅院花壇上刻下的那句暗語:七星是祭品……
我總覺得這句話另有深意,為什麼北斗門會和七星失聯?
雖然棺材臉目前看起來不像是想害我的意思,但我還是潛意識裡就留了個心眼兒。
回到招待所的時候才剛到晚上十點多,我洗了個澡躺在床上睡不著,把玩著余燕送我的那棵指肚大小的玉石在發獃。
經歷了這麼多事情我早已習慣了每到一個地方就把鎮陰鈴都掛在門窗上,正在我發著呆的時候,門頭上的鎮陰鈴忽然響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