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你在哪裡
第404章你在哪裡
終於，我實在難耐眼中的淚水，和她緊緊相擁，飽含著顛沛之苦和相逢喜悅的淚水不受控制的從眼眶湧出，這麼多年了。一路的不易與感慨全被她的幾句話激了出來，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此情此景，怎能不激動。還記得當初的劉然還是個年少天真的少女，大大咧咧。卻又心思細膩，考慮周到，多年前認識她的時候，她就非常周到的照顧我幫我打點，現在她卻依然這樣，一點也沒變。
「佟浩，這麼多年了，你還好嗎，這一路應該挺不容易的吧」她的眼濕潤潤的，透著一層久別的情誼看著我，那麼柔和溫暖。
「苦是苦，但好在都挺了過來了，我命硬，這些苦頭挺得住」我輕描淡寫的笑笑道「想想這麼些年，自己都覺得不得思議，那麼多事兒，自己都一一扛過來了，不容易就不容易些吧，就是苦點也沒啥的」
「挺過來就算不錯了，你小子命好，話說當年我還真沒看出來你能這麼吃苦，動不動就滿腹憂鬱的。跟個憂鬱小王子似的，倒是如今爺們兒了，頂天立地了啊」劉然打趣道。
「劉然姐，這麼多年了，酒吧比以前還要好，辛苦了，想想這裡也全是回憶啊」這麼多年了，她還經營著這家酒吧，其中的不易可想而知，我是由衷感謝她的。
「說這話幹什麼，你還用得著謝謝我嘛，話說我們也是老舊識，我還是你嫂子，這點事兒沒什麼的，這酒吧之所以我們一直經營著，就是為了有一天能等你和邱瑩一起回來，好好敘敘舊」她依然和顏的說道，眼中還是如微風般的溫暖。
「這麼多年也勞煩嫂子您了，您這些年還好嗎，別來無恙？」我突然想起前幾年她的生活並不是很好，家裡只能省吃儉用，有時還會有債務負擔，但是她總是說苦日子沒什麼的，熬過去就行了，和大哥也依然恩愛如初，這倒是讓人羨慕不已。
「經營著酒吧，生活沒什麼問題，比以前好多了。這還是我得謝謝你，酒吧這幾年生意越來越不錯，我過的倒也稍微寬裕些了。倒是你小子，什麼時候落下腳來啊，踏踏實實的過過日子，別每天風塵僕僕的了」她微笑道。
我聽了這話便也放下心來，覺得現在這樣真的挺好的。大哥大嫂日子過得不錯，客棧的生意也是紅紅火火，我倒也是為他們高興。
「現如今，你大哥也收了手，從原先的本行里退了出來，現在就經營著酒吧而已，這日子過的也挺舒坦的，比以前提心弔膽的強多了，退出來的時候費了不少勁兒，現在看來也是值得的了」劉然說這句話時，沒有半點後悔，或許，漂泊久了，誰都會想要一個港灣，好好休息。
我自然是知道大哥以前的性子，脾氣爆的很，在老本行里動手動的不是一般的利索，卻也是極為重義氣的漢子，兄弟有難，必然相助。二話不說的幫兄弟擔著，那個時候的大嫂也不像現在這樣溫婉，也是個冷血的女人。現在她們選擇了追求安寧的生活，多年的冷漠的盔甲褪去，以一顆平常心去安度餘生，又何不是一種明智的選擇，對自己的解脫？
其實以前的濤哥在老本行干出來的勢力很是強大，曾經他行動很麻利，神出鬼沒，乾脆利落，做事從不拖沓，當初他和我一場萍水相逢便認了兄弟，也待我不薄，他總和我說：「混我們這一行的該進就進，該收就收，別死扛著，指不定哪天把命給扛沒了」濤哥別看行動狠毒，但是在這行里，他絕對是有情有義，斃了叛逃的人也總會留個全屍，我總是覺得，如果他不入這一行，或許真的可以成為一個人人誇讚的優質男人，但他總說：「入了這行就該做這行的事兒，你不做，別人就會做了你」說到底，我還是打心眼兒的敬重濤哥，畢竟在這行的割腥啖膻中，還能向他這麼重情重義，看淡利益的人真的不多。既然他已經慣看血腥，想尋一處安寧祥和，我也自是支持，更多的也是理解，如果我是他，我想我也會這麼做，但是說放手又哪有那麼容易，更別提全身而退了，他牽扯著多少人的利益，又要如何花費心思來斬斷這些利益鏈條，還要機關算盡，尋找落腳點，那段日子他是怎麼過來的，我不能想象，也不敢讓想象。身邊還有自己最愛的人，我很難想象當時濤哥是以一種怎樣的心情作出的決定，但必然有劉然的支持，所幸，他們都有對方支持。
我和劉然就這麼拉拉家常，談談往事，心中也不免的五味雜陳，感慨良多，也不免想起了邱瑩和小穎，她們怎麼樣了，是否一切安好，我心中一陣揪痛，彷彿窒息一般。
「來吧，這是我的辦公室」劉然把我帶進她的辦公室，辦公室不大，很簡潔明了的裝修，看上去很舒服。
「我們現在的日子過的挺好的，我挺知足的。我們有了一個女兒，上小學了已經，你濤哥已經去接她放學去了。」
這個時候，剛好濤哥接了女兒回了家，小姑娘並不怕生，見了我大大方方的喊了句叔叔好，我笑著答覆，小姑娘長得很水靈，眼睛炯炯有神，很是漂亮，也是隨了劉然，小姑娘在這兒呆了會兒，我和小姑娘相處了一會兒便熟識了。她便向我侃侃而談起來，將學校的事兒。活生生的一個小話癆。和我坐了一會兒，小姑娘便被濤哥帶著去寫作業。劉然也繼續和我聊了起來。
劉然很是溫柔的看著自己的閨女，我笑言：「果然女兒都是爹上輩子的情人，看濤哥那寵溺，當年那臭脾氣都被他閨女給制住了吧」劉然笑著說：「可不是，話說我吃醋的來不及呢，不過他有時候也是有些太寵溺了，現在她的倔脾氣都是她爹給慣出來的」話雖這麼說，但劉然的臉上還是有藏不住的幸福和溫柔，夕陽照在她仍未被歲月雕刻的臉上，光路流離，總有種說不出的溫和。當年的劉然可不是這樣的。雖然對人隨和。但是眼神里還是有雷利的眼風閃過，這些年，她到底也是慢慢柔和下來，尋得一片安寧，倒也挺好的。
在辦公室里，她和我說了很多，講了當年是怎麼全身而退的，滿身傷疤的回歸自由安寧的生活，她跟我說：「佟浩，我這一輩子，乾的錯事不少，可這件事，我和他，否從來沒有後悔過，過安寧的日子，有什麼不好的，再也不用日日夜夜的防備，那樣太累了。」
我知道，劉然自打嫁給濤哥，就從小女人蛻變成了知情的女強人，在最好的年紀了經歷了最不美好的事情，又何嘗不是一種令人憐惜的悲哀，這一路，她確實太累了，這也讓我想起了邱瑩，此時，她又在何處？
「對了，佟浩，邱瑩和小穎怎麼樣了，小穎那麼可愛，邱瑩為了你也是忙裡忙外的，如今你這麼顛沛流離，四海為家，她們在哪啊，過得怎麼樣啊？」劉然轉過臉和我說道：「要是有什麼困難的話跟我說，我和你哥一定想辦法幫你，小穎還只是個孩子，受不了這樣的苦生活，要不我們把小穎和邱瑩接過來，幫你打點著，你看怎麼樣？」
我心裡一陣的難受，是啊，女兒還只是個孩子，她應該有快樂的童年，而我卻連最基本的父愛也沒給她。想到這兒，我便難受的只想大哭一場，咆哮一場。
見我不說話，劉然像是明白了什麼，臉色立馬沉了下來，過了半晌，才緩緩開口道：「佟浩，你實話告訴我，小穎和邱瑩究竟怎麼了，出了什麼事，你告訴我，我和大哥想辦法幫你，你是顛沛流離，不知去向，可人家母女兩可經不起折騰啊，小穎還小，更容不得半點閃失啊」
劉然顯然是急了，說話間已經忍不住的敲打桌子。我自然也是知道她待邱瑩如姐妹一般，對小穎也是格外疼愛。我聽她這麼說，心裡越發的難受，勒的我彷彿要窒息。
「你怎麼待她們的，她們是你的親人，你和我說一說吧，有什麼辦法我幫你想吧。」
我被她說的越發心痛。我只能黯色道：「劉然，她們突然的離開我了……我來此，就是為了尋找她們，我對不起她們。」
劉然眼色略微柔和了下來，「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她不會無緣無故走的。」
我心中絞痛，把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給了劉然，劉然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下，良久對我道：「你別太心急了，我們會幫你的，我們等你和邱瑩一塊兒回來再看我們。別太難過，你已經很不容易了，還有.……」她微微嘆了口氣，道：「其實前幾年，邱瑩還帶著小穎來這兒住了挺長的時間。我當時以為你們在一起呢，她說你去別的地方了，回頭回來，我也沒再多問」
我彷彿是遇到了雨後彩虹，緊緊抓住劉然的手「謝謝你，嫂子，辛苦你了，邱瑩的事，我一定會找到她，我會好好待她。」
「邱瑩我了解，她不是決絕無情的女人，她離開可能是有什麼苦衷，她也確實不容易，你也一樣，這邊兒我幫你盯著，有什麼消息第一時間通知你，老天不會太薄情的」她拽著我，激動的說道。
我的心裡好受了不少，覺得又有了希望的火苗，歲月多殤，邱瑩，你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