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我是心甘情願
譚鴻宇沒說什麼,就走了出去,一個人坐在客廳里看報紙。
也許等不久夏雨辰就要來接她了吧!
「呃,有件事,我想——」方曉悠的聲音從他前面傳來,他抬頭。
她走過來,把一張銀行卡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
譚鴻宇已經明白了,笑笑,道:「他給你的?」
「嗯。」她說。
他看了一眼,又把卡推給她,道:「還給他。」
方曉悠愣住了。
「我不需要你給我還這些錢,更不需要你用他的錢還給我!」他說著,繼續看報紙。
她靜靜站著。
他放下報紙,起身把卡放在她的手裡。
「為什麼?」她問。
「為你做的一切,都是我自願的,我不需要你償還。」他說著,握住她的手。
她低頭。
「那一晚的事,我——」他低頭望著她,道。
她搖頭,道:「不用解釋了,那一晚,什麼都沒有,不是嗎?而且,而且,我是自願的,我——」
「抱歉,我不想,我不該那麼做,我一定是,我——」譚鴻宇說著,抓著她的肩,「我這輩子干過很多混蛋事,可是那一晚,是我,最混蛋的一次,我不該,那麼對你——」
「其實,是我自己一直想的太簡單,我以為,以為一切,我以為我可以——可是,這世上任何事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不是嗎?憑什麼我什麼都不付出,卻得到那麼多?」她抬頭看著他。
「我,沒有想過,用那種方式——」他說。
方曉悠搖頭,道:「我不想欠你太多,至少我想,我想把能還給你的,還給你——」
「如果,這樣做會讓你心安的話,我接受。」他說著,從她手裡拿過那張卡,扔在茶几上。
「他和潘蓉還沒有離婚,所以,你搬過去和他一起住,是,什麼打算?」他問。
「我只是,想和他在一起,僅此而已。」她說完,折回自己的房間,關上門等著夏雨辰來接自己。
一切美好,都被他自己給毀了,不是嗎,譚鴻宇?
他靜靜坐在沙發上,閉上眼。
苦澀的笑意,浮上他的臉。
可是,誰能告訴他到底該怎麼做?
他到底該做什麼才能留住她?才能讓她,可以像過去那樣和他相處?
想來想去,或許,真的有什麼是他可以做的吧!
過了一陣,就在這時,門鈴響了,是夏雨辰來了。
方曉悠已經拉著箱子來到玄關,開了門,夏雨辰就推門進來了。
他一看玄關口放著的箱子,就知道她已經在等他了,便攬著她的腰往客廳走過去,跟舅舅打了個招呼。
其實這樣真的很怪異,自己的女人和單身的舅舅住在一個屋檐下,而且這位舅舅對她還是有心的。夏雨辰怎麼想怎麼不舒服。
和舅舅寒暄幾句后,他就對方曉悠說:「東西都收拾好了?」
其實這句話是多餘的,只不過,他是想提醒一下舅舅而已。
譚鴻宇是何等聰明之人,怎麼會聽不出外甥話里的意思?聽罷,他忍不住笑了下,將報紙折好,放在沙發邊的報紙架上。
「從你爸媽那邊過來的?」譚鴻宇問。
「嗯,晚上過去吃了個飯。」夏雨辰道。
譚鴻宇不自然地笑了下,夏雨辰也沒有再說什麼,就跟譚鴻宇說了聲再見,幫方曉悠拉著箱子離開了。
雖然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天,只不過,譚鴻宇沒有想過自己的心情會是這樣的複雜!
送著他們到門口,譚鴻宇望著她的背影,遲遲不能回神。
她是那樣幸福,攬著夏雨辰的腰,時不時地抬頭微笑、說話。這一幕,真的好幸福!
在門口站了許久之後,譚鴻宇才長嘆一聲,走回房間。
一個房子里,有了人,才能叫做家,不是嗎?
而他一個人的房子,算是個家嗎?
在回家的路上,方曉悠一直沉默不語。
他輕輕捏了捏她纖細的手指,側過臉投以溫柔的笑意,她的心,頓時蕩漾開一圈圈美麗的波紋。
一切,都已經重新開始了,不是嗎?
回到家裡,因為時間也晚了,她沒有將行李箱打開,去洗澡了。
水流從頭頂流下來,想起之前和譚鴻宇說的那些話,她的臉貼在牆上,一動不動。
突然間,一個人從身後抱住她,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怎麼了?」他問。
她什麼都沒說,轉身抱住他。
一切,都重新開始了,方曉悠!
躺在床上,她熱烈地吻著他,一點點,撓著他的心痒痒的。
他想要主動,卻被她按住了身體,於是,這個夜裡,這一次,從頭至尾,都是她在主動著,儘管很累,可她還是堅持到了最後,虛脫一般趴在他的身上。
卧室里,一片安靜,除了兩個人的呼吸。
「她,明天就回來了,是嗎?」她問。
「嗯,檢查結果很好。」他說。
她一動不動,他卻翻身而上,手指輕輕撫著她的臉。
「我想等她,等她完全康復了,再和她離婚。」他說道。
方曉悠怔住了。
「我是認真的,只有她康復了,我才,才能提出來。」他說。
「可是,她會同意嗎?你家裡,會同意嗎?」她問。
「這就是我的問題了,你就乖乖等著我的消息。」他親了她一下,道。
她一言不發。
「剛才,真的很不錯,看來以後我們要多轉換一下角色才行。」他微笑著,已經開始不規矩起來。
可是,方曉悠的心,根本沒法平靜。
夜色,在燃燒中走向黎明。
次日,潘蓉乘飛機返回錦城,一下飛機,她就給夏雨辰打電話,約他晚上一起吃飯。
「嗯,可以,我先定位置嗎?」他問。
「不了,我已經定好了。」潘蓉道,便把地址告訴了他。
掛了和夏雨辰的電話,潘蓉讓司機把車開到錦城大學,停在方曉悠實驗樓的下面。
車子停了好久,潘蓉想下去,卻不知道見了方曉悠該說什麼。
不管怎麼說,遲早都要面對的,不是嗎?
潘蓉下了車,走進實驗樓,打聽方曉悠的辦公室,上了電梯。
樓道里,有一種說不清的混合味道,她捏了下鼻子,找到了方曉悠名字的房門,深呼吸一下,抬手敲門。
方曉悠正在裡面和學生談事情,聽見門響,學生便趕緊起身去開門了。
看見門口站著的潘蓉,方曉悠驚呆了,半晌無法動彈。
潘蓉微笑了下,走過來。
「有些話想和你聊,你方便嗎?」潘蓉問。
「哦,方便,方便。」方曉悠道,便跟學生們交代了幾句,學生們離開了。
「請坐!」方曉悠道。
「在英國讀書的時候,有個朋友也是在讀醫學的,我去過她的實驗室,呃,和你差不多。」潘蓉四顧道。
方曉悠很是局促,不知道該和潘蓉說什麼,儘管她和夏雨辰是兩情相悅,可現在,潘蓉是他的妻子,而她,只是夏雨辰的情人。
潘蓉卻倒是很輕鬆,坐在沙發上。她身上的套裝,那麼得體幹練。
「喝點什麼?我這裡有咖啡,不過是速溶的。」方曉悠道。
潘蓉笑笑,道:「不用了,有些話,說完我就走。」
方曉悠坐在她對面,靜靜坐著。
「呃,你和雨辰,你還愛他嗎?」潘蓉問。
方曉悠不知道如何回答,說愛還是不愛?
「其實,你就算是不說,我也知道。」潘蓉笑了下,道,「其實,我在你樓下等了半個小時,我不知道該怎麼和你開口,我,抱歉。」
潘蓉和她說抱歉?是謙虛之詞嗎?可是,方曉悠並不懂,她覺得自己應該向潘蓉道歉,因為她偷了潘蓉的丈夫。
可這樣的道歉,她怎麼說出口?一說的話,不就是承認了嗎?一旦承認,夏雨辰怎麼交代?
「你,會照顧好他,對嗎?」潘蓉問。
什麼意思?
方曉悠盯著她。
潘蓉擠出一絲笑,道:「你恨我嗎,方曉悠?」
「為什麼要恨你?」她問。
其實,應該是潘蓉恨她吧!
「因為,我把他搶走了。」潘蓉道,「我不知道是你搶了他,還是我搶了他。不過,可能是我搶了他吧,這樣更確切。畢竟,他最先求婚的人是你,而不是我!」
方曉悠不語。
「可是,現在說這些,好像也沒什麼用了,是不是?」潘蓉道,「畢竟,事情已經發生了,而且,」頓了片刻,潘蓉道,「我希望你不要怪雨辰,他是愛你的,這一點,我比任何人清楚。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失敗?這麼多年,都沒有得到他的心——」
「他很關心你,你對他來說,很重要。」方曉悠道。
潘蓉笑了下,道:「我知道,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我們也不會結婚。」
方曉悠不語。
「有件事,你能替我保密嗎?」潘蓉道。
「什麼事?」方曉悠問。
「不要告訴他,我來找過你,不要把我們今天說的這些告訴他!」潘蓉道。
「為什麼?」方曉悠完全不明白潘蓉在幹什麼。
潘蓉想了想,道:「沒什麼,就當做是,我們之間唯一的秘密吧!我不想他知道,在我跟他說之前。」
說?潘蓉要和他說什麼?難道潘蓉已經知道她和夏雨辰同居的事情,所以來找他們兩個人對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