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兄弟交談

  喬暮白低沉的嗓音,透著蘇黎黎不可忤逆的堅定,她頭皮一緊,茫然的看著他,這個男人究竟想幹什麼?

  「你能不能別這麼無恥?」蘇黎黎無力的說出這句話,她不知道這樣的話對他還有沒有用,可總比坐以待斃要好。


  當初結婚,說不會離婚的是他,結果提出離婚的還是他,現在她走了,他卻還糾纏不清,這個男人當真配得上無恥二字,儘管她很不想把這樣的詞用在他的身上。


  「你以為我放了你,你就能和鴻川在一起?」喬暮白反問,語氣之中已然帶著濃濃的譏諷。


  蘇黎黎想告訴他,自己從來沒有這麼想過,可是與他抗爭了這麼久,再加上先前差點被他掐死,現在她只覺得喉嚨口如吞了辣椒一般的疼,所以索性也不再辯解,心中卻想著自己一定會用行動來告訴他答案。


  可是,喬暮白沒有透視眼,看不到她心裡的想法,反倒把她的沉默當成一種默認,而他再一次被惹怒,「蘇黎黎沒想到你這麼賤,竟然還想拿著被我玩過不知多少次的身子再去傍鴻川,你覺得你還配得上他嗎?」


  蘇黎黎的臉瞬間變得煞白,她沒料到喬暮白會如此羞辱自己,只覺得傷痕纍纍的心頓時又被狠狠的捅了一刀。


  不過,她在他那裡受過的羞辱讓她早已有了抵抗力,疼痛過後,她卻笑了起來,「配不配得上,只有鴻川說了算!」


  好吧,明知道這樣會惹到他,可蘇黎黎此刻也豁出去了,大不了這個男人再伸手把她掐死就是了。


  果然,下一秒就見喬暮白的臉如同要下雨的天,烏雲密布,只是沒等他發怒,她的手機就響了,剛才掙扎之中,手機不知何時從她的衣袋裡掉出來,此刻正躺在他們的腳和腳之間。


  「鴻川……」


  又是這個名字,兩人的眼同時被刺痛。


  蘇黎黎伸手去拿手機時,有人卻她一步,看著手機被他握在掌心,蘇黎黎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去搶,「還給我!」


  喬暮白稍稍抬頭,就躲開了她,可她並不罷休,甚至連爬到他的身上都沒有察覺,直嚷嚷著,「喬暮白你還我手機,還給我……」


  看著她如個孩子般的在他身上胡亂動,莫明的,先前那些怒意都消失不見,喬暮白一笑,「現在可是你主動上的我。」


  那個『上』字,他咬的特別重,似在故意提醒她。


  蘇黎黎愣了下,接著就反應過來,臉倏的通紅,慌的從他身上跳下來,並躲的遠遠的,罵了句,「流氓!」


  「呵呵……」喬暮白笑了,這一笑將之前所有凝重的氣氛打破,彷彿那些爭執和吵鬧只是一場夢而已。


  「接電話!」喬暮白將手機遞了過來,蘇黎黎有些意外,還以為他搶她手機,是要替她接電話呢。


  她白了他一眼,「不是你要接嗎?」


  嗆白他?這個女人真是越來越大膽了,可他卻喜歡她這樣。


  喬暮白淡淡的一笑,「如果你希望我接,我當然沒問題……」說著就要去按接聽鍵,只是蘇黎黎哪敢,直接一把搶了過來。


  「不稀罕!」蘇黎黎憤憤的給了他三個字,轉身就接聽電話。


  聶鴻川的聲音從那端傳來,溫潤好聽,「到家了嗎?怎麼才接電話?」


  不知怎麼的,聽到這些話,蘇黎黎彷彿能看到聶鴻川的樣子,唇角帶笑,眼睛微眯,一副天塌地陷也不慌不急的樣子。


  蘇黎黎這樣想著,神情也不自覺柔軟起來,「我沒有聽見!」


  此刻,她的聲音低低的,盡顯溫柔,唇角一抹彎彎的笑意,自然而純凈,這樣的她剎那恍了身邊男人的眼睛,才下去的嫉意又騰的升了起來。


  蘇黎黎並沒有看到身後男人的目光,只是緊握著電話,聶鴻川的聲音又透過電波傳過來,「我哥他出去了,可能要一會才回來,我要等他一會……你不要等我,困了就先睡,還有要記得吃藥……」


  不知是她離的喬暮白太近,還是車內太靜,聶鴻川說的每一個字,喬暮白都聽的清晰,這些聽起來很平常的話卻深深的刺激著他。


  車內的氣壓在下降,有冷意從後背襲來,蘇黎黎還是感覺到了,連忙對著電話那端的人說,「沒事,你忙你的,再見!」


  她匆匆掛了電話,偷偷瞥了眼旁邊的男人,只見他黑眸陰冷,這樣的他肯定又生氣了吧?

  蘇黎黎甚至做好了他又要發瘋的準備,可是這次她錯了,他只是目不轉睛的看著她,良久才收回目光,她聽到身邊門鎖發出啪的一聲。


  他這是有要放她嗎?蘇黎黎有些不敢相信,卻聽到靜謐的空間響起他的低吼,「滾!」


  她一顫,有隻手橫過來,穿過她的胸前,將車門拉開。


  蘇黎黎驚恐的目光最後掠過他的臉,轉身,下車,只是她的腳還沒著地,就感覺一陣冷風驟起,待她反應過來,黑色的車子已經駛出好遠。


  她望著在夜色里越來越模糊的汽車尾燈,長舒了口氣,同時本就病弱的身子一下子癱軟下來,險些摔倒,而藏在胸口的那顆心又開始疼了起來,彷彿裡面扎了根尖銳的硬刺,順著她的呼吸正在攪動,撕扯……


  原來,她在傷害他的時候,她也是痛的,甚至比他還痛。


  黑色的汽車如同失瘋的野獸一路狂飆駛到他的別墅,只是在門口就停了下來,他沒有進去,是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弟弟就在裡面,而他並沒有想好和他怎麼談,談什麼。


  下午那個衝動的說法,不過是一時氣憤,要他親口告訴自己的弟弟他喜歡的女人是自己的前妻,其實喬暮白也做不到,他欠這個弟弟太多,又怎麼能捨得傷害他呢?

  暗沉的空間,壓抑的讓人無法呼吸,他按下車窗,可是仍覺得胸悶,最後點了一顆煙猛抽幾口,才好受一些。


  煙霧在空間里慢悠悠的散開,而他的心卻像被這煙霧籠罩,不清不明,而他又特別的想要理清。


  他愛那個女人,這個毋庸置疑,他也愛自己的這個弟弟,可是當弟弟再愛上那個女人,似乎就有些亂了。


  偏偏那個女人是自己休了的前妻,偏偏聶鴻川這個時候回來,還有他記得蘇黎黎說她和聶鴻川是曾經的戀人……


  是上帝弄人嗎?讓一切如此巧合,還是……


  有個東西在腦海里呼之欲出,可卻又有什麼把它擋住,讓喬暮白就是看不到最後的真相。


  他又猛吸了幾口煙,嗆的他一陣咳嗽,恰在這時,有腳步聲由遠及近,喬暮白抬眸,只見聶鴻川不知何時出來,正向自己這邊走來。


  「哥,你怎麼不進去?」聶鴻川開口的第一句話就問。


  喬暮白望向自己的弟弟,濃重的夜色也掩飾不了他眼裡的光芒,如同星子般熠熠生輝,只是那光芒之下似乎又蒙了什麼,讓他看不清晰,「等著急了吧?」他沒回答,卻是輕輕的反問。


  「沒有,才一會!」聶鴻川聲音淡淡的,然後神色微微一斂,似有羞赧飄過,補充了句,「沫沫病了,只是有些擔心她。」


  喬暮白想起了剛才他打給蘇黎黎的那通電話,握著方向盤的手不自覺的收緊,一雙黑眸愈發的暗了,像是這黑夜都融入他的眼中,「那進去吧!」


  車子啟動,喬暮白進了院內,聶鴻川看著紅色的汽車尾燈,原本溫潤的臉覆了層寒霜。


  十分鐘后。


  喬暮白換了身家居服從二樓下來,脫去正裝的他帶著股慵懶隨意,可是家居服的黑色真絲衣料卻又極其淋漓的彰顯了他的尊貴。


  「在家裡我不喜歡穿正裝,」喬暮白一邊解釋,一邊坐到沙發上。


  聶鴻川淺淺一笑,目光落在喬暮白身上,如刀削斧刻的五官因為歲月的打磨愈發迷人,哪怕穿著家居服,也無法抹煞他的王者之氣,這樣的他的確有吸引人的本領。


  沫沫,也是這樣被他吸引的嗎?


  聶鴻川想到這個不由心頭一緊,張口問道,「哥,你這些年沒少迷惑純真少女吧?」


  他們兄弟之間很少開這種玩笑的,聶鴻川如此一說倒是讓喬暮白微愣,接著就笑了,「還別說,真有那麼幾個……」


  邊說邊挑了挑眉,意味深長看向聶鴻川,兄弟兩人目光撞到一起,短暫的交戈之後,又各自故作無知的莞爾一笑。


  「不是說不回來嗎?」喬暮白坐到沙發上,優雅的疊起雙腿,從茶几上拿了盒煙,抽出一根點著,吸了一口,白色的煙霧瞬間繚繞而起,迷糊了他的神情和雙眼,讓人愈發看不真切。


  之前,他有勸過聶鴻川回國,可他寧願在國外吃苦也不回來,而這次卻突然回來,甚至都沒有提前和他打招呼。


  聶鴻川摸了摸鼻子,露出一抹不自然卻又有些嬌羞的神色來,「哥,你別笑話我,其實我這次回來是因為沫沫……」


  似乎早就料到了這個答案,可親耳聽到,喬暮白還是心口一痛,就聽到聶鴻川又說,「哥,我愛她,兩年前就愛,所以我不能看著她成為別人的新娘。」


  說完,他看著喬暮白,一瞬不瞬,那眼神分明就是赤裸裸的探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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