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九章 蠕動的美人頭
人頭都和身子分家了，腦袋還能說話？
這是絕不可能的事。人發出聲音需要空氣震動聲帶，
保持呼吸，是說話的先提條件。
斷了氣管，沒了呼吸，光一顆腦袋還發出清晰的，意思表達明確的聲音，別人和我這麼說，我肯定會說他扯淡。但楚莫絕不是會拿這種事兒開玩笑的人。
我問：「然後呢？這是昨天傍晚發生的事兒，你怎麼現在才來找我？」
楚莫坐到我床上，仰頭看著天花板繼續講：「沒，當時我懵了一會兒。也就幾秒鐘，那美女人頭慢慢合上了眼。我沒來得及細想，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就趕緊打電話讓法醫過來。」
「可就在我等法醫過來的時候，人頭的頭髮、眉毛之類的毛髮竟迅速脫落，接著，她的五官開始蠕動，皮膚變成粉嫩的顏色，整個腦袋軟化，變成一個肉乎乎，粉嫩嫩的肉球。肉球快速滾動，我跟著肉球鑽進了草叢。眼見這玩意要開溜，我心想，這女屍的人頭要是沒了，到時候法醫問起來，我該怎麼交代？狠狠一咬牙，我也顧不上什麼噁心不噁心，直接脫了上衣，就撲了上去，用衣服一包那人頭，牢牢打了個死結。」
衣服里，肉球不停掙扎，我單手平舉，拎著這玩意，回到屍體剛才躺的位置。
結果一看，直接傻眼了。
死者的衣服還在，白色蕾絲上衣，修身牛仔褲。
可唯獨屍身不見了。甚至連死者衣服上的血跡，都消失了。
那一刻，我腦子裡亂成了一鍋粥，就在我繼續茫然無措的時候。
她軟趴趴貼在地上的牛仔褲褲腿突然鼓起了一個拳頭大小的包，就像有老鼠在裡面鑽。
我想都沒想，跳過去，狠狠一腳朝那包踩去。
觸感很軟，就像踩破了一個裝滿水的氣球。感覺有什麼東西在我腳底下炸開。
我抬起腳，無數更小的肉球，紛紛從褲管，上衣里鑽出來。
這些肉球只有指甲蓋大小，就像一堆堆粉色的肉色「蟲子」，瘋狂鑽出來就往四面八方爬！
甚至還有幾隻爬到我腳面子上，我突然感覺十分噁心，趕緊去甩。
等我甩掉蟲子后，現場只留下那套衣服，以及我手裡拎著得特大號肉球。
我刑警隊的同事看到我行為有些異常，忙跑過來問：「楚隊，怎麼了？」
我直接攔住他：「後退。拉警戒線，沒有我允許，任何人不準靠過來！」
小刑警應了聲，點了點頭，也沒多想。一般發生命案，案發現場的保護是相當嚴格的，不讓他們靠近也沒什麼奇怪的。他趕緊和其他人去拉警戒線。
在焦急的等待中，半個小時后，法醫終於來了！
許老是我們警局資深老法醫，在業界聲名顯赫。
我把老法醫叫到一旁，讓他別聲張。
老法醫愣了一下，「怎麼？」
「情況不一般！」
老法醫眉頭一皺，面露不愉：「有什麼是我沒見過的。分屍的案子我都處理過好數十次，怎麼，你還怕我暈血啊？楚隊長，你管的有點寬吧！屍體在哪兒，帶我去看。」
得，好心提醒倒被當成了驢肝肺。楚莫撇了撇嘴，一指草叢裡的那堆衣服：「呢，這就是！」
老法醫摘下眼鏡，揉了揉眼睛，仔細看了眼那兩件女士衣服，扭頭就拿眼瞪我：「你有病吧，那我尋開心是怎麼這？我問你屍體呢！」
我朝他做了個噓的手勢，讓他安靜。然後把我之前所見所聞和他說了一遍。
老法醫聽著聽著竟然笑了：「真能扯，得，你等著我向上級告你。有話，留著去和上面解釋吧！」
說完，老法醫氣沖沖地轉身就走。
我只能有左手一把拉住他的袖子。
「放手！」
「我有證據！」
「你有個……」
他正想罵我，我閃身堵在他身前，將右手拎著的上衣包袱打開。
頓時，一個足球大小，粉嫩的黏糊糊的肉球出現在他面前。
我法醫動作一僵，俯下身仔細看。肉球突兀翻了個身，一陣蠕動后，左右兩側各伸出一根如筷子般的觸手。
法醫被這突然起來的變故嚇了一跳，腳沒站穩，身子往後一仰，一屁股坐在了草叢裡。
幾個小刑警以為怎麼回事兒，要過來攙扶，卻被老法醫一嗓子吼了回去：「都別過來，後退！」
他踉蹌著爬起來，撫了撫鼻樑上的眼鏡，小心翼翼地問：「你是說，那女人的頭變成了這個球？」
我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肉球在起變化。在兩根觸手連線的中間位置，肉球本體上出現了一條豎著的裂縫。裂縫慢慢裂開，露出一層白色的薄膜。
薄膜很快消失，那裂縫中，赫然出現了一隻漆黑，沒有瞳孔的眼睛。
接下來，在眼睛下面五厘米處，橫著裂開了十厘米左右的嘴。
肉球嘴裡滿是鋒利的牙齒，一根長長的舌頭，像蛇一樣吐出來。
我和老法醫趕緊後退兩步。我拿出手槍瞄準肉球，準備一旦發現她有攻擊人的傾向，就立馬開槍射擊。
然而我剛拿槍指著它，那肉球的兩根觸手就同時向上舉，做出投降狀。
見我仍沒放下槍，那肉球收回觸手，放在身前，左右搖擺。像是在表達：「不要不要！」
老法醫目睹了這一切，非但不在害怕，反倒是眼睛里放起光來。
他一把將我拉到一邊，小心翼翼地靠近肉球，「你能聽懂我們說話？」
肉球的身體突然拉長，變成了長蛇狀。它立起上半身，趕緊點頭。
我和老法醫都看呆了。老法醫對肉球說：「跟我們走，我們不會傷害你的！」
肉球猶豫了一會兒，終於點了點頭。
我重新上前，用上衣包住這肉球，趕緊和老法醫上了車，驅車趕往公安局。
到了警局，老法醫二話不說，就抱著肉球去了法醫實驗室。
我當時也沒當回事兒，就回家了。結果第二天一早，我再去法醫實驗室找老法醫時，老法醫已經只剩了一張乾癟的人皮。
至於那肉球，卻不見了蹤影。
我心想壞了，就想著趕緊來找你。結果，在停車場，我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