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意欲發兵
劉備隨了袁紹,劉備極善於相人(此處卻要束作者賣個關子,實際這劉備有識人之能卻是絕對有因的),眼見袁紹雖有神光護體,狀若天神臨凡,但其性格外寬內忌,非是帥才,絕非曹操對手,想及此處心中不禁憂悶,苦思復漢良計而不得,此時劉備身邊武無良將文無良謀,手無寸兵,卻仍是矢志不渝,足見其非凡之處。但劉備又哪裡知道其實自他入了冀州之後,就已處處受人監視了,他的一舉一動都在袁紹的掌握之中,這日,劉備正苦思良策,卻聞袁紹來見,劉備見袁紹忙施大禮,袁紹快行兩步拖住劉備笑道:
「玄德萬勿多禮。」
隨後跨步坐在正椅之上,劉備看了眼袁紹,沒有說話,心底卻是暗自搖頭嘆息。此人無容人之量,如何能成大事?袁紹見劉備此狀,不由道:
「玄德何故憂心忡忡?難道是袁某有何待慢之處?」
其實袁紹甚想知道劉備心思,劉備有英雄才,他還想靠劉備平定天下,但最近探子常報劉備總是獨自唉聲嘆氣,袁紹這才前來試探。
劉備聞言如何敢說自己為前途堪憂?只作憂心狀道:
「二弟三弟不知音耗,妻小家小皆落入賊手,只恨報國無門,保家無力,自然憂心忡忡?將軍萬勿介懷!「
袁紹聞言這才眉頭舒展,心中暗想如今劉備國恨家仇傍身,卻能一用,若時間久了恐怕折了英雄氣,心中暗道是時候了,於是長身而起道:
「方今春暖,正是用兵之時,我欲兵伐曹操,玄德意下如何?」
劉備聞言,憂色盡去,大喜道:
「如此將軍威名必是聲震宇內。」
劉備此時正對天下這盤棋舉棋不定,如今天下大勢初定,唯自己無立錐之地,棋子難落,但天下間兩大集團巔峰對決,無論勝負於誰都會露出大片空格,到那時劉備落子自是無虞,他卻如何能想到袁曹的結局會是另一番景象呢?
第二日,袁紹召眾謀臣議事,玄德居於袁紹一旁,眾謀臣相互對望,無不心懷憂色。其實,在袁紹大營中,對劉備戒懷者大有人在,第一個便是田豐。袁紹外寬內忌,卻不想袁紹竟如此待他,可見劉備卻有本事。田豐所憂自因護主心切,劉備雖是自己保薦。但這劉備無人看破,一身英雄氣,是天下公認的裊雄。此人志向高遠,必不肯久居人下,現在袁紹卻如此倚重於他,當真讓人捏一把汗。袁紹能駕馭得了劉備嗎?田豐的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袁紹看眾謀臣已聚齊方道:
「我欲興兵曹操久矣,方今春暖,正合實宜,諸位意下如何?」
眾謀臣聞言,神色各異,片刻,田豐出列道:
「明公不可,前日曹操徐州用兵,許都空虛,明公不曾用兵。如今徐州已破,曹操銳氣正盛,鋒芒畢露,不可力敵。如今將軍雄距四州之地,不如坐而待之,趁其有隙而伐之,此為上上策。」
田豐之計卻是穩妥,未來如何雖不可知,但袁紹佔四州之地,已然是佔了大漢半臂江山了。曹操數面臨敵,間隙必不會太遠。
田豐計策雖妙,卻不想袁紹面帶不快。可憐田豐千不該萬不該指責袁紹,袁紹一向自視甚高,如何聽得了他這般指責,只是如此場合卻是不好和他計較。袁紹臉色不悅,轉眼望向劉備。劉備見袁紹看自己,心下明白,忙起身道:
「曹操欺君妄上,明公若順應民意伐之,必是天下歸心!」
袁紹聞言拍案稱好,其實袁紹要得不是別的就是要逆著來。此時眾謀士見袁紹臉色已知其心意,一時間都不說話,這些人雖知此時不宜出兵,但自然不想逆了袁紹意思。但是這田豐卻不肯隱忍,因為他是袁紹的忠誠守護者。別人都可以放之任之,唯他不肯視若罔聞。所以田豐又諫,袁紹本就對田豐方才言語極不滿意,如今見田豐又說話早不耐煩道:
「你等弄文輕武,使我失了大義,休要再說。」
田豐見袁紹不聽其諫,登時倔勁上來了,堵氣道:
「不聽良臣勸諫,必出師不利。」
袁紹聞言大怒:
「竟敢亂我軍心?論罪當斬!人來,拖出去斬了!」
當下便要斬了田豐。
其實,田豐此時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心灰意冷,慷慨赴死,反倒落個清靜,一時間這個要殺,那個求死,眼看就要將田豐斬了。劉備可坐不住了,這田豐畢竟是袁紹謀士,其性情雖剛正倔強,但畢竟跟隨袁紹多年,根基深厚,在袁紹大營中必有些好友,若因此事而死,田豐黨羽難保不會給自己好看,自己初來乍到,哪承受得起?於是起身苦勸袁紹,劉備求情,自有其他謀士為他求情,袁紹雖有餘恨,亦不好發作,便一怒之下將田豐收押了起來,另一面則著手準備兵伐許都一應事宜。
卻說沮授見田豐被收押,心中隱有不妥之感,沮授也是地仙一級,雖不知田豐本相,但如何不知田豐為人,沮授深知在袁紹大營中誰最了解袁紹,不是袁夫人,也不是袁紹眾兒子,而是這田豐,如今田豐下獄,絕非好兆頭,沮授靈光一現間,彷彿動悉了天機,竟隱隱算出自己不久將亡,只是道行微末卻是難查因果,於是回家中安頓,散盡家財,與眾人訣別道:
「我今隨軍而去,勝則威無不加,敗則一身不保矣,諸位且各尋出路吧,若沮某大難不死,可再來尋我。」
眾人聞言無不落淚,但沮授去意已決,眾人苦勸7亦是無用。
袁紹此時心意已定,決心與曹操一決雌雄,即刻發兵,兵鋒直指許都。
這日,一獄卒至獄中送飯,來至一中年長者的獄房,只見那中年長者面有倦色,但雙目內斂卻極為有神,此人正是田豐,這田豐雖是黑麒麟所化,但來自十八層地獄,帶著費仲、尤渾由那陰府至這陽間,消耗功力不少,也施展不得大法術,但其是上古神獸,體修驚人,體格自是遠比同出地府的郭圖、許攸強健許多。
那獄卒取出吃食煞為恭敬的道:
「田公,吃飯了。」
這獄卒與田豐關係顯然頗近,便與田豐聊了起來,二人說話間便聊到了袁紹發兵的事。
卻不想,真真是禍從口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