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少作踐自己
「有什麼要說的？」
秦亦南的語氣疏離，帶著幾分傷人的涼意。
他的態度冷淡的彷彿他們是剛認識一般，狹長的眼眸中充斥著清冷，表情冷冷淡淡。
她總感覺，從他身上再也找不回一絲記憶中秦亦南的感覺。
林洛言唇動了幾下，視線移到他的身上，想問他身上的傷好些了沒有，可是話到嘴邊她又覺得自己不配關心他。
現在寧淺淺在他身邊自然會比她還要關心他的身體，他們已經不在一起了，而她也不再是秦家的養女，那她這種多餘的關心又算什麼？
她想怪他上次打她一巴掌，可事情明明是她的錯，她又有什麼臉面去責怪他。
她想告訴他婚禮被毀后的那兩個月她過得很慘，在網上被罵的幾乎得抑鬱症，就算是走在路上也被人追著罵，可她發現出軌的事情不是她的錯。
她想說的很多，可話到嘴邊都被她吞了下去。
最終林洛言只是搖了搖頭。
正要離開，秦亦南出了聲，依舊是她熟悉的聲音，可現在，記憶中最熟悉的聲音卻是變了一種語調。
疏離，嘲諷。
「沒什麼可說的？那好，我來說。」秦亦南伸手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照片，絲毫不帶猶豫的扔在了她的面前。
照片被甩在她的臉上隨後似雪花般飄落在地，正面朝上，她看清楚了照片上的內容，是她昏倒時蕭北辰及時扶住她的那張照片，但是因為拍攝角度的不同，顯得十分的曖昧。
臉上猛地刺痛，她下意識的閉了下眼睛，在照片落地的那刻她有慌張，有疑惑，但是很快就想到了始作俑者。
想讓秦亦南一次次的越來越討厭她，除了寧淺淺別無他人。
「這次沒人冤枉你。」他的聲音充滿了嘲諷。
「呵，結婚前一天就是和這個男人在一起？」
「是寧」
「想說是淺淺陷害你？」還未等她解釋秦亦南就打斷了她的話，句句充滿著對她的鄙夷和譴責，「別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別人頭上，你說她給你下了葯，好，就算是，那又怎樣，你不會呼救？不會反抗？」
他的話音落地，林洛言雙眸驀地睜大朝他看過去，眼底寫滿了不可思議。
她的唇色蒼白，指尖不停地在顫抖，秦亦南的兩句話在她耳邊不停地旋轉，一再湧入她的耳朵，像破不了的魔咒般讓她心臟痛到幾乎無法呼吸。
如果之前她對他還有殘留的感情，那麼現在，全部消失了。
他說，就算是，那又怎樣。
關乎她清白的問題，他竟然不相信她，他不去找寧淺淺查清真相反而來譴責她沒有反抗，沒有呼救。
這樣的秦亦南，真的是原來的秦亦南嗎？
「你告訴我你是被迫被陷害，那好，現在照片就在這裡，事實擺在眼前，你讓我怎麼相信？
還是說當晚你根本就是故意的，看到是蕭北辰根本就不想拒絕，主動勾引他？」秦亦南的語氣突然有些激動，說出的話像一把鈍劍一般一點一點的切割著她的心臟。
本來林洛言想解釋自己和蕭北辰的關係，可聽到秦亦南這麼說，她突然明白了，無論現在她說什麼秦亦南都不會相信。
在他的心裡，她現在就是這麼的不堪。
林洛言靜靜地聽著，不解釋也不打斷，看起來很平靜，可顫抖到幾乎無力的指尖透露了她的情緒，事實上只有她自己能感覺到她的心臟因疼痛而逐漸變得麻木。
「離開蕭北辰，他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你要多少錢，我給你。」
若是在以前，她可能會感覺秦亦南是在關心她，可現在，她只能感覺到侮辱。
她的全身彷彿在一點一點的被冰封，從頭到腳，從血液到心臟，一點一點延伸。
看到她沒有說話，秦亦南徑直拿出錢夾，從裡面抽出一張銀行卡遞到她面前。
「林洛言，即使你現在和秦家斷了關係，但現在正式的發布會和養女斷絕書還沒有公開，出軌的風頭剛一過你就和蕭北辰這麼親近，我知道你因為把你趕出秦家的事情不滿，但如果你這麼自甘墮落，被媒體捕風捉影發到新聞丟的還是秦家的顏面。」
卡片在夕陽的照射下散發著耀眼奪人的光芒，卻一再刺痛著她的眼睛。
那一刻她只能感覺到一種被侮辱的羞恥感。
連秦亦南都這麼對她。
林洛言沒有接，那一刻她強忍著欲奪眶而出的淚水，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輕笑了一聲，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的眼眸正對上秦亦南冰涼的目光。
她後退一步，在秦亦南的目光中深深地朝他彎了腰，起身的時候她才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身體有多麼的僵硬。
「抱歉，同時，謝謝你們這麼多年來的養育之恩，你提出的建議我會考慮，但是我不需要錢。」
秦亦南沒想到她會這麼說，遞卡的手頓了一下。
她轉身就走，大片的餘暉落在她的身上，暖金色的夕陽將她的全身籠罩，柔和恬靜，他感覺現在的她似乎與以往不同。
她的背脊挺直，身形清冷，周身似乎籠罩著一種讓人無法曲折的孤傲。
看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秦亦南突然感覺一陣悵然若失，還未反應過來就已經鬼使神差的邁出了腳步，闊步到她面前。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而是你必須離開他。」
秦亦南的口吻充滿了霸道。
林洛言停下腳步，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秦亦南是擔心被她拖累的事情。
「養女斷絕書我會儘快簽字，發布會我也隨時可以去，一人做事一人當，我會告訴那些媒體我和秦家已經沒有了半點關係，不會拖累你們。」
林洛言表明立場之後就準備繞過他回去，剛走兩步秦亦南徑直抓住了她的手腕。
那一刻他很生氣，緊緊地攥著她的手腕，看著她平靜的臉色莫名的心裡一陣煩躁，連眼神也變多了幾分涼意。
林洛言感覺手腕一緊，才看到秦亦南正面色陰沉的看著她，她直接將手縮了回來，問道：「還有什麼事？」
還有什麼事？
秦亦南不知道怎麼回答。
他明明已經再三勸自己不要再和她接近，可為什麼每次他還是忍不住想要關心她？明明他已經下定決心要和她斷絕一切關係，可是為什麼他每次都狠不下心？
「林洛言，少作踐你自己。」
話一口出他忽然意識到他說錯了話。
林洛言在聽到這句話時感覺心臟驀地一頓，臉色剎那間蒼白沒有血色。
他剛才說她作踐。
她一直相信，她和蕭北辰的愛情是上天註定的，怪只怪時間作祟，令人嘆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