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死丫頭,我以後不會再欺負你了…
手抖得差點把手機摔在地上。
封面上,那被大寫的標題所覆蓋了的,擁有一雙憂鬱眸子的男人,可不就是許庭均嗎?
那天去福利院的時候,穆秋葉就看出來他精神欠佳,像被煩事纏身的樣子。本來溫潤儒雅的臉上,卻寫滿了不得志的抑鬱。與平時的溫文爾雅完全沾不上邊。
原來是出了這些事。
不過她也不是蠢到家的女人。
許伯伯做事一向滴水不漏,穩重正統。
有一次跟庭均出去吃飯時碰到過一回。無比尷尬的同時,她還記得那個中年男人身上的魄力和歷練,一種需要官場上的多年摸爬滾打,才能練就的氣勢。
所以穆秋葉不認為他會做出那樣的事,除非有人背後作鬼。
而且還牽連到了身為律師的兒子。
網上的各種口水罵戰都在一邊倒地抨擊許父貪污,玩忽職守。還有許庭均的功利。
幾乎要把許家祖上十八代都挖出來罵一頓,更有甚者,開始研究起許家家風,進而上升到娃娃教育問題,大侃特侃,竟然也贏得了不少的關注度。
這些無聊的群眾,已經把許家父子的名譽踩進十八層地獄里了。
真是夜家才一日,世上已千年。
……
夜少雖然沒有封鎖她的通訊,但是除了藍嵐的手機,沒電視沒網路,活得跟山頂洞人一樣。
要不是方媛隨口一提,穆秋葉怎麼會知道,事情已經發展到這麼難以控制的局面。
她作為一個實習記者,雖然在CK雜誌社待的時間不長。
但是她很清楚,用什麼辦法,能夠最快讓大家能忘掉這件事。
站在同情弱者的角度上,給許庭均重新樹立起正直高大的形象。
那就是轉移開大眾的視線,避重就輕。繞過許父受賄的話題,轉而站在體制運轉受害者的角度,為他奪取同情分。
而話題的新奇立意,又可以吸引一大批粉絲,給他吶喊助威。
時間長了,大家慢慢就忘了許家父子的事情。而許庭均,也可以繼續在律師界幹下去。
手指在屏幕上機械地滑動著,翻過一張張打上了a市新聞網水印的照片。
熟悉的面孔令她心碎,即便有些只是一張側影,穆秋葉卻還是忍不住心口的悸動。
她一定要幫他安然度過這次難關,不再讓他有任何阻礙!
打開文稿思索半天,穆秋葉飛快地在鍵盤上敲下了兩個標題和幾行內容:
《子不教父之過,那麼父過錯是不是就該兒來擔呢?》
近日發酵的廳長巨額受賄案轟動全城,一些無良小記卻趁機炒作,將當事人的兒子也人肉搜索,進行人身攻擊。
是否父親的罪責就該強加在兒子身上,讓受賄犯父親的名號伴隨著他度過一生呢?
如果說父債子償是出於對誠信的堅守,那麼許廳長兒子所受到的,是否就是被有心人帶偏的道德綁架?
犯人的子女不是無權擁有正常的人生,他們比我們更希望平淡
《「受賄門」背後的陰謀論暗涌》
a市公安廳長受賄案一出,全城報紙新聞\各種社交媒體都在激烈抨擊其瀆職犯罪,一時掀起了a市從未有過的反腐熱潮。
但是許多八卦雜誌卻打著專業揭秘的旗號,披露受賄廳長身為律師的兒子見錢眼開,甚至不惜與其父狼狽為奸
這樣銳不可當地攻擊許家,是不是有心人士在打擊家世顯赫的許家,從而能夠從中獲利呢?
……
哪有什麼有心人士,能在a市有這麼大動作和手腕的人,還恰好看不慣許家。
除了將她拴在身邊的這個男人,舍他其誰?
穆秋葉不敢在新聞稿里多說,只是小小的猜測,就一筆帶過。
她知道夜少的狠絕,若是被他發現了她跟許庭均都得下地獄。
唯一能夠幫到庭均的,她只有這個辦法了。
右下角匿名發送給CK,雜誌社專做人物訪談的,偶爾也有娛樂八卦,但是銷量一般。
有這麼幾篇見解獨到、剖析深刻的文章,Lily沒有理由不接受。
只要新聞能夠蹭著熱度的尾巴發出去,許家父子多少都會多了層受害者的光圈。這樣一來,大家就會開始同情弱者,一定會紛紛猜測幕後推手是誰。
禍水東流,再沒人記得許庭均父親受賄的事。
只是這樣子,真的好嗎?
看著手機里那張許庭均站在事務所門口的照片,背靠他那輛白色的梅德賽斯新能源,雙手插在褲袋裡,俊目微垂,不知道在想什麼……
午後的陽光就灑在他身上,勾勒出一層柔和的光暈……
容貌和氣質都是絕佳,這樣的男人,到底會等她多久?
關掉電腦,拿起床頭的《荊棘鳥》,這本一直沒機會讀的書,現在終於乖順地躺在她手裡。
很多事情,可能不是抽不出空來,而是你根本就不想去做。
手指翻開這本書的第一頁,穆秋葉就被這個故事吸引得不能自拔。
那個長著一頭微微發紅而又濃又密頭髮的小姑娘,多像她啊。
只不過踩壞她布娃娃的不是哥哥修吉和傑克,而是薛倩倩。
那時候,卻沒有一個像弗蘭克一樣愛護著她,全心地對她好的哥哥,來大吼一聲把布娃娃搶回來,還到她手裡。
她就只有和梅吉小姑娘一樣,對著掉了頭髮、衣服被扯得破破爛爛的布娃娃,淚眼模糊。
那個時候的她,還沒有體會到更值得悲傷的事情,所以心裡就滿是從未體驗過的痛苦。
她突然覺得這是一本可能會影響她一輩子的書了。
倒不是因為小小的梅吉,跟她並不算美好的童年有多麼相似。
只是這本書的作家——麥卡洛,從一開篇起,彷彿有靈魂交觸一般。
穆秋葉就和這個隔了一個世紀的女人,有了心靈最高層次上的共鳴,即使她們根本就不處於同一個社會下。
英文的原著她看起來有一點吃力,因為不是自己的母語。
大部分的意思她明白,可是中間有一些句子的語法很奇怪,以前的老師從來沒講過,她也沒有見過。
於是就這麼卡了殼,對著那一長串的單詞發愣。
「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