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0 遇險
「成哥，我忽然想到一個事情！」剛指完方向，猴子突然眼睛一亮。
「什麼事情？」
「方向！」猴子道：「帆船前進的方向！」
「什麼意思？」
「就算羅盤沒有用，為什麼我們不能依靠最原始的東西來判斷帆船的方向呢？」
說著，他抬頭看向天空。
「你是說，太陽？」
「對！」猴子一臉驚喜：「為什麼不用太陽判別方向呢？那些夜行者不能見陽光，但是我們可以啊，恐怕這也是為什麼夜行者不能登島，但是那個人卻可以登島的原因吧！」
「不！」我想了一會兒，還是搖了搖頭：「你說的乍一看似乎挺有道理，但根本不嚴謹。」
「怎麼不嚴謹了？」
「如果我們可以按照太陽指示方向的話，那夜行者自然也可以用月亮來指示方向！」
「可是他們白天的時候在海底，根本沒有可以指示方向的參照啊！」
「沒錯，他們在海底，所以他們完全可以白天不走，等到晚上再走！
反正他們有大把的時間，根本不怕浪費，而且更重要的是，其實我們在海面上漂著，即便不走，其實還是在悄無聲息地移動。
但是夜行者卻不一樣，如果排除海底生靈的威脅的話，他們完全可以在海底拋錨，把船固定，這樣一來他們所尋找的方向反而會比我們更加精準！」
我這一解釋，猴子原本神采奕奕的臉色頓時苦了下來，惆悵無比地道：「那我們怎麼辦？」
「一定會有辦法的！」我暗暗握緊拳頭。
既然前人有過先例，那為什麼我們不可以？
而且當時那個人還是孤身一人，但現在我是和猴子一起兩人為伴，一定可以找到登島的辦法！
「成哥，你看太陽！」就在我思緒紛亂的時候，猴子卻猛然抬手指著太陽，神色震驚無比。
「怎麼了？」我疑惑地看向太陽，瞳孔瞬間一縮，心臟也猛然一沉：「沉下去了？」
我說的沉，可不是說我的心，而是說那天邊的太陽！
紅彤彤的太陽還沒完全升起來，竟然就開始緩緩地往海平面下開始降落。
「怎麼會這樣？」猴子一下子站起來，失聲驚叫。
「別亂動！」我大叫一聲，他猛然站起來，連帶著船身都猛然一晃。
我無意中往船下看了一眼，頭皮都炸了，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剛剛隨意一看，我竟然看到一道黑影在船下一閃而過。
「一定是幻覺，一定是幻覺！」我輕輕地拍著自己的胸口，盡量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
「轟！」然而，還沒等我的心跳完全恢復平靜，我們身後的海面上頓時爆發出一道巨大的水花聲。
「成哥！」猴子尖叫一聲，我轉身一看，心臟再次猛然一縮。
不遠處的海面上，一道巨大的水花噴洒出來，看那模樣，絕對是一頭大鯨魚。
「快快快！划船！」我和猴子趕緊拿起船槳，開始瘋狂划船。
「不好，前面還有！」才剛滑兩槳，我一抬頭，又看到前方的海面上竟然有一道魚鰭破水而來。
「轉向，轉向！」我大驚失色，後有鯨魚，前有鯊魚，簡直就是不給人活路！
好在帆船不大，我和猴子的配合也算默契，迅速掉轉方向，朝與鯊魚和鯨魚垂直的方向破水而去。
「成哥，前面還有！」猴子大叫一聲，我一看，前方的海面上雖然沒有漏出魚鰭或者魚背，但海水翻騰，彷彿煮沸的開水一般，一看就知道海面下有東西。
「掉頭掉頭！」我趕緊大叫，船身猛地傾斜，差點兒直接側翻，還好猴子眼疾手快，一下子撲到高高翹起的船邊上，硬生生地把帆船給壓了下去。
可船頭才剛掉轉過來，我的心一下子就涼了，在我們身後，明顯能看到一團巨大的黑影迅速靠近過來，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
猴子臉色慘白：「天要亡我們嗎？」
「猴子！」我大喝一聲：「干！」
猴子被我這麼一吼，頓時清醒過來，一把抓起從蕭煌那裡得來的鐵棒，身體緊繃，站在船上，目光凜冽。
我拔出屠魂，看著那飛速衝來的鯊魚，猛地一劍劈下。
道氣灌注屠魂，一道清冽的劍芒斬入水中，水面消無聲息地破開又合併！
「轟！」船底一震，猛烈搖晃，差點兒直接翻掉。
顧不得平穩船身，猴子一棒打下，海水猛然炸開，「嘭」的一聲，鯨魚尾巴狠狠一搖，巨大的水花晃動海面，船身再次劇烈搖晃。
屠魂探入水中，我狠狠一攪，海面下的黑影頓時散開，繞著船身游到船尾方向，重新聚攏到一起。
猴子一棒再次狠狠砸下，海面炸開，絢爛的浪花如同鮮血一般四處飛濺，翻滾的海面頓時變得更加沸騰。
我們站在船上，感覺好像有無數個小鎚子不停地撞擊船底，整顆心都懸著，生怕船底被突然撞開。
「又來！」遠處，那根不時露出海面的鯊魚鰭帶著破水聲再次迅速衝來。
「收帆，用纜繩套住它！」我大叫一聲，雙手一扯，左帆被我收下，猴子也緊隨之後將右帆落下。
我直接將纜繩繞了個死扣兒，猴子手握鐵棒，狠狠地朝水下一捅，鯊魚吃痛，沉入水中，穿越船底，又從我這邊露頭。
「給我套！」我伸手一甩，卻沒能套住鯊魚鰭，翻滾的水花已然接近。
來不及將纜繩收回，我再次舉劍，卻看到纜繩迅速地朝水下沉去，船上的纜繩也一圈圈被解開，比升帆時我跟猴子扯開的速度還快。
「嘭！」我直接撲倒，一把抓住纜繩，一股強大的力量差點兒把我也扯下船。
猴子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我的腳腕，狠狠地往回一拉，我回到船上，一隻手扯住桅杆，雙手再將桅杆環繞，雙腳蹬在船身上，迅速將纜繩緊緊地捆在桅杆底部。
「轟！」船身猛然往前移動，站在船上的猴子差點兒一頭栽進海里。
「快，驅趕水下的東西！」我連忙大叫。
猴子一聽，雙手握住鐵棒，狠狠地朝水面上砸落，不停不休。
水花翻滾，船身顛簸，飛快地破開水面，朝前衝去。
身後，黑影緊緊跟隨，鯊魚的速度更快，魚鰭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子割開水面，徑直朝船尾衝來。
我不知道鯊魚鰭有多硬，但我有種預感，如果鯊魚撞上船尾，很可能直接將整條船劈成兩半。
「破魔！」就在鯊魚即將撞上船尾之時，我大喝一聲，猛然揮劍。
「唰！」一道無形的劍氣直接斬下。
「喀嚓！」
鯊魚頓時沉入水下，清脆的響聲傳入我和猴子的耳中，猴子頓時一驚，雙眼圓睜：「怎麼樣？」
「嘭！」猴子話音剛落，一聲巨響，船底頓時破開一個大洞，一道黑黝黝的鯊魚鰭一閃而沒。
「咕咚咕咚！」冰冷的海水頓時灌進船身。
「嗎的！」即便我早就有過心理準備，看到船底破開一道狹長的口子，我還是忍不住爆粗口。
猴子一棒朝船底的大洞中捅下去，卻沒有絲毫收穫。
「怎麼會這樣？」我和他的臉色都異常難看，有海洋生靈來攻擊也就算了，我明明感覺自己的道術已經擊中鯊魚，可是對方卻一點兒反應都沒有，這讓我實在難以接受。
翻滾的海水不停地湧進船艙，這帆船本來就小，估計要不了多長時間就會直接沉到水中。
「怎麼辦？」猴子大急，滿頭汗水。
我神色陰沉，沒有回應他，這個時候我也想不到什麼好辦法。
關鍵是船底破了個那麼大的洞，我們根本沒有修補的工具。
如果再這麼下去的話，沉船事小，我和猴子也肯定會跌入水中。
而且我們根本不知道這片海域到底有多大，也不知道聖靈島究竟在什麼地方。
就這麼落入海里的話，恐怕唯有死路一條。
「猴子，我有一計！」遠處，那條巨大的鯨魚也在窮追不捨。
看到那條鯨魚，我眼珠子一轉，忽然想到一個辦法。
「說！」
「棄船，我們到鯨魚背上去！」
「什麼？」猴子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我。
「反正咱們能在水底呼吸，不用怕落水！」我語速極快，口齒卻又非常清晰地解釋道：「看剛才的樣子，這海里的生靈應該不會互相殘殺，我們在鯨魚背上的話，或許反而會更加安全！」
猴子面色陰晴不定，顯然是在考慮我的意見。
「好，幹了！」沒有太過猶豫，猴子一咬牙，下定決心。
「好！」我一劍砍斷船上的纜繩，猴子也不再驅趕水下的不明生靈，飛速前進的小船速度頓時降了下來，鯨魚迅速接近我們。
「咕咚咕咚！」船艙里已經積了大半海水，估計很快就會下沉。
眼看著鯨魚即將衝過來，我直接跳到船邊上，對猴子大叫一聲：「跳！」
與此同時，我雙腿一曲，猛然朝前一躍，雙手握住屠魂，劍尖朝下，狠狠地朝著鯨魚背上扎去！
「砰砰砰！」就在我高高躍起的一瞬間，遠處陡然傳來一陣急促的爆裂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