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新公司的面試（2）
果不其然，那個穿著白色職業裝，描畫了精緻眼線的前台小姐，端著兩個咖啡杯，站在剛進門的地方，錯愕地看著他們。
……
穆秋葉的心裡一群烏鴉飛過。
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或是做些什麼，來緩和一下這令人不得不想歪的氣氛。
但是緩和氣氛她一向最不擅長的，索性也就作罷了。
「什麼事？」
還是林青塵有道行，他略一點頭，就讓那個前台小姑娘的臉上由青轉白，又由白轉紅。
「林總，這是您要的咖啡和茶。」
把手裡的杯子放下以後，那抹白色就急匆匆地消失在了玻璃門背後了。
真是尷尬到死。
穆秋葉想，她可能馬上就可以回家了。
因為在穆秋葉的印象里，這位林先生並不是那麼好纏的男人。
先有在郵輪的包廂里，和不知名的名媛當眾酣戰的經歷。
後來，又不分青紅皂白把人家近乎全裸地趕出去。
……
但是出乎她的意料的是，林青塵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既沒表示肯定，也沒表示否定，而是隨意地翻了翻桌上的文件。
可是穆秋葉竟然覺得，剛剛那一眼裡，有驚喜？！
「其實——」林青塵沉吟了片刻，「公司里並不缺人，無論是客戶部，創意部，媒介，還是人力資源，現在都是處於飽和狀態的。」
穆秋葉的心，又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那麼，林青塵的意思是，她這份近在咫尺的工作，又沒戲了嗎？
不是她說，這林青塵一個大男人，說話怎麼這麼拖沓這麼墨跡呢？
她都要發脾氣了好嗎？
「但是，我本人，還缺一個助理。」
呼，對比起今天一天之內她遭受的種種刁難。
後面的環節，簡直歡快到值得穆秋葉高歌一曲《感恩的心》了。
而以至於她都沒有思索，為什麼林青塵會對她提那種奇奇怪怪的要求。
試用期一個月，底薪兩千，過了試用期就可以轉正簽合同。
至於工作內容其實並沒有什麼具體的內容。
林青塵讓她出現的時候她就出現，他讓她幹什麼她就幹什麼。
但是穆秋葉也已經事先說好了，賣藝不賣身，這是原則。
不過看起來，穆秋葉已經獲得了這份工作了。
那麼，就該輪到她，來為難一下這個現任的老闆了。
穆秋葉厚著臉皮，鼓起所有的勇氣開口對林青塵說道：「很不好意思，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林青塵一直保持著一個略微斜側的姿勢，偏著頭，用眼神示意她繼續講下去。
可是，這難以啟齒的話一旦開了頭，再繼續說下去，好像，也就沒那麼困難了。
「如果可以的話，我……能不能……先預支三個月的薪水？」
過分過分，真是有點過分了。
連她自己都知道。
辦公室里安靜了差不多有一分鐘，一點兒都不誇張地說。
因為穆秋葉是在心裡一秒一秒地數過去的，直到數至五十四，對面的林青塵才開口說話。
「秋葉，恕我冒昧，我能不能問問你，你是遇到了什麼困難嗎？為什麼不跟我說呢？」
恬不知恥地踟躕了一會兒，穆秋葉才決定要說實話。
「還有一個月就要開學了，可是之前我跟家裡鬧得有一點僵，一直不好意思回去。我答應過父親，成年以後就不再問他要錢，所以一直在外面兼職。但是有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我丟掉了原來的工作。我覺得，你或多或少也應該知道一點的，現在假期馬上要過去了，我不想……因為學費的問題，被勸退……」
儘管說這些的時候，她的語氣很平和。
但是只有穆秋葉自己知道，她的心裡並不平靜。
因為這樣的感覺並不好受，雖然並沒有人欺負她，但是穆秋葉卻覺得有一些羞恥。
雖然也沒有人逼迫她，她卻莫名地感覺有些委屈。
可是在她將事情和盤托出之後，偶像劇里的那種，帥哥老闆唰唰唰開支票給貧窮的女職員的情節，卻並沒有上演。
只見林青塵在表情有過一絲怪異之後，就坐直了身子。
他端正坐姿禮貌卻又無懈可擊地拒絕了穆秋葉的要求：
「真抱歉，公司沒有過這樣的先例。秋葉你也不是獵頭從別家公司挖過來的專業人才。坦白地講，我還不知道你的工作能力如何，實在是……無法滿足你的要求。」
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林青塵停頓了一下，但是卻還是沒有鬆口。
僵硬的笑容掛在穆秋葉的臉上，像一張蹩腳不合適的面具一樣。
但她還是固執地猜想，應該總不至於太難看了：
「沒有關係，是我的冒失。其實我提出來的時候就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就……當我沒提過吧。」
穆秋葉突然就很恨自己，她恨自己的卑微，也恨自己這幅厚顏無恥地索取的模樣。
而且與之相比，她更恨這種面對麻煩，卻無能為力的挫敗感。
並且——這一切，還都是她自找的。
但是一轉眼，林青塵一本正經的面孔上，就換上了一副意味深長的笑容：
「雖然公司不可以預支，但是以我私人的名義借你，還是可以的。」
啊？！
那一瞬間，穆秋葉本來跌落谷底的心情，又一下子被提到了最高點。
這樣的轉機，是她始料未及的。因而也就沒有做好迎接它的準備。
「謝謝你，林額，青塵。」
於是壓抑著內心要在原地旋轉跳躍的穆秋葉，輕微顫抖著起身準備告辭。
但是林青塵又淡淡地說了：
「那就先這樣吧，你的身份證複印件給我一份留檔，然後從下周開始正式上班，好吧？」
穆秋葉受寵若驚地點點頭：「OK！」
直到走出林青塵的辦公室，心裡那股不真實的感覺，卻還始終沒有散去，
她還是不敢相信，就這樣，就把她一直耿耿於懷的問題給解決了？
還真是跌宕起伏啊！
要不就是穆秋葉她走了狗屎運了。
可是另一邊，仰面靠在老闆椅上的林青塵，嘴邊卻有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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