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特別沒意思的傻問題
對於顧佳菀的問題，莫少凌一時間沒答上來。
第一是因為這個選擇對於莫少凌來說，的確是個很困難的選擇，第二則是因為莫少凌沒想到顧佳菀會這樣說。
這不是他所熟悉的顧佳菀的會說的話，所以莫少凌的驚訝讓他也遲疑了片刻。
顧佳菀見他挑眉看著自己，她將自己原本直勾勾盯著莫少凌的視線挪開到一邊，語氣平淡的說道：「算了，當我沒問。」
莫少凌看她暗淡下去的眼神，急著想要開口說什麼，顧佳菀卻阻止了他。
顧佳菀認真說道：「是我不該問這種問題，你也不要回答我，就當我沒有問過。」
她覺得自己問了一個特別沒有意思的傻問題，一個心理有問題只會成為累贅的女人，一個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至親，莫少凌會怎麼選擇，不是再清楚不過了嗎？
因為顧佳菀的堅持，也因為莫少凌的確為難，所以這個問題就像是顧佳菀隨口一問的，被這麼輕易的忽略過去了。
不過，這只是在顧佳菀這裡忽略過去了，莫少凌可沒有。
在顧佳菀被確診心理發生了問題的時候，莫少凌就開始對她一些反常的行為會格外的注意，而這次她的這個問題已經很反常了。
所以，當顧佳菀吃了飯，和莫少凌一起看了會電視劇，然後又沒精打採的自己去休息的時候，莫少凌也離開了她的病房。
他這次沒有離開醫院，莫少凌是去了林啟賢的辦公室。
林啟賢的辦公室是獨立的，並不和其他的科室那樣，一群醫生共用一個大辦公室。
他的職位並沒有那麼高，但是他的學歷和能力，再加上專門負責這一層的VIP病人，所以才會有這個待遇。
醫院的人都認為最後一點最重要，畢竟那些有錢人都一個比一個在乎隱私，這種看診環境是非常重要的。
莫少凌找到林啟賢之後，也不管他是不是在忙別的事情，坐下就開始說顧佳菀在吃飯的時候問過的話，和她一些細節的反應。莫少凌的記性很好，所以整個事情可以說是全都被他用語言重現了出來。
「就是這樣，你覺得會不會是和她最近治療越來越困難，人也一天天憔悴下去的原因有關？」
林啟賢思考的半晌，對莫少凌問道：「莫先生，你在這之前是不是做過什麼讓顧佳菀小姐心裡不安的事情，也有可能是你說過的一些話。」
莫少凌拿不準的問道：「你是指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如果是她住院以前的話，的確有，但是我們之後已經都解釋清楚了。」
林啟賢搖頭說道：「不，應該是最近發生的，要是限定一個範圍的話，那就是在顧小姐的治療發生問題之前的短暫時間，最多不超過三天。」
因為這個時間限定，莫少凌需要回憶的內容少了很多，可是，依然沒有頭緒。
在莫少凌看來，在呼叫生病以後，他一直在醫院裡待著，少有的幾次出去，也都是處理正事，並沒有和任何女人有過不該有的接觸，也沒有讓任何事情鬧到過顧佳菀的面前。
所以，他覺得一切都很正常。
也所以，他覺得顧佳菀忽然變成這個樣子，讓他毫無頭緒。
看莫少凌苦苦思索的樣子，林啟賢心裡很有數，他對莫少凌提醒道：「莫先生，可能是很小的事情，有沒有是那種你根本不會注意到有問題，但是顧小姐卻在事情發生的時候對你有抗拒心理，並且把這種抗拒表現出來的時候？」
莫少凌眼裡閃過一絲針尖兒一般的寒芒，他眉頭微微皺著，想起了一件事。
「在她治療發生問題的前一天，我曾經離開過醫院一次。因為身上沾到了一點不幹凈的東西，所以在回來之前洗了個澡，還換了衣服。」
莫少凌回憶著那天的所有細節，語氣越發的肯定的說道：「那天，我一回來她就說我出去過了。我承認了以後，她就忽然不高興，背對著我睡覺，之後也不怎麼理我。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好了一些。我以為她是因為我把她一個人留在醫院不高興，所以並沒有太當回事。要說所有反常的源頭，應該就是這個了。」
林啟賢嘆了口氣說道：「應該是了。」
「就因為我出去了一次？」
莫少凌對此難以置信，他無法理解這個事情里的邏輯，為什麼會是因為這個？
林啟賢說道：「不僅僅是因為你出去了一次。莫先生，你洗了澡，還換了衣服，這給了顧小姐一個心理暗示。」
莫少凌問道：「什麼心理暗示？」
「首先我要再提醒你一次，顧小姐現在對你非常依賴，這種依存已經到了近乎於病態的狀態。只是這種病態在一定的程度上，能夠穩定她更大的心理問題，所以我選擇建議你讓她繼續保持這種狀態，兩害相權取其輕，這也算是不得已而為之的做法了。」
說到這裡，林啟賢苦笑道：「但是，這種做法有個很大的弊端，那就是你的任何一絲和平時的不同，都會對顧小姐有著影響，並且這種影響會在她心理狀況不穩定的時候被方法無數倍。」
林啟賢詳詳細細的解釋了一遍之後，終於說毀了正題，他看著莫少凌說道：「她會非常害怕失去你，但是同時又不敢忤逆你。所以，即便出於一個女人的敏銳直覺，顧小姐發現你出去了一次，洗個澡，換了衣服，這讓她非常不安，這是屬於一個女人的不安。雖然需要洗澡換衣服的事情有很多，可是顧小姐是個女人，一個害怕失去你的女人，所以她想到的應該就是，莫先生你之所以會洗澡換衣服，是因為你離開醫院是去和別的女人見面，甚至她很可能是懷疑，不，她應該是認定你和別的女人發生了關係。」
對於他的這番話，莫少凌第一感覺就是荒謬，可是仔細想想，又覺得的確很可能就是林啟賢推測的這樣。
當時，顧佳菀也委婉的問過莫少凌他為什麼會洗澡換衣服，可是，莫少凌當時不想顧佳菀對暗處的事情知道的太深，也不想她擔心，所以就隨口敷衍了過去。
現在想來，所有的反常都是從那個時候開始。
莫少凌現在只恨自己當時為什麼那麼粗心大意，居然把這個給忽略了！
他擰著眉頭問道：「這要怎麼解決。」
「這個事情，我解決不了。」
林啟賢一副無能為力的樣子，對他這樣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