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算命老頭
走在路上，周圍都是行色匆匆的路人，都趕著去上班。唯獨我很悠閑，活著真累，每天一睜眼就要為生計奔波，區別就是它們運氣比我好點。
我走了很長的路，起初還沒覺得有什麼，慢慢就有點不對勁。
畢竟是遇到死人，還在屍體上躺了半夜，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有人陪著還不會往這方面想，一個人的時候，那種感覺一點一點從骨頭裡滲出來。
清晨的陽光照的人暖洋洋的，但是並不能驅散我心中異樣的感覺。
這種感覺還在不斷加劇，甚至讓我產生了一種被窺視的感覺。
我覺得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如影隨行。
起初我以為是錯覺，可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以至於我不得不停下腳步，回頭看一眼。
被窺視的感覺消失了。
真的有人在窺視我！
這個念頭讓我不寒而慄。還真有人跟蹤我。
該怎麼辦？
瞬間大腦一片空白，過了很長時間才回過神來。
心臟劇烈的跳動，腦子裡只有一個問題，跟蹤我的是什麼人？肯定不是警察！
站在路上也不是辦法，我繼續向前走去。
拐過一個路口，被窺視的感覺又出現了。
我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慌亂只會讓我處於更加危險的環境。
心情逐漸平復下來，大腦總算可以運轉了。
放慢腳步，邊走邊想。
五分鐘后，我想到一個可能，讓我不寒而慄。
不會是殺死那個人的兇手在跟蹤我？
我加快腳步，專挑人多的地方走。很快那種被窺視的感覺又出現了。必須要把視線的主人找出來。
突然轉身向回走，通過用鏡子一類的物品向身後觀察，都沒有辦法把跟蹤我的人找出來。
我鋌而走險，走進一條偏僻的小巷。被窺視的感覺消失了，似乎是成功了。
當我走到小巷盡頭，被窺視的感覺又出現了。
一陣冷風吹過，我打了一個冷顫，身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酥麻感順接脊椎直達後腦，接著頭皮一陣發麻。
我停下腳步，沒敢動。眼角的餘光向後看去。
沒人！
被窺視感並沒有消失。
我慢慢轉過身來，真的沒人。空無一人的小巷讓我心頭一緊。
難道真的因為腳朝門，引來了某種眼睛看不到的『東西』？如果真是這樣，上一個住客可能也是因為相同的原因被殺死後塞進床墊里！兇手又盯上了我！
這個念頭讓我不寒而慄。
「出來吧，我看到你了。」我不死心，做最後一次嘗試。
聲音漸傳漸遠，但是無人回答，小巷裡靜悄悄得。
我提高嗓門又喊了一遍，還是無人回答。
恐懼感越來越強烈，我轉身從另一端離開小巷。
我慌亂極了，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這種事就算是找警察也沒用。
漫無目的在街上閑逛，走到一個公園門口，被窺視的感覺突然消失了。
一切發生的太快了，我還沒明白怎麼回事。
「小夥子，過來看個相吧。」一個聽起來有些滄桑的聲音叫道。
順著聲音看去，我看到一個老頭，穿著一件灰色的粗布長衫，留著山羊鬍子，帶著一副小墨鏡，身前有一個小牌子，上面寫著『麻衣神相賽半仙』幾個大字。
這是標準神棍的打扮，一看就是騙子，口氣還不小，叫大仙的我都見過不少！
平時我是不會搭理這些人，但是今天的情況有些特殊。想找個人聊聊。
老頭又說道：「小夥子，我觀你面相，烏雲蓋頂，你這是要走霉運了。」
騙子的開場白通常都是這樣，同樣的話我聽過無數次了。只是這回我有點信了。
「你還能看出點什麼？」我問道。
老頭向前一側頭，眼睛快華夏來，從鏡片的上方盯著我，眼神很古怪。
「看樣子你這兩天要有大劫了！」老頭故意壓低語調，用低沉的語調說道：「你小子是不是觸犯某種禁忌了，惹的麻煩可不小。」
「這你也能看的出來？」我是真的驚到了。
老頭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繼續說道：「這可是一道坎，你要是過去了，命運就不一樣了。你要是過不去……」
他沒往下說，我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我可能會像444房間的另一位住客一樣，成為床墊里的一塊風乾臘肉。
老頭像是有點真料，或許真的能幫到我。
「聽說過腳朝門么？」我反問道。
「哦，這可是一個古老的禁忌了。」老頭的眼睛一亮，話匣子也就打開了。
我精神高度集中，準備聽老頭的講述。本以為老頭講述的內容會高深莫測，沒想到幾句話就說完了。
過去的房子蓋的不好，牆壁都漏風，更不用說門了。腳朝門容易受涼，睡不好還會生病。過去的醫學條件不好，一點小病都可能會丟掉性命，感冒都能死人。特別是北方的冬天，傻子都不會睡覺腳朝門！
「就這麼簡單？」我怎麼也不會想到腳朝門禁忌是這樣。
「當然！不然還要怎麼樣？腳朝門就會死人嗎？」老頭一副神棍的打扮，卻給了我一個最科學的解釋。
我稍稍鬆了一口氣，這麼說威脅就不是來自看不見的『東西』。只要有形體，我就能對付的了。真的逼急了，我就來個魚死網破！
一個新的問題擺在面前，既然不是腳朝門，那我是犯了什麼禁忌？尾房？還是444?
老頭捋著鬍子說道：「你不用想了，各種老話、禁忌那麼多。每天還有新產生的都市怪談，有時候你都不知道犯了什麼禁忌。有很多人犯了，結果也不一樣啊！」
「您什麼意思？」老頭忽悠的我有點暈。
「你肯定不是第一個腳朝門的人，在你之前有人睡覺腳朝門，在你之後還有人會這樣。可能現在就有人睡覺腳朝著門，他們都會像你一樣嗎？」
「那您的意思是這些都是騙人的？」我似乎理解了。
「當然不是！」老頭很神秘的說道：「如果這些禁忌都是假的，根本就不可能流傳開來。你有沒有想過，在某個特殊的時候，某個特殊的地點，古老的禁忌會變為現實！」
「你的意思是說每個禁忌、傳說背後都有一個恐怖故事？」我瞬間就想到很多這種傳說，不能半夜出院，滿月時用手指月亮會掉耳朵等等，真的都發生過？
老頭點點頭，嘴角微微彎曲，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我覺的老頭說的有點道理，每一地區的風俗禁忌都不一樣。有時候相隔不過百里，就有有不同的說法。
「您的角度很犀利！比一般的算命老頭厲害多了！」我稱讚道。
「必須的！」老頭捋著他的山羊鬍，表情很是得意。
我掃了一眼，牌子上沒寫算一命要多少錢。想要了解的更多，差不多就該給錢了。這是要大出血的節奏！
「大師，您再給我講的仔細一點。」我從衣兜里摸出五十塊錢。
老頭看都沒看，拿過來就裝兜里說道：「就像腳朝門這這種禁忌，在全國範圍內廣為流傳。在別的地方犯了，最多是著涼感冒，再嚴重一點就是夢魘鬼壓床。可到了這地界，就是要死人的！」
他說話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個字聽的我背後發涼，打了一個冷顫。
「可這是為什麼呢？」我追問道。
「這就不知道嘍！」老神棍拍拍我的肩膀說道：「你不是第一個，也絕不會是最後一個。」
老頭明顯話裡有話，但到底是什麼意思我還不明白。
「到時候你就明白了！」老頭拍拍屁股，站起來就要走。
「大師，我可是給了錢的，您說清楚一點。」我覺的虧的要死，剛才就不應該給五十，幾句話最多值五塊錢。
「正主回來了，他才是專家，你找他吧。」
順著老頭視線的方向看去，我看到一個五十歲左右的中年人回來了。手上戴著一串佛珠，胸前還掛著一個佛像，我瞬間明白了，他才是這個攤位主人。
「謝了老哥！」中年人沖著老頭擺擺手。
「你……」我無語了，老頭太能忽悠了，他壓根就不是算命的。
老頭不緊不慢的說道：「我可什麼都沒說，是你主動給我的！」
五十塊對失業的我來說不是個小數目，我決定厚著臉皮要回來。
老頭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趕快說道：「小夥子，相遇就是緣分，我決定給你一個機會。」
「什麼意思？」老頭異常嚴肅的表情讓我覺得有麻煩了。
老頭從衣兜里拿出一張明片，放在我手中說道：「我給你介紹一份好工作。七日之後，你打上面電話聯繫，能得到一份月薪很高的工作。」
「真的假的？」我拿過名片一看，上面只有檔案館三個字和一個號碼。其他一點信息都沒有，這是我見過最簡單個性的名片。
「為什麼要七日後？死人不才有頭七一說？」抬頭一看，老頭趁機跑了。我又有一種被忽悠了的感覺。
我只好去問攤主，結果攤主也是第一次見老頭。兩人閑聊幾句，攤主肚子有點不舒服，就讓老頭幫他看一下。
這老頭出現的太巧了，我有一種感覺，他似乎專門在這等我，就是沖著我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