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上古堂
好不容易到了另一節車廂的廁所，結果還在排隊。前面兩個大媽，一看就是不會讓別人插隊。
我回頭一看小花，臉上全是汗珠，用牙齒輕輕的咬著嘴唇，眼睛蒙著一層水汽，看樣子就快要哭出來了。
等了不到一分鐘，前面的大媽等不急了。用力拍了兩下門叫道：「你慘死在裡面了？」
門裡接著就傳來哼歌的聲音，裡面的哥們一時半會兒是不出來了。
「要不再往前走走？」我小聲問道。
「呃……呃……我……我們……回去吧！」小花說話的聲音都在發抖。
不能再等了，我扶著小花，轉身往回走。回去走的更慢，小花邁著小碎步，一點一點挪了回去。
說來也真是怪了，那廁所還是空的。就像是車廂里的乘客完全無視了廁所的存在。
「你快上吧。」我抓了一把鹽給小花，囑咐道：「你別鎖門，我就在門口，只要你叫一聲，我就衝進來。」
小花輕輕點點頭，捂著肚子進了廁所。我站在門口，豎起耳朵聽著裡面的動靜。火車的噪音實在是太大了，一不留神可能就會沒聽到。
聽了一分鐘，一點動靜都沒有！
過了三分鐘，還是沒聽到聲音。
就在我以為一切順利的時候，廁所打開一條縫，小花探頭一看左右沒人，小聲對我的說道：「你能進來嗎？」
「進去？」我還以為聽錯了。
小花輕輕嗯了一聲說道：「我害怕，不行！」
「呃……」這對我實在是一大考驗，我都懷疑小花是不是被俯身了。這樣的事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坐到的。
「你快點！」情急之下，小花伸手拉住我的衣服，硬把我拽了進去。
火車上的衛生間就那麼大的空間，一下塞進兩個人，相當的擁擠。
我還沒反應過來什麼情況，小花用命令的語氣說道：「閉上眼睛，轉過身去，不許亂看！也不許亂想！」
完全是命令的語氣，一點都不像是求人辦事，我只好照辦。
眼睛可以閉上，耳朵可控制不了。我先是聽到悉悉索索的聲音，幾秒鐘后小花終於解決了問題。
我跟著一陣輕鬆，總算是解決了。差一點就上演一個活人被尿憋死的傳奇。真要發生了，小花絕對火了。
接著又是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小花站起來說道：「你要是敢告訴第二個人，我就讓你死的很難看。我死都不放過你，像黃之之一樣纏你一輩子。」
「那要是你告訴你別人呢？」我問道。
「我一樣讓你好看！」小花說話的聲音也恢復了。
女人沒有辦法講道理，我還想爭辯幾句，小花催促道：「出去再說，兩個人擠在廁所里算是什麼事！」
我按住門把手，正要推開廁所門，頭頂的燈發出滋滋的聲音，閃了幾下，光線黯淡了許多，就快要熄滅了。
幾乎就在同時，我聞到了一股熟悉的臭味，是黑影身上那種難聞的味道。
「真來了？沒有這麼邪門吧！」小花叫道。
在開門的瞬間，我抓了一把鹽向後一撒，拉著小花沖了出去。
很不湊巧，外面站著兩個人。看到我和小花從裡面出來，眼睛差點瞪出來。
「不是，我們……」小花臉色通紅，她還想解釋一下。
我拉著她就往車廂里走，這時候安全最重要，先離開廁所再說。
走了幾步我回頭看了一眼，廁所燈不再閃了，我們一走，電壓就穩定了。
有些狼狽的跑回到座位上，楚莫等的著急，問道：「怎麼去了那麼久？出事了？」
「可能真的讓我們說中了，黑影跟來了！」我隱去和小花兩人在廁所里的細節沒說，把異象大概的說了一遍。
之前我們只是猜測，現在有至少七成的可能是事實。黑影就在我們頭頂。
楚莫可能聽出了什麼，用怪異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對於我的講述充滿疑問。他是警察，自然能聽出中間的差別。小花惱怒的掐了我幾下，疼的我倒吸一口冷氣。
我有點鬱悶，關我什麼事，又不是我要進去。還沒開口，又被小花掐了一把，火辣辣的疼。
「那我們怎麼辦？」我趕快轉移話題。
楚莫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說道：「只要不落單，它就沒機會下手，到了湘西再說。」
硬座車廂里人太多了，黑影沒有動手的機會，同樣我們也限制了我們的行動。真要在車廂里和黑影動手，估計不用等到下車，視頻在網上就火了。
坐了小一小會兒，我又犯困了。楚莫和小花卻是睡意全無，估計出了這檔子事，更是睡不著了。
我聽著火車有節奏的聲音，就像是聽了催眠曲，眼皮越來越重，迷迷糊糊的又睡著了。
這次等我再睜開眼睛，車窗外東方魚肚發白，天就快亮了。
我打了一個哈欠，伸了一個懶腰。這才發現楚莫和小花兩眼通紅的看著我。
「你們沒睡？」我問道。
「睡不著！」楚莫說道：「我有好多年沒坐硬座了。」
小花更是抱怨道：「你心真大，黑影在我們頭頂上你都睡的這麼香！」
「不休息好怎麼幹活！」我向車窗外看去，地面上是大片大片的綠色，綠的發亮，植被更加的茂盛。有一層白色霧氣貼著地面緩緩的流動，就快要到湘西了。
在車廂內感覺不到外面的溫度，看這個樣子，一定是又濕又潮。我很不喜歡的潮濕的環境，還好我們只停留一段時間。
列車開始減速，湘西到了，我們要下車了。
拎著背包站在車門口，火車運行中的噪音小了很多，我聽到頭頂上有沙沙的聲音，似乎是黑影在移動，它也要下車了。
列車剛停穩，列車員打開車門，我們三個就掉下了車。清新的空氣帶著濕潤的水汽撲面而來，比我想象的還要潮濕。
我們三個沒急著出站，在站台上盯著列車，想看黑影它怎麼下車。
火車停了幾分鐘就開走了，沒看到黑影，軌道上也沒發現黑色油膩物質。黑影難道沒下來？
站台上只剩下工作人員，我們決定先出站再說。黑影可能有特殊的方法離開列車。
出了火車站，我感覺就像是到了另一個國家，身邊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很多人都在說話，但是我們一句都聽不懂。
「還好早有準備。」小花早就在網上查了去上古堂的路線，站前廣場就有一路公交到汽車站，然後換乘市內短途公交就能到目的地。
走了沒多遠我就出了一身汗，南方的濕熱真是難受。這還是清晨，溫度就讓我有點受不了，等到了中午，氣溫還會更高。
接下來一切順利，十點半，我們抵達了傳說中的上古唐村的，一個非常美麗的小村子。
村子的規模並不是很大，放眼望去基本都是古建築。村前有一條小河，碧綠的河水穿村而過。村前有一座小橋橫跨水上，橋身聲雕刻著各種形態的小石獅子，栩栩如生。
站在村口，彷彿一下穿越了時間，從現代到了一個古代的村鎮。我們不約而同拿出手機，拍下照片。
迎面走過來一位老大爺，楚莫拿出黃之之的照片，迎上去問道：「大爺，向你打聽一個人，你認識這個女人嗎？」
大爺的臉上本來還有笑意，眯縫著看了照片一眼，臉上的笑容頃刻間就消失了。留下一句不認識就走了。
從他的表情就能看出來，大爺不僅認識黃之之，還很了解她的事情。按說黃之之已經離開很多年了，還記得她的事，多半不會是好事。
小花想要追上去問個明白，我拉住她說道：「我們再問問別的人，也許其他人肯說。」畢竟我們是外來人，追問下去要是惹惱了村民，後續的調查肯定困難重重。
我們走過小橋，另一邊有幾名村婦聚在一起洗衣服，大媽們都很開心，有說有笑的邊洗邊聊天。
「我再去試試！」楚莫拿著照片走了過去。
結果和上次一樣，大媽把我們當成了觀光客，還要向我們提供住宿。當楚莫拿出照片，大媽看過之後都不說話了。
楚莫再次碰壁，有點失望走回來問道：「還是不肯說，我要不要用警官證試試？」
「下次讓我試試，不行再用這一招。」我注意到大媽都在看我們，還小聲說著什麼。
黃之之在這裡似乎也是禁忌話題，出於某種原因，村民都不願意提起她。這也說明我們逐漸接近問題的根源了。
我提議道：「先找個地方吃飯，休息一下，剩下的事下午再說。」
村子就是一個小圈子，消息傳的特別快，等到我們吃完飯，我估計差不多整村的人都知道我們在打聽黃之之的事，剩下的就要看運氣了。
往好處想，和黃之之有關係的人告訴我們黃之之的事情。往壞處想，我們可能會被趕出村子。
我當然希望是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