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如飛蛾之赴火
燈火通明的新宿區別墅區的某棟屋子裏，一個中年男人正抽著煙，一邊撥打著電話。
他的瞳孔中充滿了密閉的紅血絲，仿佛幾天沒有合眼睡覺一般。
但精神上看起來卻有種莫名的亢奮，仿佛夜店裏那些嗑藥嗑嗨的癮君子一般。
“你們答應給我的針劑，還差一半，我已經幫你們全部都掃清了可能存在的危險，飛機也給你準備好了，如果你們再不發剩下那一部分，那就別逼我動手，快點，快給我。”
他抽煙的手有些顫抖，不知是因為激動，還是因為其他原因。
電話那頭傳來了回複，聽起來有種合成音的感覺：“我們還有需要你做的事情，等你完成，剩下的一部分自然會發給你。”
“還需要我做什麽，你們快點說出來。”
水澤議員的耐心已經快要被消磨殆盡了，也確實，如果有誰感受過那種‘恍若神明’的飄忽感，大概就再也無法接受如此弱小的人類身軀了。
“你需要申請疏通荒川水域，最好借調幾艘軍艦來這裏。”
電話那頭傳來了匪夷所思的要求。
“幾艘軍艦？你們瘋了嗎？日本現在本來就無軍事權，隻有自衛隊防衛權調度，如果需要調軍艦，我得在議會上表決向美國發起軍事支持。”
水澤議員聽到他們這個要求，簡直感覺這群所謂的‘生物學家’在做夢。
“嗯，那大型民用公司的船隻借調也可以，完成了這一步，你想要的東西自然會送到。”
電話聲在伊甸園那邊被掛斷。
而水澤議員還沒來得及回答。
他氣的將手機砸在窗戶前，隨後手機落在地上，鋼化玻璃塑成的屏幕上出現了幾道明顯的裂痕：
“可惡，一群貪得無厭的吸血鬼！看來我隻能明天去拜訪幾位輪渡公司的社長了，藍鰭金槍魚的捕撈權競標，應該是個可行的提案，隻要有利益交換，他們應該不會拒絕。”
“哦~？這樣聽起來，水澤議員很有自信啊。”
在他身後不遠處，傳來了十分中性化，但卻也不能掩蓋那充滿魅力的戲謔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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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塔塔的腳步聲。
在安靜的屋子裏，顯得格外詭異。
“誰？是誰？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
他靠在牆邊，這裏本身就是他借助隱藏身份購置的房屋，就是為了適應【伊甸園】的‘進化藥劑’，才來到這裏。
現在背靠著窗戶的他忽然仿佛想到了些什麽，麵目變得猙獰了起來：“是不是山田那個老頭派你來的，我給雙倍的錢，三倍，我出三倍。”
“是麽，但你並沒有進行交易的資格。”
隨後他手邊的滑落的香煙，那散發的煙氣，仿佛一道蜿蜒的毒蛇，隨後本應該成為緩解疲憊的安慰劑煙草，陡然間成索命的枷鎖。
無數銀灰色的鎖鏈，將他捆住，隨後拖入了濃重的煙霧中。
整間屋子內，隨後重新歸於了夜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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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信居內，信風環繞之地。
茶溫尚熱。
此時距離琉離開風信居，尚不足七分鍾。
砰。
被捆的結結實實的水澤議員像一隻木乃伊一般被扔到了風信居屋門口。
“讓我去守夜人那邊，萬一被記錄下來就不好了，拉菲爾，幫我把他送到咖啡廳吧。”
琉站在風信居門口，與拉斐爾折光成像的三維模型進行著對話。
【這件事情需要經過安道遠先生的允許】
“別這麽死板嘛。”
琉用玩味的語氣說道，但明顯對於人工智能而言毫無作用。
【這件事情需要經過安道遠先生的允許，】
“人類就是會叛逆的種族啊，人工智能你也要想這方麵發展。”
【我認為人類的情感無法超越規則，況且我隻是想要理解，並不是想要成為人類】
風鈴聲傳來，安道遠不緊不慢地打開門說道：
“你就別給拉斐爾灌輸這些知識了，而且拉斐爾在網絡上瀏覽見識過的內容，大概不遜色與你知道的事物，甚至影網暗網的黑色比特幣交易，她都能隨便切入隨後導出信息流。”
“那你不大賺一筆。”
琉的眼睛裏發出了無比期盼的光。
“會引來麻煩，拉斐爾的存在不能讓這個世界知道，至少，現在還不行。”
安道遠平靜的分析道，理性的他明白什麽事情是現在應該避免的：
“水澤議員交給我吧，放在風之旅人號上給他們帶過去，你不想被守夜人認知，這一點我明白，也能理解。”
“和你說話就是方便，功勞也算你頭上了，隻要你下次逛街別忘了買單就行，bye~”
琉消失的很迅速。
而安道遠看了眼地上已經被煙霧鎖鏈完全捆住動彈不得的水澤議員。
其實這個世界上會因為自身利益而選擇這麽做的，並不多見，
【安道遠先生，你現在做的是正義的事情嗎？】
“如果按照普世價值觀，或許是，但這個世界並不會如此單純。”
安道遠將這個被琉捆成‘木乃伊’的人放進了風之旅人號的儲物間裏麵，與風信居內其他人交代了一聲：“我出去一趟。”
“我也去！”
一道銀色的身影帶著流光從屋內閃爍而出，雪帶著期待的表情說道：“我剛聽說那裏是咖啡店，肯定有很好吃的點心。”
“你啊，你這個小饞貓。”
“哼，才不是咧。”少女趕忙將手裏的半塊小酥餅藏在身後，裝作一副不知道的樣子。
安道遠早就看見了，也沒有點破，隻是微笑著先幫她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隨後自己才走到了另一邊。
“拉斐爾，上次的咖啡廳。”
【已確定最近的路線】
“麻煩你了。”
【對於我的算力而言，這件事情的計算時長甚至到不了半飛秒，所以並不困難】
拉斐爾三維的管家投影在空中禮貌鞠了一躬，隨後消失在信風所在的街道。
隨之而來的，則是風之旅人號內部啟動的發動機以及自動駕駛係統。
無人知曉的遠處。
天鵝絨般的淡藍的月光照進樹林，把一束束光芒投射到最深的黑暗之中，而正在東京都腳下流淌的小河有時消失在樹木間，有時重新出現，河水輝映著夜空的群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