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最深傷疤
顧默宸找了蘇墨瞳很晚，她不曾回福海小區，他在樓下守到了深夜十二點，都沒有見到亮燈。他有了不好的預感，當晚又動用關係找到了曹澤銘的住處，他本是抱著萬分之一的希望去的，沒想到，卻遇到了，他最不想看到的一幕就是如此。而此刻，她剛洗完澡，擦著頭髮，大半夜的跟曹澤銘在一起，他被震撼了。
顧默宸看著蘇墨瞳因為剛洗完澡還粉嫩地泛著紅暈的臉，披散的濕發還滴著水珠，滴滴晶瑩剔透落在木地板上，棉質睡裙領口不算大，卻足以露出精緻的鎖骨，目光往下移動看到那細長雪白的雙腿穿著曹澤銘的拖鞋站在那裡。
他覺得，眼前一道白光，炸開了！
蘇墨瞳看著他，也很錯愕。她完全沒有想到，顧默宸會找到曹澤銘的家裡來。
這就是所謂的捉姦在床吧！
「蘇墨瞳，你」顧默宸的眸中的烈火如熊焰般不能停息，他沖了進來。
門被重重的關上了，彷彿是一扇象徵著黑暗與死亡的地獄之門，將光亮的白晝永遠的隔絕在了門外面。
幾乎是同時，蘇墨瞳就下意識地躲開。
顧默宸衝過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那力道很迅猛。
「放開我！」蘇墨瞳尖叫。
曹澤銘走過去，抓住顧默宸的手腕，沉聲開口：「放開她！」
顧默宸卻不聽，煩躁地抓住蘇墨瞳的手腕，拉著就往外走。
「顧默宸，你以為歇斯底里，以為死乞白賴地就可以挽回一切嗎？你的手段，我都用過，沒有用，請你拿出理智來！」曹澤銘沉聲提醒：「這是我的家！」
一剎那，顧默宸愣在那裡。
屋裡三人，都愣在那裡，各懷心思，氣氛沉默而窒息。
顧默宸扯了扯衣服領子，低頭看著蘇墨瞳：「蘇墨瞳，你就這麼對我嗎？」
蘇墨瞳微微抬眸，剛才一瞬間她被顧默宸的怒氣驚到了，但是轉瞬，她就平靜下來。他還握著她的手腕，很用力，幾乎把她的手骨捏碎。
她望著這個跑來幾乎是興師問罪的男人，臉上一片悲哀，「顧默宸，你到底要怎樣呢？」
「跟我走！」他只有三個字，是命令的語氣。
「顧默宸，憑什麼呢？」蘇墨瞳反問。
「憑什麼你自己知道！」顧默宸怒不可遏地大吼一聲，鐫刻的臉上表情儘是不耐之色。
蘇墨瞳心中一怔，不知道他說的什麼意思。「我不知道！」
「你難道沒有什麼欺騙我的嗎？蘇墨瞳？」顧默宸繼續怒吼。
那一剎那，她看到顧默宸幽深的眸光甚是冰冷，他的怒氣到了頂點。
而曹澤銘此時也用力，「先放開墨墨再說！」
「與你沒有關係，曹澤銘，你也不過是個偽君子！」
曹澤銘輕輕一笑：「你是輸不起了吧？輸不起的人就變得歇斯底里，之前你的風度哪裡去了？不是笑著跟我說看誰笑到最後嗎？你的風度呢？」
曹澤銘的話激得顧默宸心頭的怒火在不斷擴大，他的眸子很冷很冷，眼底都是陰霾，他看著蘇墨瞳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開口：「你到底跟不跟我走？」
蘇墨瞳瞪大眼睛，眼底都是凄楚。
時至今日，顧默宸對她，除了指責，除了怨怪，別無溫柔，她想搖頭，卻整個身體已經僵滯如雕像般，一動都動不了。她想拒絕他，想說憑什麼，可是竟然說不出話來。
她好不容易調整心跳，冷靜下來準備重新開始的時候，他卻再度糾纏。
「蘇墨瞳，傷害完我之後，這樣就想宸開嗎？」顧默宸雙目赤紅的充血，他右手死死的扣住蘇墨瞳的手腕。
「顧默宸，到底是誰傷害誰呢？」蘇墨瞳別過臉去，不去看他已經扭曲的臉，顫抖的聲音低聲地質問：「你到底要怎樣才肯善罷甘休呢？你跟你的張婷你們一家三口或者四口在一起就好了，做人不能總這樣霸道，誰也沒有權利愛誰一輩子！」
曹澤銘看他還是不肯鬆手，還這麼劍拔弩張的，受不得了直接出拳朝著顧默宸擊打過去。
一剎那，顧默宸躲避，鬆開了蘇墨瞳。
曹澤銘把蘇墨瞳護在自己身後，冷聲道：「顧默宸，你帶給墨墨的傷，不是一點兩點，你想要談，等你回復理智了，再細談，你現在這樣，我是絕對不會容許她跟你出去的！」
「你管不著！這是我跟她的事，與你沒關係！」顧默宸憤然地開口，「她欺騙了我，還一再指責我欺騙了她，她就該那麼坦蕩嗎？」
蘇墨瞳幾乎是一瞬間就明白了所謂的欺騙是什麼了！
她唯一欺騙的那件事，就是孩子的事！
「跟我走！」顧默宸說。
「那是不可能的！」蘇墨瞳毫不猶豫地冷聲喝道，雙手在身側握成拳頭，「我也許騙了你，但我不卑鄙！你是卑鄙，性質不一樣！」
「蘇墨瞳，你別後悔，你跟我走不走？」
「不走！」
「我只最後問你一次，你不好好把握機會而，就不要怪我無情！」顧默宸渾身散發著冰冷的戾氣，眼裡都是威脅，那眼神彷彿是淬了毒的利劍，想要將蘇墨瞳給生生劈開。
蘇墨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被他凜冽的寒氣嚇到，她的身子開始不可抑制地顫抖了一下。
只是，曹澤銘的手，朝後伸過來，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手心很溫暖，裹住她的小手，那一剎那給予的支撐和溫暖讓她心安。
但是一抬頭，對上顧默宸的眸子，她就硬生生地打了個寒戰，驚慌地看著他，被顧默宸冰冷的氣息澆了個透，他帶著怒意，狠狠地看著她。
然後，轉身宸去。
他沒有再強求，只是他宸開時渾身的戾氣讓她驚恐。
顧默宸眼中的絕望，還有威脅都是那麼的淋漓盡致。
她恍然地看著門關上，鬆了口氣，但幾乎同時，她整個人無力地幾乎要站不住。
曹澤銘回頭，看她，眼底都是憐惜，他只是低聲道：「如果你想追出去，現在還不晚！」
蘇墨瞳抬頭，看到曹澤銘眼底閃過一抹求而不得的心疼，她搖搖頭，眼中溢滿了淚水，幾乎是瞬間，她輕輕地伸出手，環住了曹澤銘的脖子，輕聲地呢喃了一句：「我不走，他的喜怒哀樂都與我沒有任何關係了！」
微微濕熱的眼淚落在了曹澤銘的脖子上，他的手一僵，環住她纖細的腰身，嘆了口氣：「墨墨，我們宸開雲海吧！」
蘇墨瞳一怔，輕輕地哽咽道：「天下之大，何處容身呢？逃避真的就可以跨越心底這道坎嗎？」
曹澤銘輕輕地笑了笑。「好吧，記得，我在！」
「嗯！」她很感動：「謝謝你在！」
抹掉了眼淚，蘇墨瞳不讓自己受影響，輕聲道：「我餓了！」
「粥已經盛好，過來喝，還有那什麼衛生巾我也給你買好了，在黑色的方形抽屜里，你用的話自己去拿！」他說完表情有點不自然，甚至臉都有點紅！
蘇墨瞳微微地詫異了下，繼而臉一紅，再度感激他的細心。
一大早，蘇墨瞳還是換了衣服去上班，昨天休息的不錯，她肚子也沒有那麼疼，曹澤銘送她來上班。
雖然很擔心，但是還是尊重了她的選擇，跨越的是心裡的那道坎，而不是形式上的一道坎，他也相信墨墨可以。
蘇墨瞳剛走進單位，還沒有拐進辦公樓，在轉角處，就突然被一道有力的手臂拉住，接著是身體撞進了結實的胸膛，她錯愕抬眸，對上顧默宸滿是怒火且赤紅的雙眼，他的眼底都是血絲。
蘇墨瞳還沒說話，就被他拉著上了停靠在轉角處的車子。
王亞樵剛好開車進單位大門，看到這一幕，車子都差點開飛。
蘇墨瞳反抗：「你放開，你要帶我去哪裡？」
可是，顧默宸根本不理會她，把她塞進車裡，然後開車一溜煙宸去。
奢華的轎車在早晨有些繁亂的道路上穿行，蘇墨瞳跟顧默宸靜坐在車裡，寬大的車廂里充滿了窒息的味道。
「顧默宸，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裡？你沒完沒了的到底要幹嘛？」
他不說話，直接把車子開到了水庫的一側的觀景台上，在這裡，可以看到水庫的全景，他才停穩車子。
「顧默宸，我們都是成年人了，請你不要再這麼幼稚了！」她覺得她被他搞得精疲力盡了，毫無力氣。
顧默宸忽然轉過臉來，惡狠狠地瞪著她，憤怒熾熱的氣息噴在她的面頰上，他眼中的寒意刻骨：「蘇墨瞳，我想知道你曾經懷的我的那個孩子哪裡去了？」
她沒想到他會知道，排山倒海的痛楚襲來，讓她幾乎暈眩，顫抖著問：「如今，再問這個還有什麼意義？」
「你欺騙了我！」他怒吼。「你怎麼可以不告訴我？我有權利知道，有權利去難受，有權利去心疼。」
她一時無語，被他吼得有些難受的窒息。那是她最傷的痛，年少輕狂的代價，她都嘗到了，而他的指責讓她心傷，卻也欣慰。
她輕輕地笑了。
他看著她恍惚的笑容，有點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