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跨不過去的障礙
慕子寒點頭,「是該談談了……」他自己的狀態,他更清楚,這樣下去,他和她都會沉默而死的。
吃過晚飯,慕子寒推開米蘇蘇的房門,而她正對著飯菜發獃,自從出事以後,她連下樓吃飯都不願意了,每次都是女傭給送上來,而她有時會一點不動,有時會吃一些,但卻很少。
她瘦了,瘦的幾乎變形,顴骨高出很多,一雙美麗的大眼睛似乎陷了下去,頸間的鎖骨凸起,整個身體走起路來,如被風吹起的落葉,搖搖晃晃的……
慕子寒心痛的閉上眼睛,這一個月她封閉自己的同時,他也在自我反思,卻不想他把她忽略了,他竟然忘記了要她多吃飯,忘記再這樣下去,她會瘦死。
「吃飯」,他走到她身邊,拿起她的手,把筷子塞過去。
他的大聲嚇到了她,她畏縮的後退,慕子寒上前圈住她,將她抱在懷裡,「別這樣,就算你恨我,也不要折磨自己,好好吃飯,行嗎?」帶著乞求般的可憐,他緊緊的抱著她,讓她連呼吸都不順暢了。
他的氣息、他的懷抱,曾經貪戀的溫暖一下子涌到眼前,她有些陌生,卻又恍然的心酸,淚水掉了下來,落在了他的肩頭。
他抱著她,讓她哭,他想哭出來,她就會好的,可誰知她哭起來竟一發不可收拾,直到哭的背過氣去。
慕子寒將她抱到床上,看著她滿臉的淚痕,心像被刀子割開,抓著她的手放在嘴邊親吻,嘴裡喃喃的說,「這些天我一直在想,是不是要放你走,可是一想到你離開了,我就見不到你了,我就會疼,我不捨得……蘇蘇,我不捨得……」
「可是如果這樣把你留在身體,你又這樣殘害自己,我又如何忍心,醒來吧……等你醒了……只要你說,我就放你走……」
用了多大的力氣說這句話,慕子寒不知道,他只感覺說出這些話時,他像被人榨乾了力氣,虛弱的趴在她的床邊。
這一夜,他睡在了她的房間,這是出事以後,他第一次睡在這裡,慕子寒曾經試圖接近她,可她拒絕,無奈之下,他睡去了書房,女傭看不下去,給他單獨收拾了房間,可他堅持不去。
其實他內心害怕,害怕那是分居,就像是兩個感情出現裂痕的夫妻,先是分房而睡,然後就是永遠的分開,而他睡書房,則就顯得意義不一樣,那樣他在內心裡可以安慰自己,只是怕影響到她,而暫時離開她的身邊。
他還是努力的,只是他的努力,她看不到。
他醒的時候,她也醒了,兩個人對望著,誰也沒有說話,這是出事以後,他們第一次這麼直視對方,看著她那雙大眼睛,慕子寒被吸了進去。
感覺到他的靠近,米蘇蘇的心慌了,她慌忙的跳下床,跑去了衛生間,隔著厚厚的磨沙玻璃,他看到她的手撫著胸口。
隔閡不是知何時產生,可卻是那麼的難以消除,慕子寒感覺這道屏障是那麼難跨越,甚至比兩個陌生的男女第一次接吻都難。
想到第一次吻她,他用強,第一次撫摸她的身體,他用強,而現在呢?他卻不知如何打破那層隔閡?
嘆了一口氣,他走到衛生間門口,「蘇蘇,給你三天的時間考慮,如是你想離開,我放你走……」說完,他又不舍的看了她一眼,然後離開。
他走了,故意將關門的聲音弄大,他怕她聽不到,就會一直躲在衛生間。
那重重的關門聲震得她的心都顫了,她承認昨夜之所以睡的那麼沉,就是因為他在身邊,閉著眼睛的時候,她能和他在一起,她也渴望和他在一起,可是睜開眼睛,她就會想到寶寶,她就會痛,她就只能逃。
放她走?他是終於厭倦了嗎?淚水從她的臉頰滑落……
一天的時間,她在想,他也在想……
慕子寒故意說給她三天的時間,是希望她能多想想,卻不想晚上才回來,她就找到她,「我明天就走……」
「明天?」他重複。
米蘇蘇點頭,「你只要給這個宅子的門衛說一下就可以了」,她的意思是不要他送她。
慕子寒的目光一點一點冷下來,他沒想她會這麼堅決,他沒想到她只用了一天的時間就給了他答案,她的絕決讓他有一種錯覺,彷彿這個女人從來沒有愛過自己,或者她的愛已經消耗怠盡了。
「可以打電話讓管明皓來接你」,他說的輕鬆,但心裡卻在咬牙切齒。
管明皓?他不說,她都忘記了……
米蘇蘇的嘴角扯出一絲笑意,「他是我的老公,接我也在情里之中,這個就不用你操心了……」
她叫管明皓老公,慕子寒的心抓狂,他看著她,突然發現這張臉很陌生,陌生的他都不認識。
「離開我,你就這麼幸福?你就這麼想離開我?」慕子寒逼近她,有一種想把她揉碎的衝動。
米蘇蘇沒有後退,而是抬眼迎上他的目光,「其實我根本就不該回來,我不回來,寶寶就……」她說不下去了,所有的情緒都哽在嗓子口。
慕子寒的心被掐了一下,「寶寶沒了,難道你就不要我了?」聲音里透著疲憊的軟弱。
米蘇蘇沒想到他會這麼說,如果他就這樣蠻橫下去,她倒也走的毫無眷戀,可是他卻偏偏問了這麼一句刺痛她心的話。
咬了咬嘴唇,心還是一橫,「如果沒有寶寶,你也不會要我的,不是嗎?現在寶寶沒了,我留在這裡,對你也沒有什麼意義了……」
慕子寒的眼裡升騰著痛苦的恨意,「在你心裡,就是這麼想的?」聲音冰冷,哈出的氣體將她凍結。
「說,這是你心底的想法對不對?」慕子寒發狂了,他晃著她的身體,瘦弱的她在他的大掌中如一個搖晃的波浪鼓。
他停下的時候,米蘇蘇頭上一陣眩暈,「是,我是這樣想的……」她卻還是狠著心說出了這句話。
即使要傷就傷的徹底一些,那樣就不會再有任何念想,她決定這次狠狠的傷他,那以後他和她就不會再有牽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