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敘事畫
我怔了一下,有些不明就裡的看著毛毛,晃了晃手中的荷包:「你說這個?」
毛毛使勁的點點頭:「吳大哥,就是這個東西,你從哪兒來的?」
我有些奇怪,難道毛毛認識這個東西不成?可是不應該啊。
我含糊其辭的說這是我的一個長輩留下的,我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麼,問毛毛是不是認識。
毛毛小心翼翼的接過濕透了的荷包反覆看了一會兒,才認真的點頭說道:「就是這個東西,我見過!」
「你見過?在哪兒!」
毛毛再次點頭說自己真的見過這樣的荷包,說可以帶我去看,卻話鋒一轉給我遞了個大碗過來:「不過在那之前,你得先把飯吃了。」
我這會兒頭昏腦脹的,整個人都不太舒服,也沒什麼胃口,卻拗不過毛毛,非說生病的人必須吃東西,不然不會好。
「喏,你把它吃完,我就帶你去看。」
毛毛說著把手裡的大碗塞給了我,我低頭一看,是一碗蛋花粥,還有些肉末和菜葉,看著應該很美味的樣子。
在毛毛的「威脅」下,我只好硬著頭皮往嘴裡硬塞,愣是把滿滿一大碗粥吃了下去,毛毛這才滿意的點點頭,說帶我去看這個荷包。
我跟著毛毛穿過半個寨子,來到一棟風格古怪的小木樓前。
事實上這個小木樓要是放在外面,也就是普通的復古風格而已,看著像是古時候的閣樓。
之所以說它風格古怪,是因為它出現在了這個寨子里。
這個寨子里的建築風格具有濃烈的民族色彩,這棟江南風格的木樓在這裡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到了這裡后毛毛讓我先等等,然後自己往另一邊走了。
過了一會兒又見她領著一個發須皆白身形佝僂的老人回來了,老人看著很嚴肅,從他的打扮和氣場很容易讓人聯想到長老一類的角色。
只見毛毛拉著老人在一邊低聲說了些什麼,不是回頭看看我,那個老人的目光也始終停留在我頭上,最終像是思考了一會兒,然後點了點頭。
毛毛見老人點頭這才笑了起來,蹦蹦跳跳的過來到我跟前:「吳大哥,一會兒到了屋裡,你千萬不能亂說話。」
我一時間不太明白毛毛的意思,只是看到那個老人滿臉嚴肅的看著我,便認真的點了點頭。
隨後毛毛領著我走到老人面前,那個老人板著臉冷冷的看了我一眼,讓我渾身都有些不自在,這才轉身帶著我和毛毛一起來到了木樓門前,從懷裡掏出一把樣式古樸的銅鑰匙打開了大門。
門開以後我發現毛毛似乎有些緊張,搞得我都跟著有些拘謹起來,那老人沒再回頭,徑直朝著木樓內走了進去。
屋裡光線很暗,我發現所有的窗戶都被木板釘上了,光線透不進來,黑乎乎的甚至有股淡淡的霉濕味兒。
老人一言不發的走到屋內最裡面的一面牆面前,那裡放著一張供桌,桌前供著一幅畫像。
光線太暗了我完全看不清楚畫像上的內容,便掏出隨身攜帶的微型礦燈準備照明。
然而我剛把礦燈打開,那個老人立刻回頭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一把拍掉了我手上的礦燈。
我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莫名其妙的就想問他幹嘛,卻還沒張嘴就被那個老人抬手打了一巴掌。
這一巴掌一下子把我給打懵了,我一下子急了就要理論,卻被毛毛慌張的給拉住了,同時撿起地上的礦燈遞給我小聲說道:「吳大哥快關了它!」
我見毛毛緊張的樣子不由得也有些緊張起來,慌忙關了礦燈,然後又朝毛毛投去詢問的眼神。
毛毛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湊到我耳邊小聲說道:「這個樓里規矩很多,吳大哥你千萬不要和阿爺頂嘴!」
那個被毛毛稱作「阿爺」的人正冷冷的看著我,板著個臉一副兇巴巴的樣子,像是我欠了他錢似的。
阿爺見我沒再打開礦燈,也沒再說話,這才收回了瞪著我的目光,轉身到那個供桌前點了三支香,然後朝著那幅畫像作揖。
趁著這個功夫,毛毛又湊到我耳邊小聲對我說道:「這副畫像上的人,據說是咱們一族的恩人,每年六月十五號都要組織全寨子的人來跪拜上香。」
我點點頭,原來這裡對於他們來說是一個莊嚴而神聖的地方,怪不得那個被稱作阿爺的老人如此鄭重。
老人朝著畫像拜了三拜以後,恭恭敬敬的把香插進了供桌上的香爐里,然後又點燃了供桌兩邊的蠟燭。
我注意到這兩根蠟燭一根是白的,一根是紅的,看著有些詭異。
而在燭光亮起后我也終於看清楚了畫像上的內容,卻發現畫像上不止有一個人。
這不是我想象中的一張普通的人物肖像,更像是一張記事畫。
畫上似乎是幾個人在做一個什麼儀式,有的人在擺祭壇,有的人在燒紙,還有人守著一口棺材,看著惟妙惟肖,畫面感十足。
而奇怪的是,所有人物都沒有正臉,要麼只畫到小半張側臉,要麼乾脆只有一個背影。
從服飾上來看,這張畫上記錄的應該是古代的事情,而且我注意到,畫上一共有七個人,而每個人腰間都掛著一個樣式古怪的荷包。
不論是畫的哪個角度,所有人腰間都有荷包,像是刻意在強調這個不起眼的物件。
我注意到,每個荷包都被畫得很精細,而七個荷包上面的花紋又各有不同。
而細細打量下來,其中有一個背著木劍像是道士打扮的人物腰間的荷包,和我手中的這個一模一樣……
我一時間有些發獃,看著眼前的這幅畫像,總感覺上面描述的場景有些熟悉,好像我在哪兒見過同樣的場景似的,甚至就連上面的這七個人我都有種眼熟的感覺。
我正看著畫像發獃,那個老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了我面前,朝我伸出右手手心向上,把我嚇了一跳。
我看著他的樣子似乎是在和我要什麼東西,我怔了一下,立刻會意掏出那個荷包遞到了他手上。
被稱作阿爺的老人拿著荷包湊到了燭光面前細細打量,又抬頭看了看畫像上的那幾個荷包,最終點了點頭,發出了沙啞的聲音:「確實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