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四章 封神舊事

  袁譚按落雲頭在岡前疏林深處,沿著疏林前行,卻聽小河流水潺潺,山中鳥鳴青脆,真是好景緻!只是此時的袁譚哪有興緻欣賞這風月?但見袁譚急匆匆奔疏林深處而去,剛出疏林,抬眼一望,卻見一童兒正趴在山石上打瞌睡。這童兒年歲不大,胖乎乎甚是可愛,袁譚急走上前喚醒那童兒道:


  「煩勞童子,你家先生可在茅廬之中?」


  那童兒揉了揉眼睛道:

  「我家先生天明便出去了。」


  袁譚聞言唉了一聲,忽又道:

  「可知先生何處去了?」


  那童子揉揉腦袋尋思半天方道:

  「先生蹤跡飄乎不定,不知何處去了。」


  袁譚又嘆了口氣,忙追問道:


  「可知先生何時歸來?」


  童子此時已然清醒了道:


  「先生歸期一向不定,短則三五日,長則十數日,我也不知道。」


  袁譚嘆了口氣,轉身方要走,不想那童兒忽道:


  「哦,我想起來了,先生曾留下話來,想是留給你的吧?」


  袁譚聞言大喜,忙道:

  「先生說什麼?」


  那童兒說:


  「先生說他不過問世俗間事只一心修行,勿要因俗事惹他清修。」


  袁譚聞言轉了轉眼珠點了點頭,便自走了,縱雲頭朝南皮飛去。


  卻說岑璧引兵來戰袁尚,袁尚正引兵來攻打南皮,迎面正碰上岑璧,兩軍當即列陣對圓,當下旗鼓相望,岑璧拍馬提槍出陣喝罵道:

  「袁尚小兒,不分長幼,毒殺父親,攻打兄長,簡直罪無可怒,如今見了本將還不下馬受死!」袁尚聞言俊臉泛紅狠狠道:

  「岑璧,你竟敢如此口出狂言!」


  說罷拍馬欲出,一旁呂曠早拍馬舞刀來戰岑璧。這呂曠乃是呂氏一門精銳,修鍊時日甚久,道行自是不低,岑璧如何抵得?二人刀來槍往,呂曠那刀乃是呂后在陰界尋得的一對寶刀,一名陰行刃刀,一名陽行刃刀,陰行刃刀陰氣十足,陽行刃刀陽性剛烈,呂曠那刀正是陰行刃刀,修為低者都近不得這刀,只覺陰風陣陣,吹得魂飛魄動。岑璧修為只在通明前期,那呂曠卻在通明中期。戰了兩合,岑璧便覺得魂不守舍,手腳無力。那呂曠早知岑璧本事,也不用耍花巧招式,只一刀一刀砸岑璧。


  袁尚在陣后見呂曠周身陰氣大盛,看那岑璧挨了兩刀,便漲紅了臉,不由謂眾將道:

  「岑璧不出十合必敗於呂曠之手!」


  眾將均自點頭。


  袁尚陣前喝道:


  「岑璧小兒,看你口齒凌厲,本將就饒你一命,可願歸降?」


  岑璧此時挨了五刀,已是殺得力歹,正欲設法脫身,聞得袁尚言語輕佻,不由怒氣又生,喝罵道:


  「降你姥姥!」


  呂曠聞言,刀上又緊,一刀直劈退岑璧退了五步,直砸得岑璧目瞪口呆,岑璧心中怯意一生,空門大露,被呂曠搶上一刀,直將頭顱砍落。袁尚大喜,引兵殺來,直殺得袁譚兵大敗,一落追殺直至南皮,袁譚軍死傷無數。


  誰曾想岑璧如此不忌?只抵了兩天,便叫袁尚攻入南皮城外,三面圍定南皮攻打,卻餘一路令其逃生。足可見袁尚用兵精深,留一生門,以防袁譚死戰。


  袁譚眾將情知不妙,一時間,都圍在袁譚房外,但袁譚只是靜坐不出,眾將見勢不妙方要硬闖,卻見袁譚已走了出來,一時間皆問如何是好。袁譚被圍在核心處,良久方道:


  「你等先退去緊守城門,我自有安排。」


  袁譚見眾將散去,急召郭圖入見,見到郭圖差點沒落下淚來:


  「先生救我,你說眼下卻如何是好?」


  郭圖沉思良久方道:

  「眼下城中糧少,尚軍勢氣又盛,恐不能相敵,某到有一計,只是不知……」


  袁譚見郭圖神色忙道:

  「先生直說便是!」


  郭圖方道:


  「愚以為……」


  說至此處抬眼看向袁譚,只見袁譚兩眼放光閃著希望,郭圖不由鄭重道:

  「不若……假降曹操,令曹操趁機襲取冀州,袁尚若知消息,必引兵回救,將軍到時可引兵兩相夾擊,一戰可擒袁尚。到時將軍在斂袁尚軍北拒曹操。」


  見袁譚神色微有所動,郭圖又續道:

  「曹操現下正困那劉表,遠道而來,糧草必不能為繼,怎能抵擋將軍?若我軍攻他,他必自退去,到時我軍可進而佔據冀州,徐圖發展。」


  袁譚聞言兩眼不由一亮,連連點頭道:


  「先生妙計,真妙計啊。只是,依先生見,可令誰去?」


  郭圖略思片刻道:


  「辛評素來忠心,不若令辛評前去。」


  袁譚搖頭道:

  「辛評公務繁忙,恐難以脫身。」


  郭圖尋思片刻道:


  「辛評弟弟辛毗,字佐志,現居平原令,此人乃能言之士,或可一用。」


  袁譚不由點頭道:

  「不錯!便令他去見曹操。」


  文至此處,卻要講講辛評、辛毗二人。講起這兩人卻要從封神之時講起,當年渭水河畔有兩棵柳樹,姜太公於此垂釣,兩樹便也沾了些許仙氣,至此在這渭水河畔不死不滅,漸生靈根,可惜苦無仙緣終未化成人形得修大道。也是兩樹頗有仙緣,戰國年間,鬼谷子至玉虛宮求取功名不得,失意之下便回到鬼谷隱居。只是偶爾閑來到世上雲遊,見這兩個根苗基礎還好,便加以指點。


  漢初,武吉偶得法旨下界辦差,他也無甚根基,在上界與龍鬚虎一般無依無靠,但他師父姜子牙畢竟與玉虛宮關係頗為密切,二人自是得空便去拜會師父,聯絡感情。


  姜子牙也知二人窘境,但他轉世成了鬼谷子后,世態炎涼,哪有人顧及自己面子?也沒有什麼辦法,只恨兩個弟子根基淺薄,又功果甚微,難成大事。只指點二人多立功果,可二人在天界辦差難得下界,而且又在天庭不受重用,哪有甚功果可立?


  武吉從鬼谷出來,自是鬱鬱寡歡,想起自己得大因緣遇姜子牙入主天庭,本以為前途一片坦然,不曾想竟落得今天這般(可見人心本就不足,得隴而望蜀,武吉畢竟有神職在身,比起那些無根無主的妖仙每日為續命渡劫奔命不知要快活多少。只是此時的武吉,心性早變了,正所謂此一時,彼一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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