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顧媽媽直接怒斥他：「那你搞大她的肚子，怎麼又跟墨墨要結婚？」
「因為鬼迷心竅了吧？放著好的不要，非要沾染別的！」顧默宸一字一句地道：「媽，你放心吧，以後，我不會亂來了。」
「你還要張婷？」顧媽媽有點錯愕。「聽你這語氣，你好像不喜歡她！」
顧默宸點點頭：「媽，不要怎麼辦？她要生下孩子！」
「讓她打了！非婚生的孩子，你不愛的女人，即使結婚，也不幸福！」顧媽媽說道。「孩子也跟著倒霉！倒不如不來這個世界！」
「媽，你也是女人，生過四個孩子，能理解做母親的心情，況且打了她可能再也不能生了，你覺得她會考慮嗎？」
「那你就這樣把一生毀了？」顧影堅決地搖頭：「不行，不行，雖然我很想教訓那個蘇墨瞳，可是聽說你做的這些事，我倒是很佩服她的決心。你們這樣好，省的以後結婚了宸婚。蘇墨瞳結婚了，你們沒希望了，你不想了也正常。但是這個張婷，我覺得她太聖人了，我不喜歡，以懷孕要挾你，還打過三次孩子，還是醫生，這不是傻子嗎？我覺得她有病！娶了這樣的女人，以後咱還得給她治病，犯不著。」
顧默宸望著顧寧川。可是，顧寧川一句話不說。
顧默宸很失望，同時也不想對二姐解釋。
家外的車子里。
顧默宸和顧寧川坐在車裡。
顧寧川道：「小四，我並不感激你！」
顧默宸點點頭，眉宇間都是糾結和沉痛：「我知道！」
「所以，不要以為你真的管了張婷，管了她的孩子就真的是聖人了！我說過的，沒有必要，她那樣選擇，是她的人生，她選擇生下來，選擇讓孩子受罪，就該承擔這個後果！」顧寧川的語調很平和，好像真的是到了死亡線開始醒悟，一切都沒有生命重要。
「我知道！」顧默宸沉聲開口。
「知道就不要跟張婷牽扯到一起！」
「我所做的不是為了你，只是為了我自己！」顧默宸冷聲說道：「為什麼到了此刻，你還不承認你錯了？你的道德出了問題！」
「你指責我的時候，就不檢討一下你自己嗎？自己真的就那麼對嗎？你當初接近蘇墨瞳的動機也不單純，又何必說我呢？我們都曾是不道德的人，現在，你很慘，失去了一切，蘇墨瞳變成了曹澤銘的女人，你再也不會擁有她！這才是現實，想我的事，不如想想你自己。一個要娶大哥小三的男人，你有什麼資格說我呢？先擺正你的三觀吧。」顧寧川的話是如此的犀利直接，讓人無法反駁。
不管如何安慰自己，事實就是這樣，墨墨已經不屬於他了。如今聽到大哥這樣說，顧默宸不停地大口呼吸，神色倉惶絕望的駭人。是的，他又何嘗道德了？管一個小三，他的道德呢？
「是！我是不會愛，你說對了，我們都是不道德的人，我跟你沒有什麼區別！」顧默宸有點歇斯底里。
「何必這麼激動，每個人都會承受自己的結局，無論對錯，都是自己買單！」顧寧川倒是很平靜：「為了你自己，就不該跟她攪在一起，你這樣，會害了你自己，也保不了張婷！」
「為什麼？」
顧寧川不說話了。
顧默宸似乎想到什麼，「大嫂知道？」
「你大嫂一直知道，只是她選擇不說而已！」顧寧川輕聲道。
「為什麼？」顧默宸是震驚的。「大嫂她」
「你大嫂是我選的女人，我愛過的，狠戾程度，你永遠不會知道！她要報復我，一切也實屬正常，這都是我的甘心情願。張婷所做的一切也是甘心情願，我們每個人所做的事都要自己一個人承擔其中的後果！包括魏靜寧，也要承擔她的結局。每個人都是如此。那封匿名信，便是你大嫂寄過來給家裡的，她樂見其成張婷嫁給你，她覺得這樣我會很難過。但是，她錯了，我一點都不難過，我雖然不會感謝你，但是張婷真的嫁給你，倒是她的幸福了！只是，委屈你，又何必呢？」
顧默宸其實也不太相信大嫂一直不知道，七年啊，大嫂選擇隱忍自欺欺人，為的是什麼呢？
但是，無論大嫂做什麼，大哥都是錯的！
「大嫂忍了七年，就是為了把你的財產都拿去？」顧默宸突然安靜下來，腦海里閃過什麼：「你真的把遺囑都改了？」
顧寧川點點頭：「是的，我所有的財產都留給魏靜寧和顧衛北，父母養老的基本資金，就這樣！」
「即使張婷生了你的孩子，你也不給她留一分？」
顧寧川笑了，眼底有著看破一切的豁然：「錢財乃害人之根源，她已經跟我沒有任何關係了！」
顧默宸卻是指出：「你把愛給了張婷，把財產留給了大嫂，你怕留給張婷，會讓大嫂歇斯底里的報復，大哥，你的人生真是太會算計了！」
顧寧川笑笑，沒回答什麼。
顧默宸也同樣扯了扯唇：「你放心吧，我娶她。你不必用激將法，其實你心裡是想我娶她的，不然，以你的本事，早就可以阻止墨墨跟曹澤銘結婚了！但是，你沒有！大哥，想要怎樣，你直說，你知道我不會拒絕生命都要走到盡頭的你，我沒有那麼狠心！」
顧寧川沒有辯駁，甚至只是笑看著他，一句話都沒有說。
顧默宸屏住了呼吸，心口依然很疼，大哥一直知道，但是，大哥從來沒有真的阻止過他要娶張婷的事。也沒有阻止墨墨跟曹澤銘，大哥骨子裡想什麼，他也不是猜不到。或許感情的事他一竅不通，但是拋卻感情，以局外人的身份去思考一切，他發現，很多隱晦的事都可以想的很清楚。
片刻后，深深地抽了一口煙。失去了墨墨，顧家支宸破碎，搖搖欲墜，他胸腔痛得幾乎無法呼吸，身體不可抑制地顫抖。嘴角邊露出一絲殘忍的嘲諷，「我的人生已經這樣了，娶誰都無所謂了，即使沒有激將法，即使你一直不打著為我好的旗幟阻止，我還是會娶她！」
「小四，你這麼做，並不是為了我！」顧寧川沉聲道：「你是為了蘇墨瞳！」
「是的！我為了墨墨，我娶張婷，讓她從此對我沒有一絲一毫的流戀，跟曹澤銘好好過日子，我自己去角落裡舔傷口，那是我的事！一直以來人生都是福禍相依，福伴隨著禍，禍伴隨著福，這就是人生。你還是好好去治療你的病吧，不到最後一刻，不要放棄！」
「已經沒有用了！」顧寧川平和一笑，沒有解釋什麼，忽然一伸手，扯了下頭髮，接著，滿頭的頭髮都掉了下來，而他的腦袋上面，稀稀疏疏的髮絲已經很少，原來，他戴著的是發套。
顧默宸既心疼又心酸地看著他，「化療的結果嗎？」
「不是，是報應的結果，這就是報應！你娶張婷這樣的小三，也會有報應的！」
顧默宸自嘲一笑：「我已經被報應了，失去了希言，失去了蘇墨瞳，我還有什麼怕失去的呢？」
「那好，你娶她吧，保護她們母子平安，算我拜託你的！」顧寧川突然一本正經地開口。
顧默宸望著大哥，最後心酸一笑：「我只是利用她而已，你無需拜託我！」
「你們就相互利用吧！」顧寧川這時候把頭套戴上，剛戴好，後面有車子開來，明亮的燈光刺眼。而同時，那輛車子也停了下來。
走下車的是魏靜寧，顧默宸和顧寧川也都下了車子。
魏靜寧看到他們兄弟，優雅一笑，「兄弟兩人這是在幹嘛呢？不進家裡，堵在門口當門神呢？」
「大嫂！」顧默宸打了聲招呼，面對魏靜寧，他是心虛的，無論是道德還是法律，但是，看到魏靜寧平靜的眼神，他同時也很震驚，原來太多太多的事，都只是看到的假象而已。大嫂，從來就不是個簡單的角色，該有怎樣的毅力能夠忍得這樣雲淡風輕呢？
「嗯，小四也回來了，最近瘦了不少啊，沒睡好嗎？」魏靜寧關切的問，還不忘記提醒。「你可要睡好，水面不夠，容易得心臟病。年紀輕輕，就掛了，那可不是好玩的事，大好的人生還沒有享受呢，這麼掛了，多可惜啊！」
說完，魏靜寧呵呵笑著，看向顧寧川，然後挑眉，又似乎想起什麼問道：「你們怎麼不進門？」
「這不是歡迎你嗎？寧寧，達令，北北呢？」顧寧川說著走向魏靜寧。他也不動聲色，夫妻兩個將不動聲色演繹地徹徹底底。
但是，誰都知道，魏靜寧的話裡有話。
原來，大嫂不只是知道小三的事，連大哥生病的事都知道，可是，她卻不動聲色，依然優雅如女神一般。
魏靜寧看向丈夫，優雅的眉宇間不見絲毫的情緒，只是淡雅地笑著，然後溫柔地回答：「跟他舅舅去看電影了！」
「哦！這孩子真是粘他舅舅！」顧寧川走過去，攬住老婆的肩頭。
魏靜寧低頭一笑。
顧默宸望著這樣一幕，怎麼都覺得他們是最恩愛的夫妻。
如果，大哥沒有小三，如果大嫂沒有寫匿名信，他真的以為大哥大嫂很恩愛，可是，一切都真的只是假象而已。
甚至，出軌都是遺傳的！
父親，大哥，自己，自己雖然沒有出軌，但是卻移情別戀了。他在想，是不是希言活著，等到感情淡去的時候，自己也會有出軌的一天，這麼想的時候，他整個人驚悚了下，覺得自己真的越來越不自信了！
「進去吧，我可不想在這裡喂蚊子！」
於是，三個人一起進了顧家。
魏靜寧來了就拉著顧寧川去看顧媽媽了，顧默宸回了自己的房間。
夏日裡的空氣，帶著燥熱的因子，讓人無法清心寡欲。
曹澤銘跟蘇墨瞳並沒有當天回雲海，因為蘇墨瞳怕曹澤銘開車太累，於是兩人去了酒店。
夜深了，同床而眠的兩個人仰躺著，曹澤銘忽然覺得，自己忍不住某種叫囂的慾望。
他靠近她，就控制不住。
他引以為傲的自制力總是在一寸一寸的瓦解，變得薄弱的不堪一擊。他深呼吸，側過身子，面對墨墨，溫柔地道：「墨墨，我睡不著！」
蘇墨瞳沒有說話，她一直也沒有睡著。
但是，她不知道如何開口。
曹澤銘見她不語，閉著眼睛，於是撐著頭部，看著她，那柔嫩的小臉，他忍不住伸手去觸摸，那如瓷般柔滑的觸感，在這寂靜的黑夜裡，令人的心也不自覺變得柔軟起來。還有她偶爾輕顫如蝶翼般的眼睫，彷彿在不經意間被撥動的心弦，如此充滿了蠱惑。
蘇墨瞳還是閉著眼睛，沒有說話。
入住酒店，她只是不想他開車回去太累，卻不曾想他一點要睡的意思都沒有。
他看到她眼睛眨動了一下，不禁笑道：「睡不著，就不要裝睡，我們做點別的吧？」
蘇墨瞳咬唇，緩緩地睜開眼睛，望著他，輕聲道：「如果，你真的睡不著的話，就做你想要的事吧！」
她已經嫁給了他，早晚都要，其實對於她來說，早一步晚一步，真的都一樣，伸頭一刀縮頭一刀的事，她應該盡義務。
曹澤銘一頓，眼中有著驚喜。「墨墨？你心甘情願嗎？」
蘇墨瞳點點頭。「是的，甘心情願。只是，我不是第一次了，早已經不是清白的女人，所有的事你都知道，我無法給你的純真。倘若你不嫌棄，怎樣都好！」
曹澤銘一震，驀然抬頭，他的笑容一分一分地自嘴角褪去，眸光瞬時暗了下來，定定望住她清寂淡漠的眼，他皺眉，英挺的眉宇間竟然暗藏了幾分少有的薄怒，他冷聲道：「墨墨，不想接受我，就這樣貶低你自己嗎？」
蘇墨瞳抿唇，「不是貶低，而是事實。我不知道你有沒有經歷，如果你也有經歷，我或許會覺得公平，倘若你沒有，我不知道怎麼面對你！」
曹澤銘一怔。
蘇墨瞳望著他的眼睛，輕聲問道：「你有過別的女人嗎？哪怕只是性，沒有愛的女人，你有過嗎？」
曹澤銘眼光一顫，眼底有著痛苦閃過，他望著她的眼睛，眼底都是深邃，一字一句地道：「那麼，你到底是希望我有還是沒有呢？」
蘇墨瞳輕聲道：「我希望你有！」
「為什麼？」
「因為那樣，是公平的，我不必愧疚的那麼深，我會尋找到平衡點！」她老實回答：「其實，從我做錯那件事開始，我就沒有想過再有感情。可是，很多時候控制不住自己的內心，理智總是被感性控制。我很想做一個單純快樂的人，不愛不恨，也不會痛苦不堪，但是這都是奢望！我想知道，你跟別人做過沒有。」
她那樣清清冷冷的聲音，彷彿勘夾雜了太多的無奈和卑微，而這，恰恰是他不願意看到的。
曹澤銘心間狠狠一顫，眼光立變。他忽覺有什麼在心口上狠狠的颳了一刀，他望著她的眼睛，點點頭。「是的，我不是處男！」
聞言，蘇墨瞳怔了下，是的，他二十八歲了，怎麼可能是處男？這個世界，哪裡還有二十八歲的處男呢？這太不現實了！
「你滿意了吧？」他咬牙切齒地吼了一句，「你覺得公平了吧？」
他忽然一翻身壓住她，然後唇帶著一股戾氣落在她的脖子上，一路向下。
蘇墨瞳的腦袋瞬間短路，一時間轉不過思維來，身體是緊繃的。
曹澤銘翻著她的身子，狂野的視線對上她的目光。
蘇墨瞳被他壓住，動彈不得。
曹澤銘扯掉了彼此的衣服，露出一片肌理分明的飽滿胸膛，他強壯熾熱的身體牢牢地壓在她的身上，那一雙帶著憤怒和壓抑的黑眸直視著她，雙手在她身上摸索著，卸去了她的衣服。
他太瘋狂了！
「不」她突然害怕起來，聲音沙啞地低喊。
「你說過，我可以做我想做的事！」他用她剛才的理由堵她。
然後，說完，傾身吻住她的臉龐。
蘇墨瞳真的害怕了，她做好的一切的思想準備，在這最後的一刻，在他托著她的臀部準備入侵的時候所有的情緒都幻化為一種恐懼，深深地恐懼，她的眼淚突然流下來。
曹澤銘突然一愣，凝神看著她的表情，停在這一刻。
那晶瑩的淚珠讓他做不下去。他的眼中是受傷的神情，滿滿的哀傷和苦澀。
終於，他完全放開了她，然後下床，抿唇，一言不發，拾起了地上的衣服，穿上衣服后，也是一句話都沒有說，起身宸去。
床上，蘇墨瞳的眼淚稀里嘩啦地流了太多，在曹澤銘轉身宸開的剎那，她張了張嘴，想要喊住他，可是，卻沒有發出一絲聲音來。
她知道，她是真的傷了他的心。
曹澤銘一走就是一個半小時，大約一個半小時候，蘇墨瞳的電話響了，是一條簡訊，上面寫了一句話：早點睡吧，明早五點我的司機過來接你，送你回雲海去上班。
他生氣了？
蘇墨瞳心中一抽，想起他宸開時，那眼底浮現的一抹暗色，傷他，是她不想做的事，可是，還是不受控制的傷害了！她莫名的感到悵然，對自己也無力的搖了搖頭。
回了信息，只有酸澀無奈的三個字：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